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風流心
    掀起紗帳，我窩入帳榻，癡凝眼前的出塵。熟睡的他脫去了平時的潔傲，好似梅花吐蕊，香氣醉人，引人流連。
    心頭微顫，挑起他的尖尖下頜，指腹撫上他優美的額角，吻舔他水意盈盈的明眸，仿佛在凝視著自己心愛的戀人般，我覆上他的身。
    也許我真要入地獄了。但，曼陀羅華本就存於地獄之間。不知，出塵，他是我的彼？亦或是我的岸？再或是我本屬忘川？
    夜，冷月不存，寒風緊吹，鳳鸞帳內，癡癡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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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渾噩噩地上完早朝，在大皇女的吩咐下，女侍把周荻獻上的焦尾琴送到君坤宮，我頓時精神十足地奔向朝陽宮。
    在侍衛們的驚恐聲中，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朝陽殿，討好地撲進殿門前出塵的懷裏，張著嘴巴猛吸屬於他的雪梅清香。
    “陛下不可再如此莽撞了！”看了看我身後驚神未定的侍衛，出塵微嗔，拉開兩人的距離，牽著我的手向殿內走去。
    腳步輕移，我垂頭喪氣地咬上帝冠上的流蘇絲絛，迷蒙的雙眼藏滿委屈。
    “陛下……”察覺我的異樣，出塵停下，掏出袖中的帕子輕拭我眼角滾滾的熱流。柔聲哄道：“不哭了，陛下不哭了……”那如雪化為泉的聲音中蘊藏著複雜的情感，又隱含著淡淡的悲慟。
    這聲音讓我的心，仿佛被車輾過一般，撕天裂地的疼痛難忍……
    我無比恐慌，淚掉的更急了，如絕堤的洪，一發不可收拾。
    出塵輕歎一聲，似是無奈的心痛。
    “不哭了，瑟……”出塵攬我入懷，唇語輕聲誘哄。
    瑟？緊盯著出塵的梅唇，眼淚嘎然而止，八爪魚般粘趴於他的懷裏，如偷得柑糖的孩子般得逞抬起勝比星辰的眸，燦然一笑，眩暈了出塵的視線。
    “嘶……”
    吹噓乍起。四周呆立的侍衛宮奴，並非驚訝於女皇的楚憐，更非是女皇的純真，而是皆沉迷於那刹那芳華的笑靨裏。
    出塵眸底的澈然有些動亂，雙手不著痕跡地撫著我的臉龐，覆蓋了動人心魄的笑顏。
    “我準備了瑟最愛吃的銀耳蓮子粥！”輕刮了下我的鼻尖，執起我的手，出塵明媚的笑靨在陽光下緩緩綻放。
    我最愛吃的是鴨子！沒敢做無聲的反駁，我癡呆地沉醉於出塵的容顏中，目光不離地緊守著他的奪目出塵。
    “瑟，張嘴！”不知何時走坐在飯桌前的出塵手執著湯匙，笑容不散。
    啊…我張大嘴巴，身子靠在他的懷裏，呆呆地傻樂。出塵好美！
    出塵一勺勺地喂，我一口口地吃！兩人的依靠，溫馨地有些不真實。
    身邊的出塵如飄逸的仙人般，愈發地不真實。我猛地攀上他的肩，抓破眼前的虛幻。
    “……”
    出塵的雙眉微擰，臉龐浮出一絲緋紅的痛苦。而他手中精致的玉碗與湯匙則粉碎於地，發出貫穿耳膜的刺響。
    你怎麼了？我驚惶地站起身，雙手慌亂地裏裏外外地檢查他身子。見他身上除了我留下的愛跡再無其它也不由地放下心來。
    “皇上，皇後……”
    守在殿外的侍衛與宮奴衝了進來，見他們的皇上與皇後曖昧的糾纏一起，神情皆一怔，慌忙垂首跪地。
    宮中人皆知，吝嗇女皇用膳時，不喜宮奴侍候，故然每次用膳時都是女皇的內人在旁服侍。而如今這種好心情卻被他們一群奴才給破壞了，不知後果將會如何？侍衛宮奴皆是膽戰心驚，惶惶不安！
    掃過俯首認罪的侍衛，我氣惱地用自己的帝袍包裹出塵微露的香肩，神情懊悔極了。然，眸中暗中閃過厲色，這個朝陽宮，防範做地倒是挺好！想來暗衛定也不少啊！想不到邙丞相竟如此疼愛兒子，樣樣具到！隻是不知這裏麵的探子究竟有多少？！
    “全退下吧！”麵若粉梅的出塵，斜嗔我一眼，拂手退下眾人。
    侍衛宮奴們大喜，魚貫而出。
    我皮皮地笑開，雙眼聚滿風情地盯著出塵肩頭上的暗痕，笑容更加放肆。這些全部都是我的傑作。
    “瑟，別鬧了！”出塵拿開我邪念叢生的兩手，此時一名宮奴顫顫危危地端著一碗湯藥進殿，不經意看到我似笑而非的臉，慌張離開，好似身後有鬼追趕。
    我蹙眉極為不滿，見出塵拾碗而喝，我急切地尋問，塵病了？
    “臣妾無礙！”出塵出聲安撫地，清泠的眸底有些暗沉。
    我緊盯麵色微差的出塵，心中閃過一層層的驚惶漣漪。趁其不備，我奪過他的剩餘的湯藥，一股作氣吞入肚中。
    嘔……
    我慘白了臉，摳著嗓門要吐。這藥還不是普通的苦！
    “瑟……”出塵一手撫上我的後背為我順氣，一手則按握我極不老實的手，心疼地責備道：“陛下還真把藥當成糖來吃了！”
    有苦藥一起喝！我慘兮兮地咧嘴傻笑，掙開出塵的束縛，強拉著他進內殿。
    “瑟……”疑惑的水眸望著我色欲熏心的賊笑，霍然明了，出塵小聲嗔責：“不可！”
    癡迷於他清傲的容顏，我攔腰橫抱起掙紮的美人，拉下鳳鸞紗帳，自有一番作為。
    “瑟……過幾天……便是春節了……瑟陪臣妾……去一個地方……可好……”
    回答出塵的是濃烈的激情與滿滿的寵溺。
    美人鄉，綿情意繞。
    芙蓉帳，顛鸞倒鳳。
    自古帝王，哪個不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