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柔情多紛擾 第十四章 他叫斐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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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封琉險些嚇得驚呼出聲!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那一幕!
那個手腳甚至連脖頸都被鐵鏈鎖住了的人,如果他還可以稱之為人的話。那樣的情狀,是他從未見過的淒慘!
那人因為被鐵鏈所縛,所以四肢的腕處布滿了被磨出的膿包,尤其是被最粗的鐵鏈拴住的脖頸,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真是絲毫不誇張。因為他不斷地牽扯著釘在牆上的鏈鎖,所以殷紅的血液便順著鏈子緩緩滴落。
仔細觀察的話,幾乎大半的鐵鏈上都帶有幹涸的血漬。
很難想象,究竟是多少血跡,才能造成此種慘狀。
而被鎖之人的臉則被散落的長發遮住大半,露在外麵的臉上則爬滿了歪歪扭扭的傷痕!不難看出,那是被各種刑具烙印上去的。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該是害怕,至少也不會緊緊盯著。可是,封琉卻是一個例外。雖說開始也有些懼怕,可是不知怎的,他在心裏很容易就接受了。剩下的不是什麼害怕、鄙夷。而是淡淡的憂傷,更多的是對那人的憐憫。
很奇怪吧,有誰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有如此這樣的反應?
甚至,連封琉自己都覺得奇怪。
“啪啪啪!啪啪啪!”
朱發狠命的用手裏的軟鞭抽著鐵製的牢門,邊用力便罵道:“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安生啦!再鬧你朱爺爺我就把你脖子扭下來!哼!”
隔了一會,朱發喘著粗氣道:“每天都這麼鬧,你不嫌累朱爺爺我還嫌煩呢!真是氣死活人,等哪天你死了朱爺爺我就燒高香阿彌陀佛了!”
下作的詞,飄進封琉的耳中,令他眉頭微皺。
又過了會,許是抽累了,朱發才歇了手。
可是那擠在滿是橫肉臉上的小細眼還是狠狠地瞪著牢裏那人,那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能把裏麵那人千刀萬剮一般!
“那個。。。。。‘牢頭’,這人是。。。。?”封琉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詢問,眼睛不時地瞄瞄被鎖之人。
“他啊!封小哥你這可是問對人來,當初我老朱可是看著這個雜種進來的。這話說起來,可就長嘍!”
肥胖的臉上盡是得意之色,隨著他咧嘴一笑,那眼角的褶皺更是多了幾條。
封琉雖然不喜這個朱發,可麵上也不好表現出來。
畢竟,以後要在他手底下做事。
表現的乖順點,總是沒壞處的。
“那不如就長話短說,也省的‘牢頭’受累了。”封琉拿捏道。
那朱發也好似聽不懂話的好賴,便道:“這人啊就是魔教第一殺手——斐榆!兩年前刺殺咱大公子失手被擒,便被送了進來。”
“他就是斐榆?那個江湖人稱‘玉麵閻羅’的殺手?可封琉聽聞他向來隻是拿錢辦事,怎麼又成了魔教的人?”封琉麵露疑惑道。
“封小哥,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初他一被送進來就被狠狠抽了三百鞭!那抽的可是皮開肉綻啊!也是巧合,他左肩的衣服被抽裂,露出了虎形紋身。江湖盛傳,這魔教第一殺手身上紋有虎形紋身。你說,他的身份還假的了?”
“自那後,他就一直被囚禁在這?魔教的人。。。。。。。。沒有追究嗎?”
封琉來了興致,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怎麼沒有!前麵那個房裏囚的人就是前來搭救他的,隻不過啊,都被抓了!後來魔教的人就再沒來過,估計啊,是怕了咱‘凜然莊’了!哼,什麼魔教,還不是一群雜碎!”
那朱發洋洋自得,好似是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罷了,罷了。封琉自我催眠:‘牢頭’愛咋地咋地,都跟自己無關。他愛得意就讓他得意去,忍下來吧!
隻是,封琉心下一轉。這個斐榆。。。。。。。。。
“封小哥,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叫你好幾聲都不見回應!”
