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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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二掌櫃聽完孤獨寒雪的話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低下頭沒有理會孤獨寒雪;錢大掌櫃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她他十分不滿孤獨寒雪的話;而且他也更加明白為什麼自家主子要和五少奶奶過不去了。
錢大掌櫃壓下心頭的不滿,語氣冷淡但卻不失禮數的道:“五少奶奶誤會我們老二了,他不會害我們姑娘;至於他一點兒不擔心我們姑娘,是因為我們姑娘會水,根本不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四少奶奶打斷了,隻是她打斷的有些遲:“錢大叔!”
錢大掌櫃聞言看向了四少奶奶,不過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姑娘,你有什麼吩咐?”
四少奶奶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看著錢大掌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是南方人自然是會水的;在王府她並沒有特意隱下此事,也沒有人問過她,更沒有什麼機會讓她下水--大家閨秀怎麼可以戲水?
所以,王府的人一直認為四少奶奶在王家長大的並不會水:實際上,她自幼便會水。
錢氏掌櫃們事先並沒有和主子一起商議過此事,隻是事急臨時想出的法子要救他們主子,所以才會一時不察說了出來。
說出四少奶奶會水,雖然不能因此認定湖心亭的事情是四少奶奶主使的,但是她剛剛一直想追究映舒和韻香的事情,便更耐人尋味了。
孤獨寒雪看向四少奶奶,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兒。“四嫂會水?大掌櫃的,你就算是想騙我們,也不能找這麼差的借口吧?”
錢大掌櫃聞言看向孤獨寒雪,他此時已經感覺出不對來,隻是一時間他根本不能再改口,而且改口也會非常不利於二掌櫃舍身救主一事。
他心下隻能惱怒孤獨寒雪的“多嘴”,心知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掉進了五少奶奶的陷井裏。“少奶奶,我們姑娘的確是會水的,她自幼便熟識水性,尤其是在我們老將軍在的時候,我們姑娘幾乎夏天都沲在我們府中的小湖中。”
孤獨寒雪點了點頭,“我倒真是不知道四嫂她是會水的,謝謝大掌櫃的解惑。”然後再次看向四少奶奶,“四嫂,你的水性不錯,怎麼會差一點溺斃在湖中呢?此事,弟妹不懂,還請四嫂明言。”
四少奶奶一時間沒有說話,就算錢二掌櫃的把湖心亭的事情手攬到自己身上,但是她的處境依然是很糟糕。
“萱丫頭,你當日在湖中可是一直在叫救命,此事你可有解釋?”太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她明白孤獨寒雪是在代自己的丫頭討公道,當日,萱丫頭在湖中怕就是沒安好心,後來更是在屋裏用冷水泡澡,今日又咬定韻香、映舒水中打她……等等,她就是要針對孤獨寒雪這一房,怕就是為了要剪除孤獨寒雪的臂膀。
那萱丫頭為何會如此做,太夫人不用深想也明白了,所以她的臉更加陰沉起來,孤獨寒雪就是有千萬個不是,她也是長房的人,是王家的主母。
萱丫頭就是有千萬個好,她也隻是王家的庶出旁支,害孤獨寒雪想奪權,這不是王太夫人能容忍的。
何況王太夫人心下也已經想明白了前兩日,她攛掇著自己謀孤獨寒雪手中之權倒底是為什麼了——她惱四少奶奶利用她,比四少奶奶想諾謀奪王府更生氣。
錢大掌櫃看到王太夫人的神色,便知道有些不妙,可是她不知道自家主子倒底做了什麼,不過是會水的事情,便能讓五房把她逼得說不出話來?
