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愛欲深深 第114章 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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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冥一直被琪月盯著看,表麵依然彬彬有禮淡然微笑,實則非常不舒服,他對那種小女孩絲毫沒興趣。
看一眼默默不語的沐汐,寰冥笑著問:“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訂婚的?”
提起婚事琪月立刻露出小女孩似的嬌羞,見沐汐沒開口便回答道:“我們小時候就訂婚了,聽長輩們的意思再過一年等我和沐汐堂哥滿了十八歲就舉行婚禮。”
寰冥笑了笑,忽然問:“琪月小姐喜歡沐汐嗎?”
“喜歡啊。”雖然當著沐汐的麵會不好意思,琪月仍是大膽說道,她相信沐汐也了解她的心情。
“是嗎?到時婚禮我一定準備一份大禮送給二位。”
琪月笑著道謝,心裏卻忍不住犯嘀咕,博爾特公爵大人的話究竟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質疑她對沐汐的感情?
他們又隨便聊了些,直到沐汐的父母回來,寰冥跟他們一起去了書房。
清和蓮娜都非常意外於寰冥的去而複返,看見寰冥拿出那塊青綠石放在桌上,寰冥嚴肅地沉著臉,聲音輕柔卻充滿威嚴,“清、蓮娜,我再問你們一次,這塊石頭真的是菲兒攜帶著出世的?”
蓮娜看著寰冥,非常肯定地說:“是的,的確是菲兒攜帶著出世的。”
“清,你也這麼說嗎?”寰冥麵無表情望向清。
而他的回答亦是一樣,“是,這的確是菲兒的。”
沉吟片刻,寰冥忽而冷笑著看著他們,“據我所知,菲兒並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她是從哪裏來的?”
這是蒙蘭特家的秘密,清和蓮娜都很詫異寰冥是如何知道,“沒錯,菲兒的確不是我和清的孩子,”鼓起勇氣,蓮娜決定說出那部分事實,“菲兒其實是我們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孩子,至於那塊綠色石頭,也是孤兒院的修女給我們的,她告訴我們菲兒是帶著那塊石頭出生的。”
“好吧,姑且相信你們說的是實話,我會幫你們找回菲兒,另外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一聲。”
“什麼事?”蓮娜蹙眉問道。
寰冥淡淡揚起嘴角,那淺淺的笑竟透出一股殘忍味道,他說:“沐汐已經喜歡上我了,而我準備把他接回希伯萊和我共同生活。”
“不可以,你不能帶走沐汐!”蓮娜忽然萬分激動地緊抓住寰冥的衣袖,眼眶竟然泛著紅,“寰冥,我求求你放過沐汐,他不能跟你走啊!”
拂開蓮娜的手,寰冥冷冷問:“為什麼不能跟我走,蓮娜,如果你不說出實話,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再見不到沐汐。”
清扶住蓮娜,攬住傷心又疲憊的妻子,“寰冥,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說沐汐喜歡上你,那麼你自己呢,你愛的是幻鳴又何必去招惹沐汐?”
“因為沐汐就是幻鳴的轉世,我所在乎的不是一副軀殼,而是那個同樣的靈魂。”
清愣住了,蓮娜忍不住哭得更加傷心……這個隱瞞了整整十七年的秘密,終於還是被寰冥發現了。
清溫柔地拍撫著蓮娜不停顫抖的脊背,閉了閉眼,“寰冥,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辦法查到,清,你們明明知道沐汐才是幻鳴的轉世又為什麼要騙我?”
清直直望向寰冥,“那你又知不知道,你是隻會給幻鳴帶來災難的人?”
寰冥淡淡輕笑,一派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今的我已經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
“不,你沒有,縱然再厲害,你也鬥不過天無法抗拒命運!”清把蓮娜扶著坐下,此時的他再不是當年那個為情所困的王子,而是堂堂蒙蘭特公爵,是蓮娜的丈夫更是沐汐的父親,“寰冥,我和蓮娜已經從神那裏明白了一切,當年是你害死了幻鳴……”
“以後不會發生那種事情,我會保護好照顧好沐汐。”寰冥堅定地保證。
清搖了搖頭,“就算我相信你的誓言,也還是不能把沐汐交給你,那位神告訴我們,綠青石是能帶來災難的石頭,而你,就是帶著這塊石頭出世的,你自己本身就是災難的源頭,凡是和你接近的人注定命途坎坷注定會受到傷害,寰冥,你希望沐汐也落到你的母親和幻鳴同樣下場嗎?”
“閉嘴——清,我從來不信命運,命運規定的事,我就去打破那規定,我不信命不信詛咒,你說什麼都沒用!”
