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世獨立 第39章 昔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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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秦若不知道現在她是遊魂,還是這偌大的宅子裏的人們是遊魂。開始的時候的謹慎都蕩然無存,遇見人不用避讓,直接從那人的身上穿過去就是。
在這看似繁華的園子裏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最後,秦若來到了那老頭兒給她安排的院子。隻是,這院子現在有人居住了。
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這個男子此刻正手持書卷,倚窗而讀。午後的陽光照在他那如刀削石刻一般的臉上,似乎也緩和了他的幾分冷漠。一身石青色的長衫,竟然讓他傳出了一種萬分蕭索的味道。
可是,當秦若的反應就有點大了。
“你怎麼在這?”她竟然失態的厲喝道,這個時候的秦若,什麼淡定,都是浮雲。也早就忘記了她此刻的情況多麼詭異。
“什麼人?”同時那男子神經似乎也異於常人,他竟然看向了秦若站立的地方厲喝道。
一直到秦若回複了狀況,轉移了視線。那男子才放下警惕。
不由自嘲道:“看來這涇川秦家還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地方。”
男子放下手中的書,憑欄遠眺,久久不動。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
秦若哪裏也沒有去,就守在了男子的房外。畢竟,那男子的修為高出秦若很多,就算秦若的情況特殊,似乎男子也能感知到什麼。而秦若來了修真界,才知道修為越高,神識越強的人,能感應天道。
盡管秦若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元神出竅,還是鬼魂,卻不得不多加小心。
根據那天的丫鬟交談,她知道這一天是那個秦家的九小姐和楚天門元嬰長老的雙修大典的正日子。
而這天,那男子沒有穿那身石青色的長衫。而是換了一身絳紫色的上品法衣,金絲雲紋,暗有龍鳳遊動,十分華麗。用紫金冠束起了烏黑的長發。
然後,就絡繹不絕的人進進出出,言辭可以肯定,這人就是楚天門的元嬰期長老,此人俗家姓氏為靳,名染,也是頗有名望的修真世家。入了楚天門之後,修成元嬰人們喚一聲盡染真君。那些人多數都是紫色的門派服,正是楚天門的標誌。
這樣,秦若忍不住的猜測,莫非這裏和自己真的有什麼牽連?不但這元嬰真君那樣貌疑似某人,就憑這楚天門的名字,可不正是自己師門。而這涇川秦家莫不是也和自己有什麼淵源?
一邊暗自思量,一邊跟著盡染真君來到了涇川秦家的大殿。
這大殿從外表可以看出十分的恢弘,走近了更顯得莊重。可見涇川秦家的底蘊。隻是,現在的秦若卻從沒在楚天門聽說過什麼涇川秦家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情相隔的年代久遠。
怎麼說,楚天門也有萬年的曆史,還真不知道這是多久以前的舊事了。
依照這大典的規格,一般都是在師門舉行,尤其是元嬰真君。可這涇川秦家能在本家舉行就知道這家必定有了不得的大能修士。甚至連楚天門這樣數一數二的大門派都不能觸其鋒芒。
進到大殿之內,香煙繚繞。
在座的眾人,可以從威壓上分辨出,竟然沒一個金丹的修士,而元嬰期的修士還在站著,那能在這裏坐著的,最差也是個分神期的修為。
秦若這個時候,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想:這是什麼個情況?難道這個時代的大能修士都不要錢的嗎?
別說土著,就是秦若修道不久的人也知道,這個時代的靈氣並不能和古時候相提並論。現在的楚天門對外宣稱的大能修士是合體期老祖,也不過一個,分神期的倒是有三個,離進階合體期還遠著。整個修真界的合體期大能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你再看看這裏,數十人。合體期的十來個,還有渡劫期的,大乘期的。這是個什麼概念?
