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遊戲  第六五章 侵噬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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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五章侵噬毒
    在孫瑋周荻曖昧不明與遠處的無情黯然無色的目光下,一身血衣男性雲衫裝的我與麵繞紅紗腳步蹣跚的冷雲軒姍姍出了樓閣進了霧春閣特定的廂房。
    “哎喲”
    在一樓中小廝推門間,身旁的妖人突然媚叫,隨聲便傾倒於地。我眼急手快,迅速躲閃開,以免落下個不知疼惜美人的罪名。
    “……”一手托攬起傾倒懷中的尤|物,我彎起嘴角,莫名對粘身的冷雲軒一笑。這妖人迅速竟也般出奇,竟也能如此速度地對我投懷送抱!忽爾掃過身後竊笑的兩人,妖人的伎倆不知她們二人可有看出!
    “小瑟瑟,剛剛你在房中摸得奴家的腰好舒服!奴家這會兒身子還軟著呢!”絢麗的黑眸中妖媚橫生,冷雲軒的雙臂攀附於我的頸項,溫熱的潮流襲卷耳際。
    橫腰抱起唯恐天下不亂的尤|物,我大步踏入房中,雖說此時我們的身份皆是假冒偽劣,但身邊有一個名噪月鳳的頭倌美人還是需要小心謹慎的!不過,這妖人的話可真是讓人想入非非,想解開誤會怕是難了,看來剛剛在樓閣內我揍得還是少了!
    孫瑋與周荻隨後進入,而剛才的守門的小廝則眼觀鼻不動聲色地退出並合上朱門。
    進房後,我丟下冷雲軒找個了舒適的低矮軟榻靠了上去,孫瑋與周荻選擇了我兩邊地上的軟席。
    半掩的綺窗襲來陣陣的寒冷,我微縮身子,躲避著那徹骨的冰冷。自從中了曼陀羅之毒,我這身子骨可大不如從前了。
    “小瑟瑟……”冷雲軒蛇腰搖曳,以迅雷不掩及耳之勢依入我的懷中,如行水流雲的赤袂覆蓋我的全身,妖冶絕豔的身姿如燦糜的罌粟綻放心頭,侵噬人的骨肉心魂。
    “雲如,怎麼多時不見這體重就增加了甚多?”我半推開冷雲軒坐於身側,抬頭望了望被孫瑋關合的扇窗,暖顏輕笑。這妖人知道我怕冷,是以自己的方式愛護我。
    “小瑟瑟好生細心,奴家還以為在閣中小瑟瑟沒把奴家的身子看得真切!”在妖人惹事生非的小嘴下,我漆黑不見淵底的雙眸迸發別樣的光彩,手指輕撫上他的發隙間。
    “啊……”沒了麵紗的冷雲軒整個身子的重心全轉移我的肩頭。“小瑟瑟好壞……”捧起我高綰起並留散的長發當作嫁衣般,久久不放。
    “雲如公子的臉……”饒是性子再纖細的孫瑋望著嘴角烏青的冷雲軒也不由得噤了聲,顫起了雙肩,而直性情的周荻早已失聲笑了起來。
    “公子今日的妝點……好生獨特!”迎上冷雲軒魅惑的媚眸,周荻的笑聲霎時止住,喘著氣打著哈哈。此時,她們應該可以理解在樓閣外所聽到的尖銳聲是怎麼回事了。
    “小瑟瑟,你好狠的心!明知奴家身子弱,做不了那種出格的事,還要勉強奴家,看奴家的嘴唇與脖子都被你咬破了!”
    得,自掘墳墓,這次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陛……妹妹如此生猛!姐姐們佩服佩服!”意識到我此時的裝扮,周荻圓目大睜抱握雙拳,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妹妹之體魄不舒我們月鳳女兒身!”孫瑋極力壓製嘴角的笑意,盡其恭維之心。
    “想不到我的皇兒如引威猛……”耳連似有風呼嘯而過。麵子微微一僵,扯開一朵笑靨,我依江湖規矩,抱拳回禮。誤會既已造成,多說枉然。“過獎,過獎!”
    “小瑟瑟對奴家上下其手時可沒有現在的謙虛!”音似酥骨,媚眼如絲,冷雲軒妖冶輕笑,搶回我手上的麵紗靠上我的胸前,重新裹麵掩去本不該存在的瑕疵。“小瑟莫要忘了答應奴家的事情!”
