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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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獨寒雪放下手中的酒杯,借著夢喜做掩飾看向了王玉塵:剛好王玉塵也借著堂弟做掩飾在看她——兩個人目光相對,都感覺眼下十分的好笑,忍不住一齊露出了笑意。
    王玉塵對孤獨寒雪輕輕搖了搖頭,又掃了一眼平南郡主的方向,暗示孤獨寒雪他不會去寫什麼詩;孤獨寒雪也點點頭,她知道他不怎麼會做詩,這個時候藏拙也未必是壞事兒。
    雖然王玉塵可以做出一首不怎麼樣的詩來,讓平南郡主認為他的才學不好從而生了退意:可是他也多多少少的讓兄弟們瞧輕了一些,現在倒是無所謂,可是日後他掌理王府的時候呢?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自然都明白平南郡主的心思,不過他們假作什麼也不知道。至於平南郡主有這樣的心計,他們並不奇怪;如果她的心計很簡單,他們會懷疑這位是不是真的郡主殿下了。
    平南郡主已經笑著開口:“我們便以此時此景為題賦詩如何?”
    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平南郡主看向王家的姑娘們:“我們姐妹們也試著寫兩首如何?先由愚妹獻醜拋磚引玉吧。”後麵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王家的姑娘們就是想不寫也不成了。
    不過一會兒,便有人吟出了詩來,自有平南郡主早早安排好的人一旁錄下。
    席中的眾人至少有一半兒沒有寫詩,所以王玉塵和孤獨寒雪沒有賦詩倒也沒有太讓人注意;夢喜幾姐妹也勉強賦了兩首詩:不是她們姐妹無才,實在是眼下她們沒有要賦詩的心情。
    眾人做完了詩之後又品評了一番,自然是首推平南郡主的詩。
    依孤獨寒雪來看,平南郡主的詩雖然不能算是最好的,卻也算是不錯的了:就算不能為魁首,也要在前列。
    平南郡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王玉塵和孤獨寒雪沒有寫詩,又出了題目和眾人即席吟詩做耍:在吟詩中王家眾人慢慢的放開了,屋裏開始有了歡聲笑語。
    如此大約做了有三四首之後,平南郡主忽然看向王玉塵:“咦,表兄好似一首詩也沒有做呢?大家耍的正高興表兄不要掃興,也來做一首如何?”
    王玉塵起身拱手:“郡主見諒,臣實在是不長於此。”他身上是有蔭封的,所以他自稱為臣。
    平南郡主卻笑道:“不過是玩罷了,我們又有哪個是長於詩詞文章的?說出去怕會被人笑呢,表兄何必太過自謙呢?”
    王玉塵抬頭定定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臣實在是不敢獻醜。”
    平南郡主依然柔柔的笑著:“表兄實在是太過謙了;我們這樣的人家,有哪個人是不會做兩首詩詞的?好壞自然是不能論的,隻不過就是我們閑來做耍的,表兄還是莫要推脫了,快快吟出來讓我們大家品評一番——好壞要大家來說才對。”
    她自進王府以來,做事從來沒有相強過任何人,行事也十分的守禮知道分寸;眼下的所為,卻與她平日的行徑有些不同;但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或是故意為之?孤獨寒雪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夢喜見此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測了,她不快的悄悄看向平南郡主:難道郡主不知道,如果她行事太過分的話,會被王府送回德妃娘娘那裏嗎?
    不過隻依著眼下的事情,王府是不會把她送回去的。
    王玉塵立定:“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對平南郡主說話,一直是以君臣之禮相見:表現出了十二分的生分。
    平南郡主卻似不覺,聞言微笑著輕輕一揮手,身後已經有一個丫頭上前打開手中的一個絹質條幅,上麵有字:自然就是詩的題目了;郡主一直是早有準備的。
    平南郡主看了一眼那條幅,好似是對王玉塵解釋般的道:“這是我早就備下,準備著題詩時最後用此題評出最好的詩,那個東西便算做彩頭吧。”
    隨著她的話,又一個丫頭上前,她手裏捧著一個朱紅的木質茶盤;揭去茶盤上的紅色大錦帕,上麵擺放著一把扇子。
    扇子自然沒有什麼稀奇的,隻是那扇麵上卻是早已經去世的書畫大家的真跡!好在王家的家教良好,無人為此而有動容,也沒有人表示要為此爭個上下高低。
    平南郡主笑道:“彩頭不過是為了玩得盡興,不值什麼的;現在我們便開始做詩吧。”
    雖然沒有人為了那扇子定要爭個高下,不過有了彩頭,寫詩的人倒是興趣高了許多;平南郡主轉過頭來:“雪兒姑娘,一會兒能看到你的詩吧?”
