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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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的每一句話,孤獨寒雪都聽得十分清楚,可是她卻聽得極為糊塗。“那個大夫實在是讓人著惱;不過,素月說再請個大夫來看過,到時才好治原來那個大夫的罪,不然和大夫鬧將起來,就算治了大夫我也會失體麵的。”江氏說到這裏喘了一口氣:“我也不想聲張這事,怎麼說也隻會讓那些人看我的笑話罷了;當時便同意素月的話,又請了一個大夫來。”孤獨寒雪聽得呆呆的,她呆呆的看著江氏,腦中似乎空白了:江氏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是有喜還是沒有喜;還是她有喜了她卻不知道怎麼有喜的——她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這怎麼可能。一時間有些很荒唐的想法浮上來,卻讓孤獨寒雪更加的分辯不清楚江氏話中的意思。
“但是、但是,新來的大夫還是說我有喜了!”江氏的淚水隨著話音落了下來:“素月兩個也慌了,便又請了兩個大夫來,可是說辭還是一樣!這、這讓我百口莫辯,弟妹、弟妹,我、我根本就沒有同人。。。。”
孤獨寒雪聽到這裏雖然聽明白江氏的話,她說自己有喜了,可是卻不應該有喜。
她看江氏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可是江氏明明是和男人有了私情的;孤獨寒雪低下了頭,江氏不是沒有可能不說實話的,隻是為了她的性命和那個男子的性命,她也不會輕易說出來才對。
隻是,這樣的謊話有什麼用?半點作用也沒有啊;她現在已經有喜,不止是一個大夫知道了此事,眼下難保沒有其它人知道此事,她瞞得這一時有什麼用?到時鬧得太夫人麵前去,她便不止是丟臉了,可是要搭上性命的。
孤獨寒雪長長一歎:“嫂嫂,您請來的那幾個大夫。。。。”
“昨天就已經回去了。”江氏看了一眼孤獨寒雪,她想要說得不是大夫的事情:“弟妹,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但是、但是靈禾是不會騙我的,那我、我是怎麼回事兒?”
孤獨寒雪看到江氏,感覺頭有一些痛:怎麼回事兒?江氏不知道,那自己又如何知道呢?她知道江氏已經亂了方寸,便想了想輕輕一咳:“嫂嫂,大夫是昨天回去的,又不是一個大夫;嗯,嫂嫂你想現在府中。。。”
現在不是責備江氏的時候,也不是對江氏追根問底的時候,是讓江氏明白自己的情形,能夠快些想個法子應對。
江氏雖然在王府多年,可是自昨天便被大夫們的話嚇得失了心神,聽到孤獨寒雪的話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弟妹,我不可能會有喜,絕不可能!可是現在。。。。”
“啊——!弟妹、弟妹。。。”江氏一臉蒼白的看向孤獨寒雪,她終於明白了孤獨寒雪剛剛的那句話:“有人、有人知道了此事?”
孤獨寒雪又是一歎:“嫂嫂身子不舒服報到夫人那裏也就是了,不用報到太夫人那裏去吧?眼下隻有我一個人過來看你,就表明夫人那裏並不知道嫂嫂不舒服;如果不是嫂嫂使人特意去報給太夫人,那隻能說是。。。。。。”
孤獨寒雪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江氏也懂了。她的臉色白的不能再白,全身抖成了一團:“怎、怎麼辦?怎、怎麼辦?”
她不停的喃喃的說著,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會說。
孤獨寒雪隻能握起她的手:“嫂嫂!你鎮定下來,眼下我們要快些想法子才是,你如此六神無主,豈不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江氏雖然聽到了孤獨寒雪的輕喝,卻隻是看著孤獨寒雪,抖著嘴唇什麼也沒有說,她根本就被嚇得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孤獨寒雪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這麼小的膽子,那晚上還敢出去偷會情郎?
“嫂嫂,你可有什麼打算?”
江氏木訥的搖頭:“什麼、什麼打算?”她的腦筋已經打結了。
孤獨寒雪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她什麼打算也沒有,她卻奇怪了。如果江氏真和人私通,那麼依著她的性子,一定是有了離開王府和那人一同生活的打算才對。
“嫂嫂沒有什麼打算?”孤獨寒雪看著江氏咳了兩聲,最終還是問了出來:“眼下是不是應該尋個人來商量一下?隻憑嫂嫂一個人怕是不能脫身的,而且一人計短,多個人總會多個法子的。”
江氏這次聽明白了孤獨寒雪的暗示,她拚命的搖起頭來,一麵搖頭一麵淚如雨下:“弟妹,沒有人,真的沒有人,真的沒有人啊。”
孤獨寒雪長歎,她知道那天晚上江氏一定看到了自己才對,有些話她不好多說,想了想把袖中的釵拿了出來放到江氏的手中,卻沒有說一句話。
江氏看到那釵臉色先是發紅而後便是蠟黃,最終卻雙手捂臉痛哭起來:當天晚上,她知道那要追來的人是孤獨寒雪,後來她也猜孤獨寒雪是想放她一馬,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
現在看到這釵,她明白當天孤獨寒雪就因為知道她是誰,所以才沒有追上來。
她雖然痛苦卻依然用力的搖頭:“真的沒有人,弟妹,你要相信我!真的沒有人,我根本不可能會有喜。”
孤獨寒雪看她如此心下終於有了一絲疑惑,江氏已經知道瞞不過了,為什麼還要一口否認?依著她現在的情形,根本就是情緒崩潰了,怎麼可能還會說謊?
