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慕煜辭看著從手術中出來的一聲，擔心地迎了上去。雖然這個爺爺認識也隻有短短半個月，但是他卻讓他感受到久違的親情。
    醫生解下口罩，喘了口氣，“慕老先生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大問題了，但是慕老有高血壓和心髒病，以後不要再讓他動怒，否則再好的醫療技術也是枉然了。”
    “謝謝醫生，現在我可以進去看看爺爺嗎？”
    醫生看著病房外唯一的家屬，有些心疼這個貴族少年，“進去吧，現在慕老還沒有清醒，醒來後通知護士檢查就可以了。”
    慕煜辭再次道了聲謝謝，推門走了進去，看著一頭花白頭發的老人，口中戴著氧氣罩，身上也插著幾根管子，心疼不已。
    搬了把椅子坐在慕天擎的床邊，慢慢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這是一個怎麼樣怪異的家庭組成啊！父子之間沒有任何親情可言，慕天擎與慕楚如此，慕楚與慕煜辭也是如此，這不會也是遺傳吧。
    很大的程度上慕楚是在報複，報複慕天擎當年對他做的一切，現在他要將這一切都還在他寶貝的孫子身上，但是他似乎忘記，他疼愛的孫子正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正是諷刺，慕煜辭搖了搖頭，不管他們如何，他的婚姻不會讓任何人左右。
    更何況，他喜歡的並不是女人，他沒有理由去破壞一個女人的幸福。
    一直到深夜，慕天擎才緩緩醒來，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孫子，慕天擎向來銳利的眼中露出溫柔的神色，伸出還插著管子的右手，摸了摸慕煜辭柔順的半長頭發，滿心的寵溺。
    也許隻有到了這種年紀才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吧！
    “爺爺……”慕煜辭睜著朦朧的眼，仰著頭看著清醒的慕天擎，過了三秒才恢複清明，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爺爺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叫醫生過來，等……”
    “不用了。”慕天擎抓住孫子的手，“爺爺自己知道身體情況，你現在陪我說話兒話。”
    慕煜辭想了想，看慕天擎真的沒有哪裏不正常，乖乖地做了回去，將慕天擎床上的靠墊扶了起來，讓他可以坐得舒服點。
    “煜辭……爺爺這個父親做的是不是很失敗啊！”慕天擎此刻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身上看不見那些淩厲與高高在上，隻有後悔與失望。
    慕煜辭沉默，在一定程度上，慕天擎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當年，我阻止了慕楚與他相愛的女子在一起，而選擇了冷氏的獨女冷蔚。說起來，這已經是快三十年的事情了，我以為他很快就會忘記那段愛情，對男人來說，事業才是最重要的。沒想到他從來沒有忘記，還一直部署著自己的勢力，想著有一天扳倒我……”
    慕天擎的眼中漸漸泛起霧氣，這樣一個將近七十的老人，到頭來自己唯一的兒子與他作對。這已經否定了他的大半生的努力，他做了那麼多，在他兒子麵前屁都不是！
    “我知道，你的父親恨我，一直都是，但是沒想到他已經到了恨不得我死的地步。”慕天擎苦澀地笑了笑，“他恨我不要緊，我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可留戀的，死了就死了，但是他已經把這恨意轉嫁到你的身上，他不會讓你好過的。如果以後……以後他真的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不用再顧忌他是你的父親！”
    慕煜辭聽出了慕天擎話中的痛苦，還是無法理解，是怎樣的傷害才可以讓父不父、子不子！
    “爺爺……”握著慕天擎顫抖的手，無聲的安慰著。
    “還好，還有你，我的孫子。以後慕氏就交給你了，這樣我也就能安心地去了，沒有任何的牽掛。”
    “爺爺，你在說什麼！”
    “煜辭，現在慕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還在我的手裏，我一直沒有交給你父親，他手裏有百分之三十，你母親手裏有百分之十，還有百分之二十分布在慕氏其他旁支的手中。前兩天我立了遺囑，我手中的股份都留給你，名下所有的財產也是你的，他以後就奈何不得你了。也許之前我還擔心你沒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這次你回來之後，我相信你可以的。”
    慕煜辭看著眼前的老人，心口被感動溢得滿滿，那種被疼愛、被保護的感覺，他失去了十三年，再一次得到，顯得彌足珍貴，讓他不舍得放手。
    “煜辭，現在你的能力還不能與他抗衡，所以你要忍。等到你的羽翼豐滿了，這個天下就沒有你做不成的事情了。”慕天擎相信眼前的孫子，他身上散發出的自信不是虛浮的，而且他的眼中有著大多數人不能擁有的幹淨透徹。
    “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慕煜辭用力地握住慕天擎的手，眼神堅定，“爺爺，可以告訴我，父親為何會這麼恨您嗎？就算是您拆散了他的愛情，也遠遠沒有如今的仇恨啊！”
    慕天擎一驚，遲疑地看著慕煜辭，眼中露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