朱發大力的拍著封琉的肩膀,吐沫橫飛道。
封琉這才回神,略一淺笑“嗬嗬,封琉是在想‘牢頭’果然見多識廣,以後可有的學了!這不,才恍了心神,沒聽到‘牢頭’說的話。”
“是嗎?”
朱發哪滴溜溜的小眼裏充滿了懷疑,但封琉隻是淺笑回之,他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便不再追問。
“封小哥,老朱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在這安分守己好好做好分內事別橫生枝節,老朱絕對不找你麻煩。不然的話。。。。。。。。”
‘啪!’
朱發狠狠地抽了牢房的柵欄一鞭,眼睛卻是盯著封琉。
“到時候,可別怪到時候老朱不講情麵!”
朱發收了鞭子,腆著那沉甸甸的肚腩轉身往回走。
封琉瞬間斂去笑容,握緊拳頭。
威脅嗎?不,準確的說是‘鞭子加糖果’。方才的威脅就是‘鞭子’,是用來樹威的;而那滔滔不絕的‘解惑’則是‘糖果’,用來‘籠絡’人心。
不愧是‘牢頭’,做人也滑頭,知道怎麼著能最快的‘收服’人心。
隻是。。。。。封琉眸光一閃,我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你簡簡單單就能嚇得住的!但。。。。人在屋簷下卻又不得不低頭,自己也沒蠢到主動去惹事。唉,還是忍吧。咱要學著做一個‘忍者’。
提步,跟上朱發的腳步。
隻是在臨走前,在意的回了下頭。
不期然的,碰上了那個斐榆閃著精光的眸子。
那一瞬,封琉的心都震撼了!
因為,他從沒見過如此清澈透明的眸子。裏麵似有一泓清泉,怎麼也化不開。
對著這樣的一雙眼睛,封琉很想說些什麼。可是思來想去,也隻是輕輕囁出六個字。隻是短短的六個字,就已經令封琉喘息不已。
言畢,封琉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餘下的,隻是那個又埋下頭的斐榆。
就好似,什麼都未發生過。不曾,有任何改變。
若真要說有什麼變化,隻能說是斐榆唇角上揚的那一抹弧度。。。。。。
‘我會救你出去’,這是那個叫封琉的孩子說的呢。嗬嗬,真是可笑,自己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孩子來救?
斐榆心下暗自嘲弄。
隻是,還是有那麽一絲的感動。有多久,沒有人正視過自己了呢?好像,有兩年了吧。自從被關在這裏,也隻有挨打的份。
而且被這磁石所製的鎖鏈鎖著,也逃不了。真是處處受製,‘磨難多多’啊!
可是現在居然有一個初次見麵素不相識的孩子許下要救自己的諾言,真是令人吃驚。
斐榆眸子裏似乎有甚麼一閃而過,隨即又動了動被磨得出血的脖頸。
封琉嗎?是個好名字,我斐榆記住了!
跟在朱發身後的封琉,此時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剛才見到那個‘斐榆’後就不對頭,還有,怎麼就一時衝動說出了要救他的話?自己現在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能管得了旁人?
唉,肯定是沒吃飯又受刺激所以才會導致大腦運作不正常,口不擇言。
嗯,一定是這樣!
封琉自我安慰,給自己找了諸多借口。
不過,‘斐榆’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思及至此,封琉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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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老奴已經照您的吩咐將人待到地牢了。”齊忠立於炘(xin)玉身側,恭敬地說。
炘(xin)玉略一點頭,揮揮手讓齊忠退下。
待齊忠退出房門,炘(xin)玉才踱步到內室。
在那個略顯狹小的內室裏,隻有一套石桌椅和一張石床。
而此時在那石床之上,赫然躺著一人。
那人唇微張,隻言片語便溢了出來。
炘(xin)玉俯身,以聽清昏睡之人那微弱的聲音。
“小琉兒。。。。。。。。”
那人急促的呼喚著,眉間盡是擔憂。
炘(xin)玉盯著在昏睡中仍叫著‘小琉兒’的炘(xin)崖,五指緊握成拳。
爾後,轉身離去。
直至他離開,緊握成拳的手,也未曾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