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小寶就這麼推開殷古書房的門，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殷古。
     殷古放下手裏的書，“怎麼了？”
     小寶走到殷古的書桌前，“爺，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殷古挑了挑眉。
     “你不是知道府裏的人是怎麼傳的嗎？”
     殷古明白過來，“這個啊，我覺得沒什麼關係。”
     “什麼沒什麼關係？”小寶身體向前傾，手拍了下桌子（當然不是很重），“爺，你這樣不就等於昭告……嗯，昭告……”想不起來了。
     “昭告天下。”殷古接下去，“我的確是這個意思。”
     “爺！”小寶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殷古會這麼幹脆就承認了，“你知不知道這樣……”
     殷古站起身，走到小寶麵前，握住他的手，“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在乎外人怎麼想，我隻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難道你害怕什麼嗎？”
     “我……”小寶卡住了——“我能害怕什麼？我隻是……”
     “不用擔心，什麼事都有我呢。”殷古注視著小寶，很真誠地說。
     “爺，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小寶想起了什麼。
     “說吧。”
     “就是那天晚上我們做的事情……”小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算不算‘歡好’啊？”
     殷古愣了下，然後嘴角彎了下，抬手摸摸小寶的腦袋，“不算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是……”小寶想想還是不要供出芽兒的名字好，“是我不明白才問爺的。”
     殷古低下頭，湊近小寶的臉，“那你想不想……”
     氣氛正在曖昧間，書房門口傳來了輕輕的幹咳聲——
     小寶連忙和殷古分開，看向門口——是魏七陽。
     “七陽，何事？”殷古明顯語氣不善。
     “爺，七王爺要出發了，我來告知爺，爺要不要去送行？”魏七陽低著頭不敢抬頭多看什麼。
     “嗯，我知道了，你去準備馬匹。”殷古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是，爺。”
     小寶拉拉殷古的衣服，“爺，我也想……”
     “知道了，同我一道吧。”
     “嗯！”
     小寶沒有想到所謂的“同我一道”就是和殷古同一匹馬——
     小寶轉頭看著殷古，“爺，沒有別的馬了嗎？”
     “有是有，但是你會騎馬嗎？”殷古神情“嚴肅”地問。
     “……”
     “馬車比較慢，還是騎馬快，”殷古看著小寶說，“你不想來不及送行吧？”
     小寶垂下了腦袋，“好吧。”
     殷古眼裏閃過笑意，伸手圈住小寶的腰，托著小寶坐上了他的愛馬，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我們走吧。”
     一路上小寶心情是忐忑的，不敢亂張望，不敢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臉（其實是不敢看見別人的臉），而坐在他身後的殷古——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情的愉悅。
     袁至珩和元保離開京城是“秘密”的，隻有皇家幾位還有殷古他們知道，但是皇家人被袁至珩事先警告過不許送行，所以他那個皇帝哥哥再舍不得也不能來給弟弟送行，這倒是給殷古他們提供了不少方便，要知道在皇帝麵前很多原本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做不了。
     “元保！”小寶被殷古抱下了馬車，飛快向元保跑去。
     元保從馬車上跳下來，用力抱住小寶，“小寶，你終於來了——”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像即將分離的戀人——真是讓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不爽啊——殷古上前把小寶拉到一邊，袁至珩則把元保圈在懷裏——
     小寶掙脫殷古的手，轉身跑回去從馬上拿下一大包東西跑過來——“元保，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啊？”元保聞了聞，好像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我曬製的地瓜幹，我分成兩包，一包是沒加任何東西的，另一包是加了蜂蜜的，你帶著在路上可以當零嘴吃。”小寶微笑著說。
     “這就是之前我在你菜園子裏看到的地瓜幹啊……”元保很高興，把那包裹當寶貝一樣抱在懷裏，“小寶，你記得下次來西疆哦，我帶你吃最好吃的烤全羊，喝最好喝的油茶！”
     “嗯嗯！”小寶用力點頭。
     元保偷眼看了下殷古，然後把小寶拉到比較遠的地方——
     “元保，什麼事情啊？”
     “小寶，我聽說……”元保又看了眼殷古，“我聽說你和那個……殷爺在一起啊？”
     “你聽說？”小寶想元保不怎麼和府裏的人接觸，應該不會從下人們那裏聽來的，他看了眼往這邊張望的袁至珩，“是袁先生告訴你的？”
     “你怎麼知道？”元保一副很神奇的樣子。
     “想也知道啊，隻有袁先生會告訴你……”
     “那小寶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了。”元保不敢相信小寶會和那個……殷爺在一起。
     小寶猶豫了下但還是點頭了，“是，我現在是和爺……在一起。”這樣還否認就太奇怪了。
     “是真的啊……”元保扁著嘴巴，“真讓人難以相信。”
     “有什麼好難以相信的……”小寶笑了。
     “那可是殷爺啊……”
     小寶和元保嘀嘀咕咕了好久，袁至珩終於忍不住催促了，“保保，我們該啟程了。”
     “知道了。”元保轉過頭來，背對著那邊的人，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小寶，“這個算是我給你的臨別禮物吧，可是我大哥以前送我的‘秘籍’哦，我帶來京城本來想更深入研究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就送給你了，我覺得你會有需要的。”
     “什麼東西啊？”小寶就要拆開。
     “不要拆了，現在不要。”元保阻止他，“你藏起來，回去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看就好了。”
     “那……好吧。”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小寶，我真的要走了。”元保眼圈紅了。
     “元保，你好好保重。”小寶的眼圈也紅了。
     看著元保的馬車隊伍離開，小寶終於忍不住掉眼淚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別離”了。
     “小寶，別哭了。”殷古把小寶擁入懷裏——他人生第一次覺得眼淚是讓人心痛的東西——當然隻針對小寶的眼淚。
     “爺，你好好讓我靠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