四少奶奶終於抬頭:“我幼時是會水,不過自到京中之後便沒有再戲過水,對水性早已不是那麼熟悉了,而且,當日我落水之後,腳卻痛得僵直動不了,根本就不如一個不會之人。”
孤獨寒雪淡淡的應了一聲兒:“哦,原來是這樣啊。”任人也聽出她不相信來了。
太夫人自然也不相信,如果真是如此,她便不會在出事之後還隱下此事;現在聽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不過她並沒有再問下去,孤獨寒雪也沒有再繼續追究。
孤獨寒雪也隻是想讓眾人明白映舒、韻香兩個人所受的委屈,卻沒有指望著能憑她們兩個丫頭所受的委屈,把四少奶奶怎麼樣。
一方是主一方是奴,就算是奴有天大的道理,也不過是得兩句安撫和一些金銀之物;王家絕不會為了她們真得問罪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想來也是很清楚這一點才會如此做的:如果太夫人等人相信了她的話,那映舒和韻香絕不幸免;如果沒有人相信她,她也不過是得兩句斥責而已。
孤獨寒雪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也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她隻能以這個時代的規矩行事,如果硬要四少奶奶因此領罪責,最後錯的那個人便會是她和韻香二人。
現在,孤獨寒雪要收些“好處”了:她可是等了好久呢。
自張三向來旺說了那小廝要收買他,並且要他誣陷孤獨寒雪開始,孤獨寒雪便在等四少奶奶暴起發難。
柴房中的那個張三自然換了人,真正的張三被來旺帶到一處廂房,換了極穩妥的人看管著,不再讓人接近;而柴房的那個人,不過就是為了迷惑四少奶奶,讓她以為自己的計策很成功,並沒有讓人發覺。
柴房的張三是假的,自然便加緊了看守,又在外宅所以四少奶奶的人再也不能太過接近;所以不管是被收買的那個小廝,還是外宅的仆從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張三已經換過了。
孤獨寒雪掃了太夫人一眼,她心知太夫人想就此了結此事;錢二掌櫃的主使比起是四少奶奶動手來,讓王府的臉麵能好看一些。
太夫人看向孤獨寒雪:“雪兒,你看此事要如何處置為好?”
孤獨寒雪輕輕一福:“太夫人,事情牽涉的人並不隻是我王府中的人,雪兒不好做主,還是由太夫人說了算吧。”
她十分的謹慎,並沒有直接說讓太夫人做主:此事讓太夫人做了主,以後王府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問一問太夫人才可以?
“隻是,此事最後牽涉到了兒媳的頭上,還請太夫人……”孤獨寒雪沒有往下說,她卻很明白的暗示到,不能簡單的放過錢二掌櫃等人。
她孤獨寒雪可不是能輕辱的。
錢大掌櫃的臉一變,他原本以為二掌櫃隻要挨一頓打,再認個錯,名義上把他掌櫃免掉也就行了—他知道王五少奶奶是衝喜之身,哪裏比得上自己主子高貴?
雖然王府對王五少奶奶越來越好,不過他也一直沒有怎麼把這位王家少主王府母放在眼中:就算她的父親封成王爺,她也是王府的衝喜之人;這身份,可是怎麼也高貴不起來的。
王太夫人聽完孤獨寒雪的話,點了點頭卻一時沒有說話:直接處置錢二掌櫃,太重便會落的一個以勢欺人的名聲;但是不重重處置,卻難消她心頭的一口火氣,卻也不好堵孤獨寒雪的嘴巴。
她又看向孤獨寒雪時,孤獨寒雪輕輕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
太夫人立時心領神會:“萱丫頭,錢氏掌櫃一直是你們娘家的人,犯下如此大錯---我們王府的三個子嗣差一點不保,還汙我們王府主母害人;這些罪狀可是哪一個都不輕,送到官中。。。”
“送到官中,憑他辱朝廷命婦的罪也無生還。”孤獨寒雪輕輕的接了一句,她這一次絕不會隻是輕輕敲打一下四少奶奶。
王夫人立時點頭:“對,絕無生還!不過他們到底是你的家奴,萱丫頭,你想如何處置他。”
錢氏掌櫃的確是忠心不二,不過他們的忠心對於孤獨寒雪來說就是助走為虐;所以,一定也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
一樣的處置出自於王太夫人之口、或是孤獨寒雪之口,就算是再重,對於錢氏掌櫃來說那是求仁得仁;但是如果四少奶奶說出來,就算他們明知道四少奶奶無法不如此做,心裏多少也會有些疙瘩。
疙瘩結多了、或是應景時,錢氏掌櫃們還能再有如此的忠心不二嗎?
孤獨寒雪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看準了四少奶奶是一個較為自私,隻顧自己不把奴才們當人看的主子:這一點,不遇事的時候,憑她的手段不會顯露出來。
四少奶奶聽到王太夫人的話,微微想了一想:“一切請太夫人做主。”她看了一眼錢二掌櫃,張了張嘴想代他求情,隻是想到自己的處境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她求情也不會有什麼用,而且還會讓人疑心事情是她主使,錢二不過是代罪的羔羊;不然,以錢二的所為她應該很生氣才對。
她沒有大聲斥責錢二,可以用感情深厚、一直以父執輩來看解釋過去;如果再為他求情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錢二和錢大的神色都沒有變化,沉默的等著最後的責罰;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事情不可能會善了;不過來時,他們也想過了最壞的,所以錢二還是很平靜的樣子。
王太夫人卻搖頭道:“這算是你娘家的家事,還是你來做主吧;我和你弟妹在一旁聽著就行,相信你會給我們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
她是極生氣的,所以一定要讓四少奶奶知道點厲害。
孤獨寒雪穩穩的坐著,並不動,她這隻是第一步,後麵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