清說出了寰冥的痛處,那一年,寰冥七歲,流韻剛有了弟弟幻鳴,而他的媽媽也快要給他生下弟弟。
媽媽自從生下寰冥後就一直身體虛弱,這次突然懷了孩子本來是不打算要的,但溫柔善良的媽媽執意要生下來,因為她告訴寰冥,如果媽媽以後不在了,至少有個弟弟或妹妹可以陪在寰冥身邊,他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寰冥從小就是家裏的乖寶寶,他總是很沉默,不像其他小朋友那般喜歡往外麵跑,朋友也很少,就隻有流韻。
為了能多陪伴媽媽,寰冥除了上學幾乎都不怎麼外出,他喜歡陪著媽媽聽媽媽講故事,有一天媽媽送給他一塊綠色的小石頭,也被他當成寶貝一樣好好珍藏。
直到媽媽懷了孩子,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還總是吃不下東西,經常嘔吐,就是從那時候,寰冥開始學著做飯,每當媽媽誇獎他廚藝進步時就會非常開心,他也隻是一心希望媽媽的病快點好起來。
眼看著距離生產的時間越來越近,寰冥一邊擔心於身體虛弱的母親,一邊很期待弟弟或妹妹的降臨。
那天他放學回到家,看見爸爸在跟媽媽說話,媽媽似乎很傷心的樣子,他不敢進去就躲在門外偷聽。
聽見爸爸說:“我已經問過天神了,他說寰冥出生時含在嘴裏的那塊石頭是……是魔域才有的石頭,是會給人帶來不幸的……”
“你別說了,我不管那塊石頭是什麼,寰冥是我們的孩子,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否則我做鬼也會恨死你!”向來溫柔的母親,第一次露出那樣的表情,第一次那麼大聲地跟父親說話。
寰冥就悄悄躲在門外,看見媽媽在父親的懷裏痛哭失聲,他忽然失去了去見媽媽的勇氣。
後來軒籬終於出世了,寰冥很喜歡這個弟弟,很感謝媽媽給他的禮物,可是,現在的他就算麵對母親時,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自然地撒嬌真心地歡笑……直到母親去世,寰冥都不曾好好抱過她,甚至喊她一聲。
那是寰冥心裏最大的遺憾,曾一度他選擇不去相信那些都是自己導致的,他不願意接受那樣的命,可是後來,他還是給幻鳴帶來了災難,還有流韻還有軒籬,他們的不幸和他都脫不了關係,這才使他不得不信,他是會給身邊的親人愛人朋友帶來不幸的。
寰冥站起來,對清說:“這次不會了,就算要與天對抗,我也會保護好沐汐!”
他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去,蓮娜忽然回過神,衝上去拉住寰冥,哭泣著不住哀求:“我求求你,幻鳴已經被你害死了,求求你放過沐汐吧,你不能那麼自私啊!”
“我自私嗎?或許吧,可是愛一個人不是本來就是很自私的事情?蓮娜,我和幻鳴本來就是命運相連的,很多事情逃都逃不過,既然如此,何不賭一次,我能改變天意改變這命運。”
“不要,這場賭局的賭注是沐汐的命啊,寰冥,你舍得嗎?你不是很愛幻鳴的嗎?”
回頭看一眼聲淚俱下的蓮娜,看一眼痛苦的清,寰冥仍然堅持說:“我要賭,如果沐汐死了,我會陪他一起,再不會讓他孤獨地走過那座奈何橋……”
幽冥殿內,沐汐坐在大門台階上,等著寰冥回來,他已經在那裏坐了很久。
雪靈無奈地歎口氣,挑選了一些精致美味的點心拿過來給沐汐,“傻瓜,他說叫你等又沒說讓你在門口等,已經不早了,吃些東西就去睡吧。”
“不行,我要等他回來了再睡!雪靈叔叔,好奇怪,我現在心神不寧的會不會是寰冥出事了?”沐汐邊吃點心邊擔憂地問。
“不會的,寰冥很厲害,他不會出事的。”雪靈不太會安慰人,隻能笨拙地重複那些沒什麼說服力的詞句。
這時軒籬突然走過來,手裏也端著一盤子食物,看見沐汐正在吃東西微微愣了下,然後悶不吭聲地猛吃起來,沐汐看著好笑,“你剛才吃那麼多還沒飽啊?”
“不用你管!”
沐汐訕訕笑了笑,然後又望向冥河方向,看有沒有船隻往這個方向行駛,“雪靈叔叔,你說寰冥會不會是哄我的,他不會回來了?”
“沐汐,你不相信寰冥?”
“不是……”沐汐吞下嘴裏的點心,表情像是十分糾結,“本來我是很信任寰冥的,他對我很溫柔雖然偶爾也會耍我,他很關心我也很照顧我,還送我很可愛的小貓冰雕,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我送藥,他對我真的很好,可是……”
“可是什麼?”雪靈困惑地問道。
“可是他是魔啊,魔域的妖魔不是最擅長說謊騙人的嗎?我好怕他也是在騙我,雪靈叔叔,你說寰冥和其他那些魔一樣嗎?”
雪靈歎息著輕輕拍了拍沐汐的肩膀,“沐汐,這種事別人給不了你任何意見,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的心,你覺得寰冥會欺騙你嗎?你認為他和其他妖魔一樣嗎?”
沐汐突然沉默了,這幾個問題,他還找不出心底的答案。
軒籬忽然問:“沐汐,如果他傷害了你,你會後悔喜歡過他嗎?”
沐汐想了想,輕輕搖頭,“不會,我不會後悔喜歡上寰冥。”
“既然如此,你就堅持著走下去吧,如果寰冥傷害了你,到時候我幫你收拾他。”
沐汐驚訝地瞪著軒籬,軒籬回瞪了他一眼,端著吃下大半食物的盤子轉身走進幽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