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正夫郎
    隻記得風的囂張掠過耳朵，我在無情的懷中小憩。
    我隻是一縷幽魂，寄附於一個癡傻的啞女身上，不知是月宵瑟的喜，或是藺瑟的悲。
    “主子，到了。”風的刺耳消失，取爾代之的是無情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黑眸掃過眼前的王府，喜動顏開。我的月宿母皇果然給了豪華的宮殿。金燦的“宵王府”三字在夕陽的光暈下，乍是刺眼。
    腦袋更加肆無忌憚地埋入無情的懷中，無情的身體散發出的冷意，刺醒我的每一根神經，血脈張狂。
    “王爺。”柔若無骨的嬌呼微微震動我的神經。
    我佯裝忪惺地睜開雙眸，純潔無垢的雙眸脫離無情的懷，望向台階上紅門處站立的男子。
    心，緊緊地收縮。男子，瘦弱，飄飄的白衣，臉色恬靜美好卻蒼白，甚至有些憔悴。依附紅門的他是在等我嗎？
    邙出塵，為何初見你，我便想到舉案齊眉。你，是我一生相偕之人嗎？
    “王爺。”邙出塵，我的正夫郎再次輕喚出聲。
    展顏一笑，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笑容是多麼完美無瑕。
    出塵神情微動，有片刻的呆怔。
    我掙脫下了無情的懷，大步奔跑，上了台階，靠近了紅門。
    我回來了，我靠近我的正夫郎，心無聲地呢喃。
    “王爺，去宮中搗亂了？”出塵伸出一隻白淨修長的手輕輕挑整我額前有些落亂的劉海。
    搖了搖腦袋，我依靠出塵的胸前，他的懷，很溫暖。不由已，雙手圈上他細若柳枝的腰。
    出塵不解地望向還在台階下的無情。
    “王爺累了！”無情冷情如初。
    “王爺，我們進府了。”出塵輕拍我的後背。
    我無視，雙手來到出塵的長頸處，緊圈上去。頭依然抵在出塵的胸口處，聆聽他有些燥亂的心跳聲。
    “看來，王爺今天真的累了！”出塵無奈，不得不抱起我吃力地轉身進府。
    不動聲色，我掠過門外。台階下，空無一人。台階上，門口外的兩名侍衛麵無表情地關上高高巍笨重的紅門。想來，他們已對這種場景所見不鮮。
    遊廊曲折百轉，出塵的氣息出現不穩。細小的汗珠滲出他光潔的額頭。
    我掙紮，出塵停下步伐。我下了地，趁出塵詫異間，我一把橫抱起出塵，大步前行。月鳳國的男子果然輕若無骨。
    “王爺？”出塵驚呼，慌亂間摟上我的脖子，眼睛明亮得似春夜的寒星。
    我粲然一笑，雙眼無邪。出塵的星眸閃過我不太懂得迷茫。而我，希望這遊廊永無盡頭。
    遊廊端處，接連鵝卵石子鋪成的小徑，我踏在其上，靠近不遠處高聳的八角亭。拾階而上，紅楓落散一地，作為秋的葬禮，盡顯悲華之美。
    亭中，圓形石桌立在其中，旁側圍繞四個圓形石凳。我放出塵於其中的一個石凳上，出了亭，彎腰拾起片片楓葉。
    記得，宮中百花爭豔，春景無限。而這裏卻是蕭條一片，黯然魂傷。
    眸，不禁低垂。想來也知，隻有那紅牆綠院中的尊貴才能永留春色。那麼，亭中人的心思是如何理解楓葉的情傷。嫁於月霄瑟，他定有太多的不願。
    “王爺！”亭中，出塵一手撫上石桌，雙眸不安地張望楓海中的我。
    片片楓葉入手，站起身，回首。我笑逐顏開，奔向出塵。投入他微張的懷。眸中，不染雜色。
    出塵的瞳眸，有了一絲愛憐。輕輕拉起我滑落肩頭的白衫。
    獻寶般，我奉出雙手片片的楓葉。
    “王爺喜歡楓葉嗎？”出塵笑問，帶有笑意的他，如仙人般若然出塵。
    重重地點頭，我把楓葉塞進出塵的雙手中，指了楓葉又指了指風塵，笑，光彩奪目。
    “王爺是說，這楓葉像臣妾？”出塵嘴角的笑意如楓葉般，火紅繚繞人的心間。
    我再次點頭，喜歡楓葉的心猶如喜歡出塵般。
    出塵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平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楓葉放在絲帕上，細慎折好放入袖中。
    歪著腦袋，我如好奇寶寶秀注視出塵的意外之舉。
    “王爺！”出塵嗓間輕動，柔軟的唇在我的額上輕印，隨即，快速離開。
    眉開眼笑，我依偎出塵的懷中。
    出塵，你的心是與那楓葉般，看似如火實則內心傷慟？
    出塵，我們真的可以相偕一生嗎？
    出塵環上我的腰，兩人的身影被將近離去的夕陽拉的老長……
    高亭外，楓林處，無情在楓葉的陪伴下，一襲黑衣迎風“颯颯”作響。
    如今，不同往昔的主子。王妃，他是否也有一些動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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