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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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寒雪自然是知道自己被人設計了,至於是不是王大姑奶奶,卻不好確定;但她已經在反省:如果不是她事事以為自己年紀比本尊大過許多,又是二十一世紀的遊魂,又哪裏會如此容易就被人算計了?
自信是好事兒,隻是她似乎太過自信了,也太過輕視大院兒中生活的女人們。
她雖然在公司也經曆過勾心鬥角,但是她的位置一來並不高,又沒有經曆過商界的殺伐,對陰謀之事太過小視;二來她也不像眼前的這些女人們,她們的勾心鬥角是為了生存——她們沒退路;哪像她上一世時,在職場從來都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所以,大院兒的女人們,比她心狠的多。
孤獨寒雪清醒的認識到:其實,她並不比這些大院中的女人們厲害,隻要她稍微有點兒大意,便會被人謀算;她不要說應敵,就是自保也要好好用心才成。
就像眼下的事情,她根本還是沒有一絲頭緒:她想到現在,依然不知道王玉塵是因何忽然暈倒的;應該是因為毒,可是這毒是如何進了王玉塵的口呢?
王大姑奶奶被王夫人兩句話噎得一口氣便湧了上來,她轉身便走:“不識好人心,我還懶得管你們家的事情!”
孤獨寒雪發現幾位嬸娘聽到王大姑奶奶的話後神色也各不相同,甚至有人微微撇了撇嘴,那意思不言自明:王家的事情,也不勞她這個外姓人來管。
王大姑奶奶一走,幾位嬸娘也都告辭了,沒有一個人再多說一句話。
送走了眾人之後,王夫人看向孤獨寒雪,卻半晌沒有說話;王玉塵在床上好像已經睡著,鼻息緩而平:屋裏一時間靜得隻有王玉塵的呼吸聲。
“雪兒,你好好照顧琦兒;還有,雖然你們年紀還不算大,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有五哥兒,都要仔細上心些,莫要再……”她說到這裏忽然住口,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起身。
現在就要求兒子兒媳這些,實在是早了些吧?她當初嫁到侯府,也是過了一年多才認清楚了侯府的情形,明白自己母親多年的辛苦;而現在兒子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小了些。
王夫人看向床上的王玉塵,然後長長一歎:“畢竟還是太小了;”她又看了看孤獨寒雪,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我們曾答應孤獨將軍的話,我們會記得;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便沒有再說孤獨寒雪說什麼,扶著丫頭的肩膀去了。
孤獨寒雪送走了王夫人,回到房裏坐在床頭上,默默的坐著發呆;直到王玉塵握住了她的手。
王玉塵一直沒有睡著,他其實在等孤獨寒雪喚他;可是等了好久也沒有動靜,睜開眼睛才發現孤獨寒雪的神色異常。
“怎麼了?你,是不是傷心了,還是生氣了?老祖宗和母親,其實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王玉塵看孤獨寒雪的神色不好,所以出口安慰她。
“我知道,我隻是在想事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孤獨寒雪打斷了王玉塵的話。
王玉塵握了握孤獨寒雪的手:“我沒有事兒;你,真得沒有事嗎?”他看孤獨寒雪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還真是放不下心來。
“沒有事兒,我隻是在想你忽然暈倒的事情;”孤獨寒雪輕輕拍了拍王玉塵的手:“老祖宗和夫人的話我自然是懂的,哪裏會傷心或是生氣。你可曾想起你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王玉塵搖頭:“沒有,我自醒過來以後,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情,可是我沒有亂吃過什麼東西;”他又想了想,又搖了一下頭:“這事兒一會兒再說,我發現了一件事情,嗯,你看看我們要不要告訴老祖宗。”
他說著話,勉強用力伸手把枕下的一方半舊錦帕掏了出來遞給孤獨寒雪:“你看看這枚藥丸,我懷疑是我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
孤獨寒雪問了藥丸怎麼來的之後,還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王玉塵居然有這種心思:雖然一直她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他簡單的當個小男孩來看,但現在看來還是太過小瞧這個男孩子了。
由王玉塵身上,也可以知道侯府中的女人們有多麼的可怕了。
“你為什麼這樣說?”孤獨寒雪把藥丸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味道非常不好:“你說它是毒藥,我倒還有幾分相信。”
“薑太醫來了之後雖然也為我診過脈,不過他這次診脈的時間很短,比往日他給我診脈用時短了許多;診完脈便在我身上推拿了幾下,根本就沒有用多大的力——他推拿隻是為了讓我能把嘴巴張開;然後,他便把這藥丸塞到了我的口中,雖然隻是含著,但隻一會兒我便好受了許多。”王玉塵說著話,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線。
“你、你當時不是暈迷了嗎?”孤獨寒雪吃驚的看著王玉塵。
“我隻是四肢不能動,口不言、眼睛也睜不開而已;但是我依然聽得到、也感覺的到,所以我現在可以確定暈倒是因為中毒,不是因為病。”
王玉塵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厲色:“我想,薑太醫今日原本也不打算給我這粒解藥的,他應該是看到你叫了其他的先生來;不想讓我父親太過擔心,以致於父親再去尋其它先生來給我診脈,所以他才會取出解藥來,顯示一下他醫術的高明。”
孤獨寒雪聞言對王玉塵徹底改觀了:這哪裏是一個小男孩,他根本就是一個小妖怪!是的,王玉塵所說的她完全同意:如果這粒藥丸真是解藥的話。
她看著手中的丸藥:“我也感覺這藥丸八成是解藥,隻是我們要如何才能確認呢?”