但是前有情郎,後來靈禾和大夫的診斷,孤獨寒雪還真難相信江氏的清白,孩子都在肚子裏了,又哪裏來的清白?
說有人強迫了江氏也不可能,江氏的院子可不同於其它院子,因為她是孀局,所以她的院子隻有一個門戶,沒有其他門戶;而且牆院也要比其它院子的高出許多,周圍也根本不許男人接近,就算是三尺的童子也不以。
江氏痛哭了一會兒,畢竟是在王府住了多年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強自止住哭聲,對孤獨寒雪說了起來。
她對孤獨寒雪承認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承認她是對其它的男子有了私情,但是她卻沒有說那個男子是誰。
然後她便流著淚道:“弟妹,我知道我是個不貞的女子,可是我和那人一直清清白白,除了、除了彼此有些情意之外,根本沒有越雷池一步,怎麼、怎麼可能會有喜!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啊。”
孤獨寒雪呆了,她是完全的呆住了。
她相信江氏的話:因為她已經承認了和那男人的私情,即使是沒有說出那男人是誰來,卻實在沒有必要再隱瞞其它了——如果真有了孩子,也不是能瞞得了的啊;而且孤獨寒雪想起那天晚上,江氏和那男人雖然私會卻連手都沒有牽一下,讓她也更加相信江氏所言是真。
江氏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她不會到了這種地步還說這種於事無補的謊言:那江氏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兒?
眼下的事情並不單單是江氏有喜,沒喜的事情,而是更複雜了。
孤獨寒雪一麵飛快的動著腦筋,一麵問江氏:“嫂嫂想想一個月以前,也不要想得太往先了,就想一個月以前,大約四五十天內可有什麼特別、或是怪異的事情發生?或是、或是有什麼男子特別靠近、巴結過嫂嫂。”
雖然靠近不會讓江氏有喜,卻說不定江氏在不知情的時候中了他人的謀算,被人迷昏之後行了好事而不自知。
“嗯,尤其是嫂嫂有沒有在自己院子之外的地方睡過去過,而且身邊沒有人伺候著。”孤獨寒雪說得十分的不肯定:“沒有其它的意思,嫂嫂勿怪。”她不得不又道了一句歉。
江氏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孤獨寒雪現在這樣說話時為了她好,是想救她。
她搖過頭之後,看著孤獨寒雪說道:“弟妹不問我亂了心神之下還真就不會想起,你一問還真有這麼兩件事兒。”
孤獨寒雪一聽心裏呻吟了兩聲:兩件?!她剛剛也不過是問一問,並沒有抱著一定的希望,隻是想打開江氏的嘴,讓她吧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一說,也好找到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不想一問就問了出來,且不是一件。
江氏已經說了起來:“第一件事情很久了,想一想大約有兩個月了吧?”她最後一句話問的是素心。
素心沒有立時點頭:“那日是初二,二夫人請奶奶過去吃飯,今天是二十八;奶奶,並不足兩個月。”
江氏點頭:“對,就是上上個月的初二,我去二嬸娘那裏吃飯,卻和二嬸娘一起貪杯喝多了;便在二嬸娘那裏小睡到了下晌,醒了之後和二嬸娘說了一陣子話用過晚飯後才回來的。”
孤獨寒雪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二夫人一向與人為善,和江氏、孤獨寒雪交情也不錯,孤獨寒雪夫婦也曾有幾次在二夫人那裏喝醉小睡過。
江氏繼續說了下去:“當時我睡下之後,屋裏應該是沒有人伺候的,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屋裏並沒有丫頭在。”
素心和素月的臉都紅了,輕輕屈膝:“婢子們當日也喝醉睡倒了。”
孤獨寒雪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倒也沒有說什麼;她的丫頭們絕不會都醉倒的,如果是她一個人留在自己的院子之外小睡,她們也絕不會留自已一個人在屋裏的。
素心和素月待江氏很忠懇,隻是,嗯,隻是機敏與應變有些不足吧;孤獨寒雪看著兩個丫頭在心底歎息一聲,擺手讓她們起身沒有訓斥她們:畢竟不是自己的丫頭;
她還要聽第二件事情:這兩件事情,和江氏的有喜多少有些牽連吧?而且到眼下,她也沒有弄清楚,那個要害江氏的人為什麼在害她;寡居之人又無子,在王府根本是無足輕重啊;所以孤獨寒雪心才一直提得高高的,她總感覺江氏的事情好像是衝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