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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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主子們就算心情再不好,看在孤獨寒雪的一片孝心上認為多少也應該用一些;不過,當他們吃了第一口湯之後,心裏對孤獨寒雪更是滿意到不行:雪兒這孩子,真是得用了很大的心思。
他們原沒有丁點胃口的,不過這湯實在是很合他們的口味,所以不知不覺都喝了一個幹淨;而且喝完之後,也發覺肚子真的有些餓了。
孤獨寒雪這才讓餘氏等人奉上了一些吃食:一樣也是一些有調理作用的菜式,和湯品的功效差不多——在此事上巧用心思,隻會讓王家人的人感動於她的孝心,而不會被人認定孤獨寒雪在奉承哪一個。
吃食當然也迎合了眾人的口味,免得他們吃不了幾口。王老祖吃得差不多時,看向一旁伺候著的孤獨寒雪:“真是難為你了,孩子。”她說完輕輕一歎。
其它王家的主子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向孤獨寒雪的目光都十分的慈愛。
水珠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王家長輩們原來隻會一起如此看一個人,那便是她的姑娘;為什麼眼下隻是過了一個晚上,王家的長輩們卻沒有一個人再憐惜姑娘了呢?反而把他們的寵愛,就因為一頓早飯便全給了孤獨寒雪姑娘!
天!她不能相信: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姑娘,在王家長輩們身上用了多少心思,怎麼可能是一頓早飯能比的?但,事實就在眼前。
水珠的心思都如此,床上的萱姑娘心情可想而知。
水珠雖然代她的姑娘不值、不念忿,卻沒有開口為自家主子說話:剛剛已經打死了三個,她並不想做第四個;而萱姑娘其它幾個丫頭,更加不會開口了:現在,還有什麼比自保更重要?
孤獨寒雪屈膝:“老祖宗,這原是雪兒應該做的;更何況這些東西可不是雪兒的功勞,是江氏嫂嫂帶著奶娘等人辛苦做出來的;嫂嫂也擔心長輩們的身體,隻是沒有老祖宗的話不便過來請安伺候。”
她要在王府慢慢的擴大根基,首先要做的便是人脈;而江氏,孤獨寒雪一直對她印象很好,所以今日請她來幫忙:在王家和長輩們跟前,不能是她一枝獨秀--否則,她更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她不但要讓王家的長輩們知道江氏的好,還要把其它不錯的、王家晚輩們的好處,讓王家長輩們知道。
如此,她和王玉塵便等於是有了盟友;當然,此事要慢慢的來,不能著急。
王太夫人聽了之後點頭歎了一聲:“那也是一個好孩子啊。”這句話聽到萱姑娘的耳中,就如同再說:隻有她一個人不是好孩子。
萱姑娘咬咬牙忍不住了淚水:孤獨寒雪!她記下了。
孤獨寒雪的心思,她很清楚明白:借這個機會,把她在王家長輩們心中除掉了!而她的那個位置,卻被孤獨寒雪搶走了。萱姑娘終於知道了孤獨寒雪的厲害,卻也更加的恨她。
王太夫人又轉頭吩咐道:“來人,服侍你們三少奶奶回房去好好歇一歇,莫讓她太勞累了;就說我們好好的,也不要讓她記掛著。”她指的是江氏。
江氏聽到此話後,一定會感激孤獨寒雪:沒有孤獨寒雪,王家的長輩們哪裏會看得到她?
孤獨寒雪輕輕的退到一旁:王家主子們不會忘了她的孝心,隻不過是多記住一個人的孝心罷了。
而王玉塵看向孤獨寒雪的目光閃了閃:難道雪兒沒有給他準備吃食?他微微的對孤獨寒雪嘟起了嘴,暗示出他的不滿。
孤獨寒雪輕輕的眨了眨眼:還有一個小食盒呢,怎麼可能沒有你的?王老祖也正好開口“雪兒,你也餓壞了吧?快到一旁去和琦兒用飯吧。”說完,不由分說,就讓人把孤獨寒雪和王玉塵趕推到偏廳上。
孤獨寒雪在臨走之時,掃了一眼床榻:她,現在要氣死了吧?心靜不下來,她也就不會再生出事端來。
吸了一口氣之後,王玉塵和孤獨寒雪看著幾樣飯菜都是一笑:雖然今天受了很大的氣,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消了火氣--因為他們沒有讓萱姑姑得到便宜,所以現在他們是真的餓了。
兩個人你搶我壓的用起了飯來,韻香等人都侍立在一旁,卻沒有人過來伺候:眼前的情形,她們太過熟悉了,每次用飯隻要兩個小主子在一起,他們根本不用人伺候,搶著吃也許更香?