王玉塵也沉默了:叫大夫來的話,一定會讓府中的人都知道,那下毒之人也會知道的,便是打草驚蛇了。孤獨寒雪把藥丸包好收進懷中:“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吧,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一會兒聽聽奶娘怎麼說我們再決定吧。”
王玉塵不太明白孤獨寒雪的話,不過孤獨寒雪也沒有解釋,直接把奶娘餘氏叫了起來。
餘氏進來後輕輕一福,剛剛裝作的平靜一下子瓦解了,她嘴唇哆嗦著道:“那老先生倒是說了,他說五爺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所致。”
孤獨寒雪剛剛在西屋時吩咐奶娘出去,便是讓她悄悄去攔住那給王玉塵診過脈的老先生問問病情。
王玉塵聽完餘氏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沒有想到孤獨寒雪居然會安排奶娘去問老先生的話;他看向孤獨寒雪心底一歎:看來將軍府中,也並不安生啊,所以雪兒才會如此機伶。
“我中毒是千真萬確,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他此時說話已經完完全全的平靜了:“眼下,要想個法子解毒才成;”他掃了一眼孤獨寒雪:“不知道那麼一粒藥,夠不夠?”
孤獨寒雪輕輕一歎:“是不是解藥還難說呢,如果真是解藥,就要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多弄出兩粒來;嗯,奶娘,你過來聽我說。”輕聲叮囑了奶娘一番後,她認真的看著奶娘:“這不隻是關係著五爺的性命,也關係著我們主仆的性命,你可一定要慎重小心。”
餘氏連連點頭答應著:自家姑娘在王府沒有一點兒根基,她不幫姑娘哪個能幫姑娘?
王玉塵聽到孤獨寒雪的法子後,並沒有反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孤獨寒雪看向他:“眼下最重要的便找出你是如何中毒的,不然這次解了毒,下次又中了毒也是麻煩;然後,還可以順藤摸瓜知道是哪個要害你。”
王玉塵同意孤獨寒雪的想法,他皺眉細細想了起來:他並不出府,飯菜又是在孤獨寒雪屋裏吃的,哪裏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呢?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孤獨寒雪細細的和餘氏核對了一下小廚房的菜式以及采買的事情,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她看向王玉塵:“這兩天,你都去過哪裏,都吃過些什麼,或是你收到過什麼東西沒有?”
王玉塵回想起來,他每日精神好些便去老祖宗那裏看看,除了孤獨寒雪這裏也就是在自己房裏,在老祖宗房什麼也沒有吃;倒是有人送過他東西。
“前兩日大姑母家的兩位妹妹去瞧我,給我送了些安神香;我當日便先讓雨兒幾人用了試一試,聽她們說著那香還真是不錯;我用了之後,比往日睡得要安穩很多,也沒有什麼不適,這幾日一直用得就是這香了。”
孤獨寒雪聽到後心裏一驚,嗔他道:“你怎麼如此大意,什麼人送得東西都能用的?”她今日看王大姑奶奶的神色變化可是不太對勁兒的,王玉塵在王府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不知道。
王玉塵臉上一紅,他輕輕的道:“大姑母不可能會想害死我,你相信我;而且那香我也是讓人先用了之後,發現沒有什麼不妥,我才用的。”
孤獨寒雪聽完也隻能叮囑王玉塵以後東西可以照收,但是卻一點兒也不能隨便用其它人所送之物;至於王玉塵認定王大姑奶奶不會害死他一事,她雖然有些奇怪卻沒有深究——畢竟他們都姓一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