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終於學成個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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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抓著那薄薄的書頁呆了半響,又翻開第三頁,誰知卻是一張白紙。而這本書總共隻有三頁紙,他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絞盡腦汁的低頭苦想。
什麼叫自問靈台呢?還一通百通……等等,一通百通?他一拍腦門終於恍然大悟,何不用剛才第一張的辦法試試?
於是他便盤腿坐好,閉了眼繼續調養氣息。黑暗中隻看到一個身穿青衣的童子緩緩靠近自己,開口笑道:“象由心生,凡事你堅信是就是,不是也是。堅信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在這個世界,仙術是隨心所欲的東西,你心裏想著,便使出來了。隻是要小心,多行不義必自斃,且莫要走火入魔哦!”
“你是誰?”莫言驚異地抬頭望著他,那人居然長著和自己一樣的麵孔!
“我就是你呀!”那童子哈哈一笑,就一下子撲到在他身上。
!!莫言驚得慌忙睜開了眼,卻依舊是漆黑一片。除了自己,連個鬼影都沒有。
好一個自問靈台!那個童子應該就是我的內心了?原來,這就是仙術的秘密呀!終於明白過來的莫言伸開雙手,捧著那書心中暗想:姑且一試,用這書變一隻鴿子試試。
說來也怪,他這樣想著,那書真的浮到半空變成了一隻白鴿,撲展著翅膀在屋子裏四下飛翔。仔細看,卻與那真正的鴿子毫無兩樣。
我真的成了大仙了?莫言望著那鴿子欣喜若狂,誰知就這一喜間,難免得意忘形失了神,隻見那鴿子又恢複成三張書頁悠悠地飄落了下來。
怎麼,難道是我法力不夠,學成了個半吊子?莫言失望地拾起落在地上的書,沉思著,回想著剛才的感覺。誰知他這樣沉下心來一想,那書又變成了白鴿,掙紮著從他手中飛起來了。
他緊張地握著手望著那隻鴿子,由著它私下裏飛翔。就這樣足足盯著大約有半小時的功夫,那鴿子依舊沒有再變回去。
太好了!我終於成功了!莫言終於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心裏難免又狂喜興奮起來,結果他的心思一亂,那鴿便又化成了紙張落下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莫言拾起書頁想了想:剛才我認真盯著它看時卻還是一隻鴿子,我一高興卻又變了回來……莫非法術這東西是要認真看著才不會消失的?這樣想著,他就把那書頁拋到空中反複變了許多次,果然如他所想,不管變什麼東西,隻要是靜氣凝神的盯著時便要變什麼是什麼,一到得意興奮處就失了靈。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拿著那書思索著,既然已經學會了,那便按阮庭鈺的意思把它毀了吧。這樣想著,便對那書吹了口氣,生出一團火燒掉了。
既然我會法術了,現在不知我能不能變身?不如變個蒼蠅試試看。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平日裏見過的蒼蠅,身子一搖真的縮小變成一隻蒼蠅了。頓時隻覺得四周的房屋牆壁都變得巨大無比,四麵剛才還顯得狹小黑暗的牆壁此時看上去就好像四麵比泰山還要巨大高聳的懸崖峭壁。原本顯得還算平整的磚牆此時再看已經是坑坑窪窪,真可謂稱得上是怪石嶙峋了。
因為擔心法術失靈,這次莫言沒敢得意興奮。而是小心翼翼地抖動翅膀從那看似大峽穀一樣的門縫裏飛了出去。
這感覺跟孫悟空似的。莫言開心地想,不過我可不能就這樣走了,我得找到阮庭鈺,謝謝他去。如果他願意和我一起逃跑我就帶他一起走,這樣以後也好報答他,我這陌生的地方也好有個伴。
注意打定,他已飛出了關鎖自己的屋子。隻見外麵是一條長長的抄手遊廊,廊上十步掛著一盞紅色的紙燈籠,照的兩旁栽種的花木假山清清楚楚。遊廊盡頭通向前院,隱隱約約還聽得到傳來的嬉笑吵雜之聲和那琴弦奏樂的音符。
庭鈺大哥一定就在前院,我去找找看。
他沿著遊廊飛到盡頭,一拐彎飛出那菱花門洞,便到了前院。
隻見前院又是另一番景象:緊挨著這菱花門口是一座張燈結彩燈火輝煌的繡樓,樓上人聲沸雜。而門外則是一片建在湖水邊上的浮廊,明亮的燈光下連那綠色的廊亭柱子都看的清。半湖半院的奇特設計卻並不顯突兀,反而更有一番別致風味。院中的大門敞開著,來來往往的酒客多是些穿著綾絡綢緞的有錢人,一個個或搖著扇子佩著美玉故作斯文;或肥頭大耳穿金戴銀的左擁右抱,做些少兒不宜的舉動。那館中的‘相公’們也是形態各異,有的唇紅齒白,妖妖嬈嬈翹首弄姿,反倒比女人還要嫵媚些;有的或吹簫品竹,或調情弄唱;這其中也有不少漂亮的小男孩,一個個打扮的粉雕玉琢,金童仙客般的賞心悅目,在來往人群中做些吹拉彈唱吸引目光。偶爾幾個跑堂傳唱的夥計穿著灰暗的粗衣布衫捧著些酒菜穿梭其中,想來應該就是此中的龜奴仆役了。雪白如玉的雕花石欄杆巧妙地在那湖院之間開了個小小的碼頭,遠處湖光粼粼中一座座畫舫搖碎了銀色的月光,悠揚悅耳的曲子飄過湖中盛開著的蓮花,散漫在寧靜的夏夜;在這歌舞升平中若不是經曆了白天的磨難,莫言真的會以為這隻是個美好祥和的酒樓而已。
難怪這裏叫藕香居……他輕輕地停落在一棵柱子上歇了,心立想:這麼多人,我到哪裏才能找到庭鈺大哥呢?等一等,仔細想想……這裏的夥計都對他畢恭畢敬的,我猜他大概應該是此處的紅牌相公吧?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那他肯定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得,不如我專往那雅座包間模樣的好地方挨個找找,反正就這麼點地方,一晚上早呢!