屋外,太陽已經升起很高,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天的天氣真得不錯,一點風也沒有;和王家肯下的情形正好相反。
王三老爺一聽到王老祖打發人叫他和夫人、兒子一起過去,便喚了夫人就走:老祖宗喚他,他不敢怠慢半分。
王三夫人卻沒有立時就走,反而讓人把王老祖打發來的丫頭讓到屋裏,請她坐下;還使眼色,讓貼身的丫頭去取些銀兩過來,
王家長房的主子們現在都在王玉塵那裏,此事不止是王家三房的人知道;所以王三夫人不探聽一下那邊的情形,她心裏沒有底哪裏敢如此就去?
在她的眼色下,王三老爺也明白過來,便咳了兩聲坐下也不再提立時就走的話。
王老祖使來的丫頭居然是個多話的!這讓王三夫人心中暗喜,一麵把銀子塞到丫頭手中,一麵紅著彎的套丫頭的話。
不過一會兒王三夫人便知道:萱姑姑昨天晚上醉酒後睡在了王五爺的屋裏,可是王五爺卻一直沒有回房,那屋裏卻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衣衫,看上去倒像是四爺的。
聽到丫頭最後一句話時,王三夫人的心一跳,連忙旁敲側擊老祖宗的意思;聽到老祖宗隻是想找到這個男人,讓她迎娶萱丫頭時,她的心狂跳起來。
不止是她的心狂跳起來,就連王三老爺的心也狂跳起來:萱丫頭,那可是財神爺!娶了這尊財神爺回來,就算不在王府他們出去另立門戶,也一定比現在的日子要好太多!
至於萱姑娘的貞節:同財神爺三個字比起來,貞節二字早已經被王三老爺夫婦扔到腦後;現在那個占了便宜的不管是誰,要趁他還沒有想明白之前,把萱丫頭搶到自己房裏來最要緊的。
王三老爺夫婦又探聽了幾句,確定了萱姑娘的一些事情之後,便以更衣為名帶著兒子進了裏屋。
王老祖的丫頭也不催,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裏;她說出來的事情,沒有提及其它人一個字,此事卻是王三老爺夫婦沒有注意到的。
王四爺卻不想迎娶萱姑娘:因為昨天晚上不是他和萱姑娘在一起,他為什麼要上趕著去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隻想一想,他便如同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王三夫人一掌拍在他頭上:“綠什麼綠!那不是綠帽子,那是金帽子、銀帽子、還是官帽子!你想想,有銀子後什麼官兒是買不來的?而且你隻是娶她做妻房,日後,你如果心裏不舒服,大可以多納幾個自己喜歡的丫頭什麼的。”
“她心中有愧,必不敢吱一聲,還不由著你樂?就算你再娶個平妻、側妻什麼的,她也隻能給你出銀子張羅;像這樣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你不要,這王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搶呢!”
王四爺低下頭隻一想也就明白不少:憑他父親是庶子的出身,他如果想要功名隻能依靠自己去考取,但是他卻不是讀書學武的料子;銀子,對他來說倒是一條好中子,但是他們這一房一向缺的就是銀子。
王三夫人又把萱姑娘的家業一說:那可是個經王家還有錢的主兒!王四爺立時便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吃醉之後和萱姑娘在一起了!此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改口。
王三老爺臨走之時,還悄悄的又叮囑一番:“不管到時如何,你都要死死咬住;你可要牢記,你咬住的可不是一個媳婦,你咬住的可是另外一個更大的王家!”
