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孤城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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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絡啊,我們今晚不會還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吧?”姻吟若幹脆停下不走了,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待在雪宮,雖然勾心鬥角,其實也還挺有意思。
“嗯,找你現在這樣,我們今晚睡這山裏沒錯。”尹絡點點頭,頗有玩味的說。
“啊?什麼嘛,怎麼有這樣的,真是的!”姻吟若嘟囔著,沒有走的意思,說實在的,離開雪宮這幾天來,他們天天走路,而且全是難走的山路,她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了。
“傻丫頭,要是你再不走,我們才會在這兒過夜,要是你忍忍的話,轉過這彎兒,就可見洛城了。”尹絡摸摸她的頭,似乎是在安慰她的疲憊。
“真的啊,那快走。你可要給我找個好的客棧。”笑著,走到了尹絡前麵。
“腿怎麼了?”尹絡拉住她,一直走在她前麵,都不曾發覺她一瘸一拐的。
“沒事啊,就是有點累了,真沒事兒!”看著尹絡擔憂的神情,姻吟若隻是笑笑,腳起泡了好久,可她一直不說,隻是鬧騰說累,隻是讓尹絡以為她耍性子,隻是不想尹絡擔心她。
“真是這樣嗎?丫頭,你真傻。”尹絡的話,聽似責備,其實是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接著,背起了她,洛城不遠了,這段山路不好走,幹脆背著她前行,反正天色還早。
“尹絡。。。。。。”“嗯?”“啊,洛城好不好啊,漂亮嗎?”想說謝謝,卻咽下了,他一定不會喜歡自己說這話,這很見外。
“嗯,很美。”尹絡笑了笑,“反正路途無聊,我就和你說說這洛城。”
“好啊,你說。”
“這洛城非常熱鬧,街上有很多好玩兒的玩兒意兒,有著極好的酒樓,有著極好的風景,有著全朝最著名的野味,釀的酒也別有一番風味。而且,這地方多出美人,和外邦聯姻都會從這兒挑選女子。”尹絡說。
“美人。。。。。。那你是不是也要在這兒找個妃子回去啊?”姻吟若假裝吃醋的說。
“才沒有呢!你別這樣說,即使全天下的女子聚一起,也沒你漂亮。”他如是說。的確,姻吟若美的不可方物,即使是洛城第一美女,也無法與之媲美。
“這話我聽多了,對你的討好沒感覺。”姻吟若輕哼一聲,扭頭看風景,心裏卻是忍不住的歡喜,她聽得出尹絡語氣的真誠,隻是想逗逗他。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和我母後一樣美!”要是姻吟若再假裝生氣下去,尹絡恐怕都要對天起誓了。
“嗬嗬,你傻啊,一樣美?我和你母後長一樣的嗎?嗬嗬,嗬嗬。”姻吟若在他背上笑開了來,尹絡剛剛好認真,又好傻。
“對我來說你們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我想,或許神界的神人都比不上你們。”尹絡沒騙她,他母後,那個笑容總是淡淡的女子,隻是靜靜的愛著他父王,可是,那些人連一份安靜都吝嗇給他母後。妖界的一主愛他母後,他也不知母後如何識得那妖。但人人都知,母後隻愛父王,而且那妖對育靈王朝並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可是,朝中大臣,後宮妃子,全都彈劾他母後,說她是妖女。長得那般美麗,怎會是人?
