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在一起
    雪夜中的月光，妖嬈且皎潔，似一塊明鏡看透了人間的是非。
    飄飄灑灑的雪花舞落在我的眉梢，最終耐不住寂寞化為一汪清水，順流我的眼角滑落而下。一指接過急劇下降的水珠，兩指輕錯，彈出。
    子時已到，我輕撩額頭散碎的銀白發絲。
    “主子！”無情的聲音。
    喜色上了眉梢，伸手攬下垂落胸前的一縷銀發，我轉身輕笑。
    “主子，這是無情剛從國師那裏取來的藥！”無情上前，遞交手中的藥丸。
    雙指夾過藥丸，淺笑間，我本排斥的藥已入口。
    “帶我去禦祠殿。”我下令道。
    禦祠殿，專供月鳳國曆來君主的靈位住，或許說禦祠殿是眾多君主最後的歸宿。而我的母皇身為月鳳國第五百九十九位的女皇亦不例外。
    無情抱上我的腰，清冷的雙眸閃過一瞬的詫異，隨即回複如初。
    我推開無情環繞而來的雙臂，掠過無情，自雪中漫步前行。
    片刻，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轉頭傾然一笑，“無情，你不覺雪夜中漫步更使人迷醉？”
    月下，雪花紛至遝來，好似頑皮的孩子在身側嬉戲。
    無情微愣，不知是迷醉於我的笑容中還是沒有懂得我話中的意思。
    我了然輕笑，伸手拉過向我走來的無情，“我們一起去禦祠殿！”
    其實此時的我也不懂得自己了。如若以前的我，此刻，冷若冰霜的無情定已經被我甩到千裏之外了。可是如今，我偏偏放不下他的手。
    輕聲一歎，不給無情任何掙紮的機會，我牽上他冰冷的手，踏著紛紜的雪花一步步向帝王的歸處走去。
    禦祠殿，宏偉的大門處，無情停下腳步。
    我不解，問道：“你不陪我進去？”
    “禦祠殿是曆來帝王仙歸之處，自古以來眾女皇皆為避免帝王之靈受到俗塵幹擾破壞，便立下戒條，除純陽處子與帝後外，任何男子皆不允進入。”無情垂首答道。
    俗塵？我皺眉，嘲諷地咧開嘴角，她們何常不是自俗塵而來。
    “既然是祖訓，無情便在殿外候著吧！”推開紅似嬌陽的殿門，我走進帝王的巢穴。
    豪華寬闊的大殿內，被白紗蠶幛隔開為一個靈堂。雙眼所到之處，無論是圓柱或是頂梁牆壁皆刻畫著五彩斑斕的鳳凰，形態各異，色彩不同。唯一相同之處便是那彩鳳皆是栩栩如生，如狂霸，似溫情的天生王者，直憾人之心底。
    我甚是無聊地遊走於眾多王者靈位之前，大略地看過她們生平的事跡的簡介。雙眸突然被迎麵而來的白紗繞上雙眼，我撥開眼前的阻礙，望著眼前殿內唯一的雕像，心再度顫動。隻見石雕桌上的雕像白衣如雲，銀發似雪，容顏如魅，與我竟是這般想像。
    她是誰？我望的有些癡了。為何她與我這般想像。莫非真如母皇與冷雲軒所言，我正是月鳳國拯世的女帝？
    我緩緩靠近雕像，見像前的牌位上如實寫著：月鳳始皇月飛舞。
    月飛舞？我怔怔地盯著這三字。眼前的她竟是冷雲軒口中拯救世間的月鳳始皇？原來，月飛舞並不是冷雲軒杜撰的人物？原來，世上真有月飛舞的存在？
    “嘭”
    塵物落地的響動，打亂了我的心神。
    “為何？為何他都死了這多年你還對他念念不忘？為何，我多年對你的守護全成了無稽之談？為何到死，你的心中隻有他？為何，你的心中愛的隻有他？”殿內回蕩著尖銳的男音。“為何？為何你明知他對你的背叛還要留下他的畫像？為何我對你濃情癡意卻不見你與我談笑風生？為何？這是為何？”
    對於突如其來的擾亂，我微蹙眉頭。也罷，今夜的禦祠殿我算是個多餘之人，我還是離開的較好，免得落下擾人談說情仇的話柄。
    “你很珍惜這副畫像，是嗎？陛下？”男音的輕落，阻止了我推門離去的步子。
    我折身返回，穿過層層紗幛，我眺望被白紗包裹的靈堂，心中一陣戚然。我千尋的母皇靈位竟在此，而令我詫異地便是靈堂下跪著的人竟然是母皇的皇後！
    我望著皇後蕭條的背影，不知他為何會在此？莫不是在為母皇守靈？
    “陛下，我恨你！”皇後陰鷙的恨意在大空曠的大殿內卻更顯蒼白悲傷。
    無愛難來恨？恨多，便是愛的太深！我搖頭歎息，這皇後定是愛慘了我的母皇。想不到我那不可一世的母皇竟還有哪些癡心人的惦記，母皇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既然陛下這般看重這副畫像，那麼臣妾定不辱聖意，誓死也要保護好這副畫的完整。”皇後輕輕拍落沾在畫像上的灰塵，濃濃的恨意似要燒毀手中的畫像。
    雙眸掠過畫像，那畫像中的人竟如此熟悉，我霍然驚動。那畫中如潔荷的男子，竟如此俊美。
    轉望殿門處，我心疼地笑了笑。又轉眸睇望被悲恨圍攏的皇後，再次不留遺憾地轉身離去。
    剛剛殿中的驚動，必是因那副畫像而引起。如今那畫像再次被皇後揀起，命運好壞，並不是我所能左右。上一代的情仇糾纏更非我所及之事，一切結局本就由他們而定。而我，無非是一名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輕合殿門，我拉過無情出了禦祠殿。
    雪中，我的手依舊緊牽著無情的手。
    “無情，你早知皇後在殿中對嗎？”我淺顏輕笑。
    “是。”無情答道。
    “為何還要帶我去禦祠殿？”我問出心中的疑惑，如果帶我入禦祠殿，無情從此勢必凶多吉少。她絕對不會放過無情的！
    “無情不會再背叛主子。”答應我的誓言，無情並未忘記。
    “好，以後就由我來保護無情！”答應無情今生不棄他的諾言，我亦會遵守。擁上無情，我笑道。“我們回清月宮吧！”
    “是，主子！”
    “我要無情抱我……”
    “……是，主子……”
    “無情，今夜陪我……”
    “…………是，主子……”
    “無情……”
    “是，主子……”
    “無情，我還沒說完！”
    “是，……主子……”
    “嗬嗬……無情……我們以後都在一起可好？”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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