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初冬雪
    回到清月宮時，見出塵還未回來，我便囑咐無情抱我回到內殿休息。
    躺在床榻上，我閉目養神。無情則重回到黑暗中為我守護。
    不知過了幾時，殿外急促的腳步聲傳入內殿。
    我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夢，有些斷續。
    身體微微一軟，蒙朧間，我投入熟悉的有些冷意的懷抱。
    身側突然傳來一聲輕若似無的輕歎，“王爺，出塵該如何依你？”我的腰也隨之被人摟緊。
    這是出塵第一次沒有自稱為“臣妾”。
    霎時，身邊一陣莫名的情愫流過心口。我頗為不安，本能地拽緊了身上的棉衾。
    出塵，一個我來到霄月國便掛在耳側的男子。他，我又能依賴幾分？
    據悉，邙丞相所支持的一方當屬大皇女，而我與大皇女在人們心中似乎自始至終都處於敵對。不知今日，出塵與邙丞相的團聚，是否注定我與他以後的陌路人生？
    出塵摟緊了我，微冷的身子漸漸有了溫度。
    心中微驚，出塵對我竟有一些貪戀。
    察覺相擁的無情已入眠，我悄然掀起眼瞼。手指來到他頗為憔悴蒼白的容顏上，此時的他，竟似那酣睡的嬰兒，恬靜且安然，讓人不忍去破壞專屬於他的美好。
    但，出塵，他已步入棋中，是舍是棄，並非我所能涉及掌控。
    心中似逃避般閉上眼，擁緊了出塵。如若讓他知曉，自他省親之日，我便隨了母皇的安排在他的身邊插入了侍衛，不知我們之間還會不會存有情意相連？
    心中輕歎，也罷，明日的事，明日再論！今夜我與出塵還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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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來，不覺間，清月宮又冷了些。我有些忿悶，窩入被衾中，不願起身。
    “王爺！”出塵無奈，扯去我身上的被子，輕哄我穿衣。
    我不理，連頭帶身子縮入棉衾中彎弓成了圓，任由出塵柔聲細語的溫柔。
    素久，身邊再沒有出塵的聲音，我有些驚惶。小心翼翼地從被子中探出頭謹慎地觀察周圍。
    乍時，我不滿。粗魯地掀開棉衾，一屁股坐在榻中央，十指狠絞被子。
    出塵，怎能舍我而去？他，就不能再容忍我一刻的任性？
    “王爺！”出塵從床榻側旁的屏風處走出，手中拿著一套淬染有梅花瓣的錦色棉襖與棉裙。
    我指責地望著出塵，抿緊了嘴，但手指絞被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原來，出塵是為我取衣去了。
    “今日臣妾想要與王爺梅園觀雪，不知王爺可否賞臉？”出塵隱忍著笑意，走到我的身旁，輕笑問道。
    外麵下雪了？眸間瞬息染上興奮的喜悅。生於北方的我，自小便愛極了純潔晶塋有剔透的雪。
    緊盯出塵的雙唇，現在的我無須耳朵，已看懂了他的唇語。在這近二十天中，對我采取的魔鬼式訓練，出塵表現出了最大的欣慰。摒棄耳朵，僅用雙眼識唇聽音，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我不負他與無情的兩望啊！
    “外頭下了一夜的雪，這會子雪都有一尺多厚了。”出塵含笑，服侍我穿衣。
    我乖巧地張開雙臂，心思全溜到宮殿外的白雪中了。
    知悉我的玩心，出塵快速地為我洗臉漱口，好一解我的思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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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落雪，天地間，銀裝素裹，銀蛇舞動。好似這天地除去白再無雜色，讓人竟有一種身置童話般的世界，靜謐，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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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出塵的懷柔清眸的注視下，我囫圇吞棗地吃完清淡的早飯，便迫不及待地衝出大殿，尋找雪的樂園。
    結果，腳，剛要邁出大殿的門檻時，我便產生了殺人的衝動。
    隻見，偌大的清月宮牆內，除去屋簷與樹木上覆蓋的積要外，宮院內的石道上竟無一處雪白。我不由惱怒，欣喜的雙眸頓時化成銳刀利箭，是誰在破壞我在地上打雪仗玩雪人的樂趣？
    “主子。”不遠處，一抹黑衣拿著用竹枝編製成的大掃把向我走近。
    “臣妾怕這雪化成了水結了冰，摔了王爺，一大早臣妾與無情便把宮院內所有的積雪打掃清淨了。”看出我的嚴重不滿，出塵走到我身前解釋道。
    什麼？我身子有些不穩，神情異樣。這麼大的院子他們是如何打掃完的？他們又是幾時起的床？
    麵色有些不善，我麵目猙獰地望了望兩人。如果，下次再存積雪時，是否也就意味著我也要陪同他們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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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上帝，請原諒某人的懶惰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