王三老爺一家三口終於來到了王玉塵的院子裏。
萱姑娘聽到王三老爺來了之後,心底一下子緊張起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隻要王四爺說出他沒有留在王玉塵的院子裏,他的衣衫又是怎麼落在此院的;那麼能為她終身負責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王玉塵。
她認為王家的人喚來四爺是錯的:不是王四爺,所以他當然不會承認,這種事情,沒有男人會胡亂承認的。
不過她也知道,因為王三老爺一家的到來,她的名聲也壞了:至少王家以後會有許多人知道她今天“失貞”一事。
想到此處她咬牙:這筆帳自然要算到孤獨寒雪身上;隻是她這時卻忘了,如果王家主子們不是有把握讓王四爺迎娶她,怎麼能會請他們一家來?
要知道,王家的主子們,比萱姑娘要愛護她的名聲。
就在萱姑娘帶著幾分希望、興奮與期盼側耳細聽時,讓她感到震驚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是孫兒不孝!孫兒一時醉酒留在五弟院中廂房睡了,清早起來卻以為是在自己院子裏,便起身糊裏糊塗的進了五弟的房裏想更衣,然後。。。。。“
王四爺居然把事情認下了!
對萱姑娘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她完全的呆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昨天晚上,這屋裏根本沒有一個男人;她至今還是完壁之身啊。
可是王四爺的話無懈可擊:句句都極符事實--這讓萱姑娘全身都冷了起來,此時她才有些明白。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聽到王四爺的話並不意外:讓王四爺娶萱丫頭,就一定要讓王三老爺一家是自願的,日後他們才什麼也說不出來!
王三人爺一家人,不過又是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罷了。
萱姑娘在緩過一口氣來之後,一下子挺身坐了起來:她要爭辯,為了她日後、為了她的琦哥哥,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名聲,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她的手還沒有掀起帳幔來,便又全身無力的摔倒在床上:她卻無從辯起,她要如何才能說得清楚,她根本就什麼也不能說。
作繭自縛!如果沒有那一灘血跡,此事還好說一些,但如今。。。。。。;淚水,在她眼中滑落下來。
她知道現在她的琦哥哥就在屋裏,可是他卻沒有開口為她說一句話:這讓她的心痛不可當,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
帳幔晃動,王老祖扶著焚琴的手進來看著她道:“萱丫頭,給老祖宗說,是不是四哥兒?說出來,不用怕,一切由我為你做主,必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萱姑娘聞言全身抖得更厲害起來:老祖宗的話,就是要她嫁給王四爺!她輕輕的搖頭、再搖頭,然後瘋狂的搖頭並”哇“一聲大哭起來。
她現在隻希望王老祖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會逼她嫁給王四爺:所以她哭得肝腸寸斷--她現在悔不當初啊;她有一肚子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得;眼下,除了哭她也隻能哭了。
而哭也是她現在唯一的手段了,指望著能博博取一點王家人的同情。
她的痛哭卻讓王四爺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輕輕掃了一眼旁邊的王玉塵:心中對萱姑娘的不滿更重。
要知道,他挺身認下此事,對萱姑娘來說可是極大的恩情,可是看萱姑娘的意思,卻是一點也不領情。
王老祖輕輕的一歎:”好孩子,這事兒不怪你,都怪四哥兒;我們王家,必不會虧待你半分。“她這話居然就當萱姑娘的大哭是默認了。
焚琴把床前的帳幔重新掩好後,王老祖已經轉過身去看向王三夫人:”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姑娘家無法開口,不過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四哥兒做得的確是。。。。。”
頓了一頓之後,她的聲音一下子加重了:“四哥兒,現在我做主為你和萱丫頭訂下這門親事,府中會盡快準備為你們完婚;你日後一定要好好的待萱丫頭,莫要讓人說我們王家欺人孤女,聽到沒有?”
這話可不止是說給王三老爺一家人聽的,也是說給萱姑娘聽的。
而萱姑娘在聽到王老祖開口為她許下終身時,終於哭得暈了過去;不過屋裏的人都沒有注意,隻當她是終身有靠停止了哭泣。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聽到萱姑娘的痛哭,心中並沒有生出憐憫來:她之所以哭,是因為她所設下的計策,最終隻害到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