    “音律歌賦?自然不會忘記!”我拿掉身上不懷善意的纖長柔荑,斂眉笑道:“莫非雲如還讓本公子自備樂器?”
    冷雲軒眸中魅色,雙掌輕拍,不多時有兩名小廝推門而入,一人懷中並抱有與鳳身相應的焦尾琴,另一人步入房中央,架起一矮腳木架,並在木架下的中間處放一襲軟墊,供執琴者適坐。待兩人擺弄妥善彎腰退下。
    當下走到焦尾琴處入坐,食指適音,散音(空弦音)嘹亮、渾厚,宏如銅鍾;泛音透明如珠,豐富多采。似是輕清鬆脆,又如風中鈴鐸,其聲明亮鏗鏘,更似敲擊玉磬。
    “好琴!”我大讚。“音色如此出眾,低音渾厚有力,中音宏實寬潤,高音尖脆纖細,如得此琴,一生無憾。”
    如若不是前生的學科專業是師範幼兒係,音樂又成必修之課,除去武功我又豈對樂器如此知心。而我本不喜鋼琴,不得已才把目光放在古琴上,因現代人因崇尚洋貨,括弧:好比鐵扇獨愛吉它、屏水唯喜架子鼓。國貨並未派上多大的用場,再括弧:好比我鍾情於古琴。但此時倒顯古琴的意義非凡了!證明了我的選擇猶如毛爺爺的領導般,堅決正確!
    手指輕滑,旋律在虛微的移指間變化多端,難以莫測。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忽然耳旁傳來流水淙淙錚錚之聲,猶如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細流眼前。息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緊接便突然傳來騰沸澎湃的海潮,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隨著旋律的高長降落,好似懸赤心悠然放下,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富於激情的指尖,複起流水之聲,令人回味。驀然,尾音泛起綿綿情意,一曲已經結束。
    “高山流水,唯贈知音!”我淺笑如斯,望見沉浸於“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之思緒中的三人,眸中有明若燦星的深意。此曲中我加有現代的音樂材料與古曲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一曲高山流水,餘音繞梁不絕於耳!”冷雲軒霍然起身,瀲灩笑意魅綻容顏,“小瑟瑟可否再奏一曲?”
    兩側的孫瑋與周荻靜坐以待,神情享受,很是期待我的再次奏曲。
    “有何不可!”我淡然一笑,右指勾挑,左指相襯,附唱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冷雲軒低語喃喃向我走來,如花的臉龐似如罌粟糜開,麗若流星的眸半眯散發出致命的誘惑。像是被迷霧籠罩的他存在道不出的蠱惑。
    我冷冷直視眼前茫然無措的尤物,伸出泛著點點血絲的手指撫摸迷離寂寞的臉龐。“可喜歡我為準備的曲子?”
    冷雲軒,他的身份果然令人心驚。這偌大的霧春閣全憑他一人調遣,可見他的用心多麼憾人。
    “此曲可是你所譜寫?”冷雲軒癡然問道,寂如深潭的眸底煙火盡散,空洞之淵令人心碎。
    “不是。”我搖頭,摟過他靠入懷中,解釋道:“此曲是一名亡國之君被俘囚禁時所作。”
    後唐之主李煜在詩詞的造詣如此之高,世人驚獻之餘卻又無法否認他是亡國君的命運!日夜傷心,淚流成河又能如何?陪伴他的仍舊是內心的淒苦與對故國家園的懷念。
    “亡國君?被囚?”冷雲軒美目驚然,猛地推開我,奪門而去。
    凝望手中的紅豔如血的麵紗,我怔了容顏。
    冷雲軒,他誓要承擔的責任與龍炙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希望他不會因此危害了月鳳!想他冷雲軒也是尊貴之人,如今委身於月鳳,其意不真,其心可誅!但最可怕的便是我竟然對他動了惻隱之心!明知冷雲軒是朵虞美人,是朵小罌粟,卻偏要靠近。明知他含毒,沾不得,碰不得,卻偏偏給沾染上了,若要借掉他的毒,是要命的事,若借不掉命也是朝不保昔。他,冷雲軒竟有心無意間給我出了這麼一道難題!而我,又不得不防範於他,還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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