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書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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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思卿就叫醒了我,要去皇宮見琉璃炫暉。一想到以後我都要住在皇宮,我就頭痛。這半個月來,我就像隻被放出去的鳥一樣,一下子又要回到籠子裏。心中總是難受的。
    站在大殿門口,等待傳喚的時候我打量著琥國的皇宮。琥國的宮殿與懋國相比,一點也不遜色,琥國是四國中經濟條件最好的國家,從皇宮建設中就能看出來。不過,我還是隻有一個感想,那就是惡俗。
    “傳懋國將軍之子,應無情上殿。”尖銳的聲音,太監的聲音比女人還尖,叫得我頭痛。
    走進宮殿,琉璃炫暉坐在龍椅上,兩年不見,他依舊是一臉的狐狸相,三十二歲的男人讓人覺得狡猾奸詐。
    龍椅下方,左邊第一個是琥國的太子琉璃玨月,第二個是他胞弟六皇子琉璃鳴,第三個則是帶著麵具的簡墨軒。其他的就不認識了。
    整個大殿隻有我走路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我從來不會怕別人看我,我跪在大殿中央:“臣應無情,代表懋國來琥國,見過琥國君王。祝琥國君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上隻有回蕩著我的聲音。
    我說過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自尊與高貴,如果需要,我隨時都可以跪。我可以跪千疏墨天,可以跪千疏墨欲,自然我也可以跪琉璃炫暉。
    “……起來吧”我站了起來,直視琉璃炫暉。
    “應公子一路辛苦了,以後你就住在濼源殿。”
    “多謝琥國君王”在他揮手示意我離開後,我轉身離開了大殿。這是個敏感的時刻,可以說我的到來,並不是那麼讓人樂意的。我也不在意,這些事都與我無關。
    濼源殿是琥國皇宮較偏遠的一個地方。門口有一大片的桃花,我走到濼源殿看到那一大片桃花的時候,皺起了眉。
    其實,我不是那麼喜歡桃花。因為那個顏色和紅色有些相近,桃花總是會讓我覺得妖異,而並非喜愛。但不能否認,大片的桃花林是美麗的,即使我討厭,也不會去抹殺一些東西。像桃花渡一樣,用桃花隔開了,增添了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在琥國的日子是清閑的,不需要陪小鬼念書,也不用往返與皇宮和應府之間。每天隻要靜靜地呆在濼源殿,思卿每天都會陪在我的身後,但莫言卻時常消失不見。
    我之前以為,他是千疏墨天派來監視我的,但來到琥國皇宮之後,他卻是不再跟著我。隻有每天到天黑的時候,他才會出現,我知道,他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自從發現莫言的武功極高之後,我就明白千疏墨天給他的任務,絕不是監視我,這麼簡單。這麼一個高手,用在我身上,豈不是太浪費了。想到這些的時候,我自嘲的笑了。果然,有時候,我真的太高估了自己。
    清閑的日子,我也不會覺得無聊。我叫思卿去借一些書,然後在殿門口的兩顆梧桐樹下做了一個吊床。天氣好的時候,我就會躺在吊床上,看著書,旁邊放一個桌子,上麵放一些茶水和高點。
    這種生活,也許有些人是過不慣的,尤其在現代呆過的人。但我卻覺得無所謂。前世的時候,我是個普通的上班族,那種戴著眼鏡,認認真真在辦公室裏核算賬本的上班族。直到我死前,那種日子我過了十年,從十八開始到二十八歲。而離開我母親的時候,我是十四歲,十四歲到十八歲,我一直在流浪。就那麼走走停停,那四年的記憶我自己也很模糊。也許是真的沒有什麼可記憶的,所以我把它遺棄了。
    十年的時間,我就是在辦公室和賬本中度過。我也沒覺得無趣,隻是就那麼做著,沒有任何意義。十年的時間,我的很多同事換了,老板換了,但我一直在那裏。
    也許可以說,我是個沒有追求的人。我不知道,我活著是為了什麼。有時看著那一個個為了夢想拚搏的人,我隻會想笑,至於笑什麼,我卻是不明白。也許我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為什麼沒有那種東西呢。
    “主子”
    “什麼事?”
    “……大少爺來信了。”
    透過梧桐葉看到支離破碎的天空,我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大少爺?應頻生,給我寫信?思卿將信遞給我之後就走開了,他一向懂得察言觀色。
    我躺在吊床上,把信放在眼前沒有打開。應頻生估計是知道了我作為質子,出使琥國的事。他寫信來幹什麼,安慰我?我覺得好笑。不過這倒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信。
    前世和現在,這都是第一封。突然想起,似乎第一個對我羞澀的笑,第一個對我說要守護我,都是他。現在第一個提筆寫信給我的仍然是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前世,沒有人給我寫過信,因為我很少跟人接觸。唯一能算的上朋友的,隻有夜色的老板柳彥。而且,我一直覺得寫信是件毫無意義的事,因為在現代,有手機,有電話,有電子郵件。根本不需要寫信。有時候一寄甚至可能一個星期才到對方手裏,何必呢。
    現在,拿著應頻生的信,我隻覺得好笑。
    在打開信之前,我想過很多應頻生可能會寫的話。
    例如寫滿他在邊境的軍人生活,例如對於我作為質子出使的安慰,例如他說現在他的成就……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是個活潑開朗的人,是個多話的人,我以為他寫的信,一定也是滿滿一整張他想對我說的話。
    但是,我手裏的這封信,很幹淨,上麵沒有滿滿的話。隻有兩個字——等我。整封信裏,隻有這兩個字。“等我”。透過梧桐葉的陽光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拿著那封信看了許久,看著那兩個字。眼睛無法克製的紅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現代,明明有其他通訊工具,但依然有人選擇寫信。
    因為,這封信,從他的字裏,我感受到了那份堅定,那份執著,那份牽掛……
    等我,等我成為大將軍,等我成為流芳百世的將軍。到時候,我要保護你,再也不讓人欺負你……我用手遮住了眼睛,怕眼淚流下來。
    在我母親爬上我的床的時候,我沒有哭。在離開千疏墨欲的時候,我也沒有哭,但這一刻,我卻想流淚。為那個傻傻的大哥,那個傻傻的應頻生。
    在我為“等我”那兩個字難過的時候,我卻不知道。
    那個傻的可以的應頻生,在知道我要作為質子出使琥國的時候。想趁夜偷偷回京市求千疏墨天,但被司馬將軍發現了。
    那個傻傻的大哥,在司馬將軍的帳外跪了一個晚上,不停地磕頭,一邊磕,一邊求:“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啊……即使磕出了血也沒有停止。那個傻子,就那麼求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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