    孤獨寒雪起身剛想回話,那邊王玉塵已經道:“郡主,就讓雪兒過來為我磨墨吧,我習慣邊寫邊想,不習慣一句一句吟出來,還請郡主見諒;一會兒我寫的詩,便算作是我們二人之作好了。”
    他從來沒有見到孤獨寒雪寫詩作詞,倒是每日必見她舞棍弄棒,所以才出言為她解圍;雖然如此說便相當於承認孤獨寒雪不會寫詩,不過女子無才便是德,也算不得是孤獨寒雪的不足;何況他正好借此,向平南郡主表明了他的心意。
    平南郡主的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在王玉塵的話中聽出什麼來;她笑道:“好的。隻是表兄的詩如果和他人不相上下時,表兄便要算作是輸了。”
    王玉塵一口應承下來沒有反對:輸贏並不是很重要,隻要不是太差也就可以了。
    夢喜起身好似湊趣般的道:“我剛剛寫了兩首已經力盡,我也過去看看琦兒寫詩吧。”她隨孤獨寒雪一起走到了王玉塵的桌前——她是怕孤獨寒雪自己過來尷尬。
    平南郡主沒有再說話,廳上便一時靜了下來:眾人都在靜思。不多一會兒,廳上便熱鬧起來,有吟的、有寫的、還有修改的。
    孤獨寒雪悄聲道:“我們要不要贏?”
    王玉塵搖頭道:“就是想贏我也沒有那個才情,而且這種風頭不出也罷。”夢喜聽了連連點頭:“不要贏不要贏。”她可是不希望多出一個郡主弟媳來。
    孤獨寒雪聽了一笑便隻是磨墨沒有再說話。
    不多一會兒,會做詩的人都做完了;王玉塵便把自己的詩讓一旁的丫頭奉到錄詩人的桌上。
    品評下來,王玉塵的詩自然是落了下乘,不過他的字卻讓平南郡主看得眼睛一亮:很好的字啊,很有風骨!
    扇子自然有了得主,原本到這裏就應該散了,可是郡主身旁的一個嬤嬤忽然道:“小侯爺一表人才,又寫得一手好字;看雪兒姑娘也是英氣逼人,和小侯爺又如此脾氣相投,應該是有好文采的吧?”
    平南郡主回頭喝斥了那嬤嬤兩句,然後回頭笑著對孤獨寒雪王玉塵說了幾句賠罪的話。
    人人都知道孤獨寒雪尚武,所以那嬤嬤才說什麼英氣逼人!她說得句句聽著都是好話,實際上卻在暗示她有些配不上王玉塵:郎才女貌——孤獨寒雪還真算不得是美人。
    王玉塵眼底閃過一絲怒色,孤獨寒雪卻搶在他開口之前福了下去:“這位嬤嬤有句話說對了。論文采,雪兒實在是說不上有什麼好文采,不過卻舞得一手劍還能看得過眼去。”有些事情,要她自己應對才可以了結麻煩。
    平南郡主聞言十分高興的樣子:“早就聽說雪兒姑娘是將門虎女,今兒我可要好好的開開眼。”
    有道是娶妻當娶賢啊,虎女怎麼聽也算不得是賢女。
    孤獨寒雪聽了一點也不以為意:平南郡主在王玉塵性命垂危時毀婚,才真是不賢呢;而且此事她不用說,在座的眾人都明白。
    平南郡主當然不是用孤獨寒雪的虎女來襯她的賢良:她當然知道王家看她根本不是賢女。她隻是想讓人知道,孤獨寒雪也並不是賢女罷了。
    “既然郡主今日高興要看民女舞劍,那民女便舞一回給郡主助興吧。”孤獨寒雪一口答應下來。
    她回頭吩咐道:“把我的劍送上來。”然後便把袖子係緊了。
    平南郡主笑著回應:“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多年都不曾如此高興過;如果不是我身子不好,實在早應該請諸位兄弟姐妹過來聚聚的。”
    孤獨寒雪虛應著她,王家眾人也是虛應著:如果她不是貴為郡主,如果她的所為不是讓人捉不到什麼把柄,王家的人早起身甩袖子走人了——孤獨寒雪現在可是王家的兒媳。
    王玉塵自孤獨寒雪開口後,便沒有再說話:他和孤獨寒雪相處日久,自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可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人。
    說話間韻香已經把孤獨寒雪的長劍取了來,孤獨寒雪一拔劍郡主身邊的兩名丫頭便上前一步輕喝了一聲:外麵立時便湧進來一些侍衛。
    平南郡主急忙喝退了侍衛,又訓斥了兩名丫頭才對孤獨寒雪說話,表示出她的歉意。
    孤獨寒雪笑著一抱拳道:“無妨,隻要郡主不怪罪民女就好。”平南郡主又客氣了兩句,便請孤獨寒雪舞劍。
    孤獨寒雪很幹脆,彎腰抱拳之後便舞起劍來,一麵舞還一麵漫吟:“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她舞得劍法本來就不是觀賞的劍法,那劍又是一把極為不錯的利器,所以在道道劍光中彌漫出森森的殺氣,讓廳上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冷:透到骨子裏的冷。
    她吟到“十步殺一人”時接連使出了幾招殺手,劍光更是亮了三分,殺氣自然也強了三分!
    平南郡主一直掛在臉上的溫柔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懼: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怕字,實實在在的怕。
    詩自然是好詩,可是卻沒有人為詩喝彩:詩與劍法的配合,把廳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嚇到了。
    當孤獨寒雪收勢站好行禮時,廳上眾人還在呆愣中,隻有王玉塵是清醒的,雙眼放光的看著孤獨寒雪:他相信孤獨寒雪不會傷害他。
    孤獨寒雪言語還是一樣恭謹有禮:“不知道郡主還能看入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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