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老爺說，請兩位公子去前堂。晚飯時間到了。請兩位公子賞臉。”
    我抱著小寶，盡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希望他嘴上的口水，蹭到我的身上。
    “好，你先下去吧，我會和他一起去的。”思卿身上的皇室貴氣，一下子顯露無疑。
    我抱著小寶，沒有說話。思卿終究是不一樣了。現在的他，隻是蠹國的小皇子，釋孟封。
    看我閃神的看著他，思卿銳利的眼神，一下子射了過來：“我一直，很想問你。除了醉夢樓，我們是不是見過？”
    右手有一下的脫力，還好小寶的雙手掛在我的脖子上。否則，也許，他就會掉下去。我眯著眼睛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說謊。
    那麼，是想告訴我，他失憶了？這麼荒唐的事情。隻是分開四年，便失憶了？
    “你……你自己不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你當我是白癡嗎。我叫釋孟封，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記得，我的記性很好。按理說，如果，我見過你，我一定會記得。所以，我一定沒有見過你。但是，上次第一次見麵，我就覺得你很眼熟。”
    我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樣，看著他。這是什麼，記得所有的事情。那麼，為什麼會說不認識我。還是說，這隻是他說的謊話。可是，他又為什麼要說謊話。一瞬間，我被思卿搞混了。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還是說，我們真的見過？”
    右手托著小寶，左手撫著他身上柔軟的綢布。嘴角上揚，淡淡的笑：“那麼，你認識，一個叫思卿的人嗎？”
    “……”像是突然遭受到巨大的打擊。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震驚。卻又變得疑惑。像不知道自己在震驚什麼。左手伸起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我，我不認識什麼叫思卿的人。我叫釋孟封。”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中，差不多有數了。看起來，他是真的不記得我。不記得自己曾經叫思卿。那麼，這一切，又是為什麼變成這樣。還是，這又是另一個開始。
    這一刻，我竟然產生了一絲的退卻。想離開這裏。可是，小寶環在脖子上的熱度，又將我拉了回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應無情。我不能再一味的逃避和離開。
    “既然不認識，那就算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嘴角微掀“我們該去前堂了，讓主人等，畢竟是不禮貌的。”
    思卿一路上，都用打量的眼神看著我。像是要看明白他不懂的一些問題。而，我沒有再理會他。隻是抱著小寶。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兒子，小寶會這麼黏我。但我實在喜歡不起來，尤其，他那從嘴裏拿出的肉嘟嘟的手。沾滿了口水，卻喜歡往我臉上拍。
    盡量把他抱的遠離自己。回頭看過思卿幾次，他卻一點也沒有，要將小寶抱回去的意思。於是，天元山莊的走道上便出現了這麼一幕。
    前麵一個男人，抱著小孩，滿臉嫌棄。懷裏的小孩傻兮兮的笑，時不時還流下一些口水。後麵跟著一個男人，搖頭晃腦，滿臉疑惑。
    兩個男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竟融合在了一起。
    來到前堂的時候，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已經入座了。在石笑天的左邊，空著兩個位子。估計就是留給我和思卿。
    坐在正中間的，便應該是石笑天。差不多快四十左右的樣子，可能因為練武的關係。看不到一絲老氣。整個人不怒而威，渾身散發著正氣。一看就知道是個，正直的人。
    嘴角微掀，卻是鳳眼微翹。這樣子的樣貌，誰知道裏麵骨子裏又是如何。人心隔肚皮，不是嗎？也許，其實，這位武林盟主，也有著自己的野心。不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樣，那可就好玩了。而且，也狗血了。
    看到我的笑，石笑天有一絲的詫異。但卻馬上反應過來。快的讓人看不見“這位，想必就是釋公子，要在下請的人？”
    思卿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他走到石笑天身邊的座位，坐下。我抱著小寶便坐在他的旁邊。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看著石笑天惺惺作態的樣子，忍不住妖孽的笑了，是他派人，請我來的。難不成，還會不知道我是誰。這未免太做作了。
    將小寶放在腿上，右手扶著他：“我嘛？我叫逝水。盟主直接叫我逝水就可以了。”
    我能明顯感受到，在我說出逝水的時候。飯桌上有些人的表情，變了。順便帶著不屑的眼神。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我們開飯吧。逝水，可是要將小公子，交給丫環喂飯。”
    我恨不得馬上將這小孩送人。隻是我都還沒開口。思卿，就先我一步回絕了。
    “不用，小寶，就讓他照顧。”你大爺的，你自己怎麼不照顧。
    飯桌上的氣氛，異常的安靜。隻有筷子與碗碰觸的聲音。小寶在我的懷裏動個不停。伸著肥嘟嘟的手，一會兒指這個，一會兒指那個。我完全不想理會。
    最後，是思卿像是不能忍受，我虐待他的兒子。舀了一碗的湯，放在我的麵前。下巴抬起來，點了幾下。
    我眯起眼睛，嘴角上揚。這是要我喂他的兒子。我用勺子，將湯盛給小寶。他用嘴巴碰了碰，然後瞪著大眼睛說：“燙，燙，吹……”
    我突然有親手，掐死他的衝動。小孩子，怎這麼麻煩。思卿似乎很開心，看到我的樣子。將我手中的湯匙拿走。然後，輕輕的吹。
    真的，是因為做了父親的關係。思卿，真的變了……
    這個晚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隻是思卿帶小寶回房的時候，那個孩子，一直抓著我的衣服。口齒不清的說“睡，和叔叔，睡。”
    最後，還是委屈的被思卿帶走了。而看著外麵的夜色，我的腦子卻一片漿糊。那麼，思卿什麼都記得。
    唯一忘記的，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唯一忘記的，是應無情和思卿。唯一忘記的，使我們之間的誓言。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麼，如今，他平淡的生活，我是否還要去打擾。一個妻子，一個孩子，一個家庭。我是否還有介入的餘地。我是否該介入。這一刻，我沒有辦法回答。
    看著外麵，異常明亮的月亮。還有，明天，我就能見到他了，那個在穀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