尹絡搖搖頭,要是這丫頭放在當年,遭遇的情況一定不會比他母後好哪兒去。幸好她跟了出來,要是將她留在雪宮,即使有淩然,也難保她周全。她跟了來,真好。
“好了啦,繼續說洛城吧,我知道你說的真心話,隻是想逗逗你罷了,還真當真了。”想不到他一個帝王,竟然也如此傻,如此可愛。
“嗯,傳說洛城有一種花,叫‘思情’,一年四季常開不敗,淡淡的粉,幽幽的香,隻是自從百多年前‘思情山’發生了一次地動後,那花再也沒開過,而思情山,也再也沒有生命的跡象,那兒的花木都枯萎了,飛禽走獸也都沒了蹤影。”尹絡看著思情山的方向,那座山,真的了無生機,而且陰深深的,他去過。
“好怪的事,百多年前的事兒,應該還有人清楚吧。難道沒人知道究竟為何會那樣嗎?”姻吟若想,即使是百多年前,也應該有人了解為何吧。
“是啊,才不過百多年前,隻是,那花凋零的神秘,無人知其原因。”尹絡歎口氣,他母後給他講過,那花很美,因愛而生,既然花以零落,必定是有段悲傷的分離。
“這洛城,也叫‘孤城’。是由於它的地理位置很特別,三麵環山,一麵臨水,某種意義上說,它與世隔絕,卻因著那傳說,被稱之為‘孤城’。原本是個安然的好地方,卻有了這麼個淒涼的名字。它的黃昏很美,美的讓人落淚,總是淡淡的哀愁。”
“孤城。。。。。。嗬,那傳說裏不被人知的故事,一定很美吧?思情思情,分開了才會思念吧?思情,離情。。。。。。”姻吟若喃喃說,為何,總感覺,這地方如此悲傷?
“那兒就是洛城。”尹絡看著前方,今日這黃昏的洛城怎看起來怪怪的?
“放我下來吧,既然都到了,我自己走進去就好。”姻吟若也覺得怪,那城樓上沒有一個守衛,或許是這兒和平,不需要守衛,隻是,那城門上“洛城”二字怎有蛛網?怎還是枯萎的藤蔓?城門外,方圓好幾裏都是枯萎的樹,就好像思情山一般,感覺這城裏布滿悲傷。
“丫頭。。。。。。”進城看到的第一幕,二人就無言了。
“怎麼回事兒?這兒,真像極了‘孤城’。”姻吟若也是站在城門口,這就是尹絡讚不絕口的洛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城內,樹木也是枯黃著,街上無人,隻有陰風孤寂的遊蕩著。兩人愣愣的站著:這兒,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嗎?有的門前門匾掉落無人修補,燈籠落下無人管理,井邊的水桶安靜的放著,也布滿了蛛網。
“我也奇怪,為何這兒的情況,我竟一點不知,或者說,外界對此的境況,一點不知!”尹絡不禁擔心起來,這洛城,一向繁榮平靜,可如今,怎就真的這般空寂?
“那兒有人!”姻吟若眼尖的發現一堆破竹簍後有人。
那人見姻吟若發現了他,正欲逃跑,卻沒想到尹絡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啊,鬼啊!”驚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我像鬼?”尹絡無辜的問了一句。
“不像。”姻吟若看著那躺在地上的人,麵無表情的搖搖頭,心道:你速度太快,連我都給嚇到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或許是聽到尖叫聲,有一群男子拿著棍棒衝了出來。一個個麵帶怒色的看著尹絡和姻吟若,顯然,他們沒看到剛剛發生的事,不然,尹絡那速度會讓他們也大叫“妖怪”。
“你們這兒怎麼回事,為何變成如此模樣?”果然是君王,明明是別人再問他,他卻可以反問人家,而且那般自然的露出要了解一切的樣子。
“你們外鄉人就別問了,這兒的事不是你們該管的,走吧走吧。”領頭人看他們也無惡意,或許隻是張家小兒子膽子小,見到外人給嚇到了。
“你們這兒有事,難道不告訴朝廷,讓朝廷來解決?而且,這兒究竟怎麼回事兒?”姻吟若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周,這些屋子裏應該還有人,隻是都躲著沒出來罷了。
“朝廷?唉,我們派過人出去報信,可是,總是在半路被嚇了回來,我們又能如何?”一個人歎口氣,這而是他們的根,他們舍不得離開,也無法離開。
“最可憐的是秦家和趙家,原本正進行婚禮,居然,”“住嘴!”一人正準備說什麼,卻被領頭的喝止住。
“婚禮?”尹絡喃喃,難道這裏的情況會與這場婚禮有關?那百多年前的傳說呢,會不會也與這有關?
孤城花落,思情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