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張誠居然問出這樣的話，我的臉都快燒焦了。
    方力識趣地站起來，“我先走了。”
    我看他轉身的背影，突然想起之前那次，媽的隻要他出現就準沒好事！
    “幹嘛說這個？”
    我把張誠推開。就算方力走了，別人還在看。
    張誠見我這樣，終於坐遠了些。我一時覺得失落，卻再也沒有勇氣拉住他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依賴我，但我不知道有沒有愛。你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一遇到事情就選擇消失，我本來也隻想把你留在身邊就好，可我發現自己已經受不了這種狀態了。
    我會猜疑，會亂想，想到你可能不喜歡我卻還要跟我在一起，我就覺得幹什麼都索然無味了。
    我現在隻要要你一句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如果喜歡，我們就在一起，不喜歡，我們還是做朋友，但可能沒有以前那麼照顧你了，要是你連朋友也不想做，那我也隨你。要走要留，都聽你的。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想勉強你，你要做的，我都會支持你……”
    聽他這樣平平淡淡地說出這番話，一副我是全世界最寬容的男人的模樣，我全身氣血都要逆流了。
    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我掄起沙發上的靠墊就砸過去，“死張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我會讓你壓？你要不是跟舊情人牽扯不清，我會走嗎！你在這裏偉大個什麼勁？誰要你偉大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張誠被我砸地措手不及，先擋了一會，突然逮到個空隙搶過靠墊。我一時失重，整個人便摔到他身上，他身上有淡淡的檸檬味，熟悉的溫暖一下將我包圍了。
    “你能不能用陳述句給我說一遍，你的語氣我捉摸不透。”
    我狠狠捶了他一下，“你是白癡嗎？我都說我喜歡你了，琢磨個屁啊！”
    “你不會反悔吧？”
    “你是不是想死啊，這個還有反悔的？”
    背上的手愈發溫柔起來，輕輕撫著我的頭發，我聽到耳邊傳來他輕微的笑意。這幾個月的鬱悶突然像潮水一樣抒發出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看到了，早沒了形象，我所幸抱著他的肩膀把眼淚鼻涕全抹了上去。
    出門的時候天都黑了，沒想到居然呆了這麼久。
    侍應生看到我的樣子都在輕微抖動肩膀，幸好光線昏暗，也看不到我臉紅。
    走到公司樓下，我止住他，“我要上去關下電腦，你等著。”
    “我也要上去。”
    “你上去幹嘛？”
    “我怕你又跑了。”
    張誠看我的樣子還有些不安，我的心卻被溫暖漲滿了。
    走進公司，居然都走光了。
    我那台電腦也黑著，不知道是休眠還是已經關機了。整個辦公室黑朦朦一片，我想開燈，沒料到電閘也關了。
    “應該關機了，走吧。”
    “不一定，電腦跟電燈不是一個係統的，不關機要罰錢的，你就在著等著，我過去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果然沒關機。趕緊把機器關了，最後一點光亮也沒了。
    腰突然被人摟住，我嚇了一跳，打了他一下，“你幹什麼？”
    張誠綿羊一樣笑著，“偷襲。”
    好久沒有被他觸碰，半個身子都酥了。
    我聲音有些抖，“別亂來，這是公司。”
    他把我轉過去，形狀優美的唇湊了過來，“還要我安慰你麼？”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件事，心髒砰砰狂跳起來。
    張誠輕輕咬住我的唇，我躲不開，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手不自覺地拽住了他的衣襟。
    “沒什麼可安慰的，我現在做的挺好。”
    “那你就安慰我吧。”
    他的唇沒有過多的熱量，但是安靜地讓人忘了思考。
    外頭的風是從來沒有的涼爽舒服。
    他的手溫軟，有些粗糙的繭子。
    我第一次覺得是這樣珍貴，再也不想放開。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問他。
    “跟你在一起，還能有什麼打算？”
    “王佑閔呢？”
    “你還提他做什麼？”他的語氣裏有些不耐。
    “我隻是覺得，他是真的愛你。”
    “他這個人嘴裏，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怎麼？”
    “他是不是跟你說他當年去美國，覺得把我拋下十分後悔，還割脈什麼的？我告訴你，都是假的。”
    “什麼？”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頓時呆住。張誠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他根本就是自己想逃跑，讓他爸去擺平了這件事，現在又假惺惺地回來找我。連我都差一點被他騙了。他對我有多少愛，我真看不出來，不過是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不甘心罷了，他隻有這種無聊的占有欲。”
    “你說真的？”我嚇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不會吧，你是不是誤會了……”
    “他是不是還假裝不認識你跟你做朋友？我告訴你，他早就盯上你了，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你離開我罷了，他從沒有一刻拿你當過朋友。”
    “怎……怎麼可能……他也沒做什麼……”
    “那是因為他以為你要考上研就會跟林婧一起了，後麵的事情他沒料到。還記得那件T恤嗎？是他故意要給你讓我看到的，之後的事情你還看不清嗎？我懷疑撞車那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你怎麼知道的？”
    “這幾個月還不夠我慢慢去想嗎？我早就叫你不要跟他來往，你還不聽，像這樣的人，玩你還不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我隻覺得五雷轟頂，之前許多細節一點點在腦海裏浮現出來，連毛孔裏都滲滿了寒意。
    我說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喜好，我還從來沒跟一個人如此投緣過。我突然想起那把抵在腰上的刀，原來在那個瞬間，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雙腿一軟，幸好有張誠拉住，要不然就真的摔在馬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