主意打定,他便往樓上那看著最整潔明亮的大屋子裏飛去。這個相公館看來應該很有名,處處裝潢考究。隻見一飛進那間房,迎麵門口掛著副細銅絲穿成的珍珠簾子,門框上的水磨楠木雕闌甚是高雅清潔,竟毫無想象中的庸俗和以往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紙醉金迷的市儈氣。穿入簾子,隻見閣中擺設,精致異常,說不盡寶鼎瑤琴,璿幾玉案。闌邊放一個古銅壺,插著幾枝竹箭,中懸一額,曰:“停雲敘雨之齋。”旁有一聯,其句雲:拜石有時具袍笏。看雲無處不神仙。兩旁雕花琉璃碧紗窗下擺著幾張茶幾和文房四寶。中間一張大大的圓桌,擺滿了豐盛的美味佳肴,可以坐得五六人。裏麵幾個搖著扇子,或端著酒杯自作風雅的秀士,正圍著一個坐在副首的紫衣男子興致勃勃的談天說地。
也是莫言合該和那阮庭鈺有緣,這男子不時別人,正是他要找到的阮庭鈺。
幸虧我看得仔細,要是光顧看衣服,恐怕就是找上一夜也找不到。一會功夫,他怎麼又換衣服了?莫言停落在酒桌旁離他最近的瑤琴的一根琴弦上,仔細打量著:隻見那阮庭鈺此時穿了一身雪青色團花長袍,用同色腰帶束著;外麵隻簡單地罩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紫色淨麵倭緞排穗褂。頭上已去了冠兒,隻綰了支紫色的玉簪子。腰間隻佩了塊係著大紅色雙長穗的白色雙魚玉佩;半露的米黃色褲腿下穿著絲鞋淨襪,燈下看去越發顯得清雅恬淡;毫無半點做作惡心的嬌媚之態,反而更像那畫上的神仙人物。
“嗬嗬……昔日古人有雲:風流別有消魂處,始信人間有謫仙。我每每讀來都覺古人未免想象太過,這世上之人無論生得再如何美麗脫俗,也終歸是食五穀雜糧的凡夫俗子,哪得能夠與那畫上不食煙火的仙子相比?今個有幸得見阮公子,方才相信,古人誠不欺我也。難怪世人都稱你為瓊樓珠嗬,你就是那瓊樓中墜下凡塵的一顆明珠嗬!”坐在正席上的一個穿紅衣長著略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開心地對阮庭鈺說。
“趙大官人見笑了,庭鈺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哪裏稱得上什麼謫仙!隻是有幸蒙各位大官人的錯愛,虛有一個名頭罷了。”阮庭鈺淡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莫言心想:這家夥還真會拍馬屁。一群紈絝子弟,真是苦了庭鈺大哥了!不過我是應該這時候現身好呢,還是一會等人走了再出現?假如突然鬧起來,我這三腳貓的本事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逃得出去?……他正琢磨著,卻聽那阮庭鈺突然放下杯子,對那姓趙的男人說道:“趙大官人,夜色冷了。庭鈺且去更衣,即刻便來。少陪一會。”
“好,好,好,阮公子隻管去。這夜間可比不得白日的熾炎,萬一公子因我等在此不便而傷了風寒,我等可是罪過大了。”那姓趙的倒也是個爽快人,由著他去了。
莫言見了不由心中暗喜:正愁人多我不方便現身對庭鈺大哥說呢!這下好了,庭鈺大哥你真是和我心有靈犀啊!
當下也趕緊跟著那阮庭鈺,穿過盡頭的兩道小門,一起進了裏麵內室中。
“你好大的膽子!既然學會了脫身之術,怎地還不逃走,卻來此處做甚!”阮庭鈺關上了門,卻並沒有更什麼衣,而是望著莫言停落的地方突然低聲發問。
“庭鈺大哥……你,你怎麼知道是我?……?”莫言吃驚的落到木地板上,一晃身子恢複了原樣。
“這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來的地方。若被看院的道士識破你就慘了。趁現在沒人你速速離開吧。”阮庭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而是打開了一扇窗,“從這裏出去定不會有人知曉。你走吧。”
“庭鈺哥哥,我來一是想謝謝你對我的幫助;還有,如果你也想逃離這裏的話不如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我現在學會了法術,應該可以帶你一起走。”莫言誠懇的說,雖然阮庭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他覺得一切都是庭鈺大哥裝給世人看的麵具罷了。他感覺阮庭鈺也不喜歡留在這相公館裏做人調笑發泄的玩物。
“莫言啊,你快走吧……”阮庭鈺仰麵望著窗外漫天的星光,不知在想什麼,“雖然我也是被賣進來的,但當時確實是出自自己的意願。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什麼?!”莫言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呆住了:這世上還有人自己願意賣到青樓不想離開的?
“盡快離開這,勿要再使人捉去。”那阮庭鈺似乎並不想和他多做解釋,轉身複又打開房門徑自出去了。
“庭鈺大哥?”隨著他的關門聲莫言方才回過神來:人都走了,自己再留在這也不是個事。不過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太好……畢竟隻有阮庭鈺和自己接觸最深……而且那個混蛋李四把自己當傻子似的賣進這鬼地方就這樣走了太便宜他了!還是好好想想,先在這呆一夜再說吧……
莫言想罷一晃身子又變回了蒼蠅,依舊照著原來的路飛回關押自己的小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