大典很順利,至少沒有什麼搶婚的。那個涇川秦家的九小姐也已經達到了金丹修為,聽說也是單靈根的天才。隻是,原來的新娘子人選不是八小姐嗎?沒遭人暗算之前,同樣是驚才絕豔的人物,更是風靈根的資質,隻是——
修真界就是這麼現實。
之後的恩恩怨怨,秦若不禁感歎,修真世家的宅鬥與世俗界的宅鬥一樣的精彩絕倫,甚至更勝一籌。凡夫俗子隻能一哭二鬧三上吊,栽贓嫁禍,下下毒。這修真界的鬥起法來,可不是比那世俗潑婦更精彩。
沒多久,盡染真君就回了楚天門。秦若本來以為也能隨著楚天門人回到楚天門。卻無論如何都出不得這涇川秦家的大門。似乎有一層結界阻隔了這個世界。
然後,秦若不得如同個旁觀者,觀看著秦家的百年興衰。
那原本被傳言說是廢了丹田的天才八小姐竟然是裝的,而九姑娘糊裏糊塗的被八小姐當了棋子,還好,這九小姐還是有些喜歡著盡染真君的。
不過,這一切都與秦若沒什麼關係。隻是,自從盡染真君回來楚天門,秦若就一直住在了盡染真君曾經,也就是老頭兒給秦若安排的院子。
又一次,秦若閑逛的時候,聽到了一則消息。
“我秦家看來是在劫難逃了。”一老者哀歎連連。
“老祖,涇川怎麼會••••••”
“我壽元無多,而秦家再無人能突破元嬰,可不是要敗了嗎?”老者此刻的語氣頗有壯士暮年的淒涼之感。
“不!老祖,涇川在,秦家怎麼會敗?”年輕的聲音不甘心的咆哮道。
“唉!氣數盡了!涇川雖然是小世界,可也得有足夠的靈氣滋養,要不,這麼多的修士怎麼能在此處修煉?若我坐化,這涇川就會遭他人惦記。還不如乘早遣散了族人——”老者一句一歎的說,“秦家子孫這一代是出了兩個天才,隻是空有資質,心性上麵••••••來不及了,你還是讓沒有靈根的子孫去到世俗界,忘了涇川吧!”
“老祖——”年輕的聲音悲愴的喚道。
“去吧,乘早安排!”老者疲憊的揮揮手,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莫當我老糊塗了。”
果然,沒過多久,秦家的族長就讓秦家凡人子孫從傳送陣離開了涇川。
並留下了祖訓,讓所有秦家子孫切記“秦家子弟,永不入朝堂。定要自幼習武,忘了修行一途。”
這不是說,就算是秦家後輩再有人天資出眾,也不可逆天而行?
沒過多久,秦家老祖竟然無聲無息的坐化了。
秦家族長帶領有修為的子弟真的離開了涇川。從此,世人再不問涇川,而涇川也空有這亭台樓閣,人去樓空,形同鬼屋。
“你還不醒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隻有一瞬,秦若突然從夢中驚醒。
看著眼前的景物,還是那處院落,周圍的擺設千百年,從未有過移動。而那盡染真君坐過的地方,還放著那本未曾合起來的書卷,似乎那人剛剛離開。
要不是初升的紅日,和那香爐裏未熄滅的熏香,以及那剛剛燃盡的燈油,未曾散盡的異香都在說明著這是現實,秦若還真的以為身尤在夢中。
當看到食人藤那貨,秦若才知道知道這確確實實是現實。隻是,那個老頭兒怎麼會在這裏呢?
涇川早就沒有了活人,也不可能有活人。秦家老祖身死道消,秦家子弟不知去向。
“不用猜了,你是不是姓秦?”那老頭兒樂嗬嗬的說,“想不到秦家與這涇川秘境真是有緣,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這裏。我想你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而我的身份嘛?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你就是這涇川之主了。”
說著,老頭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多久了,我以為涇川再不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卻終究抵擋不過‘天命’二字。而秦家也真有人能回到這裏?”
“你是秦家第幾代子孫?”老頭兒半響之後,對秦若說。
“我不知道。”秦若又回複了她一貫的淡漠說。
她也確實不知道,畢竟,秦若不是這個時代的,除了她也姓秦之外,她都不知道是否和這涇川秦家有沒有血緣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