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沒用的就該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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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最高樓上,時鍾敲響的淩晨的來臨。寂靜的夜晚,敲的每一下,都仿佛讓這個城市在震動。
夏月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扶在橋欄上,開始嘔吐,帶著液體的酒味的惡臭散出來,這讓平時喜歡幹淨的夏月越嘔的厲害,幸好橋頭的風比較大,很快臭味就被風吹散,才讓夏月緩解了一些。
可能是初次穿高跟鞋,夏月有些不穩,後退了兩步卻還是扭到了腳。夏月恨恨地脫下鞋,猛地朝河裏扔去。
“咚!”激起的漣漪在對麵的霓虹燈下閃閃發光,耀著人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月撐在欄杆上大笑,“沒有用的就該扔掉,扔掉!”她的眼裏帶著憤怒,不知是對那雙被她扔下河的高跟鞋還是某個人。
直到兩行淚滑下,夏月才無力地滑坐下來。風從後背吹來,清涼的風讓她清醒了許多。
灰暗的燈光下,夏月顯得那麼瘦弱,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她低著頭看不清臉,隻能感覺到精致的下巴在微微顫抖。
風慢慢變大,幾縷發絲在空中飄舞,陰冷透過薄薄的大衣觸碰到肌膚,寒冷馬上襲遍全身。
夏月打了個寒顫,扶著欄杆緩緩起身,看著對麵的霓虹燈已經熄滅了一半,又看看隻剩一隻鞋的不平衡的腳,夏月低低咒罵了一聲,索性也脫了另一隻赤腳向前走。
“就是她?”
“好像是,看不大清楚。”
“走進看看。”
在夏月前方出現了四個男子,不懷好意。看他們的衣服和裝扮就知道是街頭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夏月把手插進上衣袋子裏低頭繼續走,不想惹到事。她現在隻想回家好好睡一覺,然後忘了那個叫趙子軒的家夥。
想到他,夏月又不免的生起氣來,拳頭在口袋裏捏地緊緊的,又慢慢鬆開,淚水在眼眶裏打了個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像是被吸附在眼眶上。
“真是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恩,長的真不錯。”
兩個男子猥瑣地盯著夏月,故意擋住夏月的去路,兩眼放的光是如此的令人作嘔。
“你們幹嘛?”夏月推開離她最近的男子,因為太用力,酒勁一下上來讓她有些站不穩,踉蹌地向後倒去。
一個男子扶住她,口氣裏帶著嘲弄,說道:“不幹嘛啊,想和美女一起玩玩嘍。”前麵的男子乘機再次逼近,伸出手想去拉她。
“走開啊!”夏月猛地再次推開他,憤怒戰勝了恐懼,一下就掙脫了鉗製。
她恨別人嘲弄她,恨別人騙她!
夏月拚命地奔跑,小石子擱著腳生疼,腳心向全身傳遞的疼痛使她速度慢了許多。
“啊!”還是在橋的盡頭被兩名男子逮住,其中一個狠狠地給了夏月一個耳光。很快,另兩名男子也追上來。
肮髒的手向夏月伸來,惡心的笑聲在她耳邊回蕩。
掙紮間,夏月聽到了一句話,“莉姐好像沒有叫我們這麼對她。”
莉姐…。。朱莉!是朱莉!
你已經搶走了趙子軒,已經讓我在全校人麵前丟盡臉麵,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嗎?你好狠!
朱莉,趙子軒,這是你們逼我的!
“啊!”夏月開始瘋狂地推開扯著她衣服的男子,腦子裏除了朱莉那張如花的臉蛋,什麼也沒有。
混混們也似乎對夏月突然發瘋般的舉動很吃驚,居然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她。
夏月得了空子,乘機逃出去,奔到橋的石板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在水快要浸到全身時,夏月對那四名驚愕的男子和這個光鮮亮麗的城市回了最後一瞥。
身子慢慢下沉,奇怪的是並沒有窒息的感覺。隻是冷,好冷。
寒氣像針一樣刺進夏月的每一寸肌膚,她想喊,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感覺以前的片段在不停的閃:孤兒院阿曉阿姨的笑容,死黨小冬的笑容,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張老師的笑容,趙子軒的笑容……
好多好多……
最後定格了一張畫麵,看不清是誰。夏月努力睜眼去看,但還是無濟於事。隻在身體虛脫的最後一刻,夏月自嘲的笑了笑,手一揮,衝散了趙子軒和朱莉幸福的笑容。
這個世界有什麼是真的?我們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對這個問題討論地越來越激烈。人是最假的,這是夏月的結論。
她從懂事開始就在問這個問題,明明父母拋棄了她,在找到她後卻對她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無法撫養兩個孩子,隻能拋棄生為長女的她。
既然知道沒有辦法,為何還要生下她?這是在她的父母在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沒有辦法之後,她心裏所問的。
夏月什麼也沒說,隻是一直淡淡地微笑著,兩隻小手擁抱住說是她媽媽的女人。
這個女人很漂亮,眉宇間,她們有幾分相似。夏月輕輕地說:“沒關係哦。”然後伸手撫上說是她爸爸的臉,短短的胡子在她手中摩擦,刺著她白嫩的小手有些疼痛。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夏月慢慢地體會著,很小很小,她就想知道爸爸的胡須是怎麼樣的。
“那麼,”夏月轉身離開,不帶任何感情說道,“你們該走了吧。”
那時,她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