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6章 姐弟二人談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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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涼如水,點點波光……
    福寶難得乖巧地蹲坐在花池邊,小手不時摧殘下,方冒出芽兒的小草。
    來這子桑山莊已經三日有餘,偏偏與自家師叔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便是見了,也是一大堆人環繞,讓他根本說不出話兒來。
    別看他小,貪玩、調皮,好似不知世事的幼童,但他曾聽自家娘親說過,高牆內院鎖寂寞,眼瞧著滿園春色,再是亮麗,也不過是徒增心頭的憂愁。看看,這山莊裏的人似若都要被逼瘋了一般,那子桑函珞看起來榮華富貴均在手,卻也得不到心頭之人,整天鞭子來、鞭子去,沒一點兒女子的賢良淑德,難怪雙十之齡還嫁不出去。再說那子桑函煜,整日裏陰晴不定,笑時許會殺人,怒時麵上卻毫無表情,整日裏披著麵具做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累是不累!
    現下,就連自家師叔腦子都出了些毛病!你說這地方有什麼好?他偏偏要留在這裏,許是有苦衷,可人因隨心而行不是嗎?
    “師叔,我們回去吧?”想當初,若非他領著自家師叔去了子桑世家的避暑山莊——月槿山莊,又豈會有後來這些事情?
    “師侄……”皆空麵露為難之色,有些事情他便是和福寶說了,他小小年紀,也不見得懂。更何況,說了又有和用?他如今塵緣未了,如何能歸的風穀,擾了佛家安寧?
    “有什麼話你怎的不到佛祖麵前說去?”福寶看著猶猶豫豫,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的皆空,不由有些氣怒,倏然站起身,兩手叉腰,不滿地翹起了小嘴:“還塵緣為了!跟我歸了風穀,你便是不想了,也隻能了了!”
    “你出來,你娘可知道?”皆空咬了咬牙,決定果斷轉移話題。
    但福寶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癟癟嘴啟口道:“我娘從來都施行放養政策,何須讓她知道?但我敢保證,她若是知道你在這裏,定會親自尋上門來。”
    “這……”皆空有些慶幸,還好來的不是風妤兮,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兒來呢。他知道風穀之人向來護短,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受了委屈,定是不幹。
    突然的福寶冷哼一聲,人小鬼大的說道:“哼!瞧你這模樣,怕是看上那老妖婦了吧!?”
    “你,師侄莫要亂說!”出家人怎可流連紅塵之情,想是如此想,但皆空臉上卻是一紅,也不知是怒的,還是想法被拆穿,羞惱的。
    “大不了還俗。”福寶語不驚人死不休,卻嚇的皆空身體倏然一僵,呼吸一滯。
    在福寶看來,這本就是平常之事,風穀之所以多是出家人,隻因風穀先祖是和尚,而後收養了諸多弟子,卻也並沒有立什麼祖訓“不可還俗”。
    如她娘,心中有了想法,做不成尼姑,在生了他之後,還不是還了俗嗎?
    “不過,不管還不還俗,師叔必須跟我離開!”說起這事兒,福寶其實挺生氣的!你說那子桑函珞,你喝酒就喝酒唄,幹嘛沒事兒欺負他家師叔?又是抽鞭子,又是用陶瓷碎片割他家師叔脖子的!就是想嚇人也不是這麼個嚇法啊!會死人的知不知道!?
    好吧,你說你嚇就嚇了吧,怎的還吐了他家師叔一身的髒東西?嘖嘖,不能喝你就別喝唄,還打腫了臉充胖子!這回好了,臉都丟盡了,還把自己關在屋裏不願意見人!你說你不見就不見人唄,幹嘛還偏要自家師叔進去伺候著?
    就不說他家師叔是不是和尚的問題了,就算不是,可那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孤男寡女終日共處一室的,算什麼?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清夜,你先回去吧,你娘或許想你了。”皆空憋了半晌,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打算勸勸福寶。
    他知道這小子自幼被人慣壞了,聽不得一點兒拒絕的話,可他不能走啊!別說他身上還寄著蠱,就是子桑函珞那關他都過不去啊!
    福寶一聽,更是不滿,心想著自家師叔怕是被子桑函珞那老妖婦欺壓的慘了,以至於現在畏畏縮縮的,不由怒哼一聲,昂首挺胸道:“哼!我風穀何曾怕過別人!”
    “這……”這不是怕與不怕的問題,而是……
    究竟是和原因,隻怕連皆空自己的還不甚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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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不過初春,冬寒方過,夜風微涼,但燃了熏爐已經滅了火光。
    子桑函珞坐在假山亭台之中,手邊放著一壺才溫熱了的酒,白狐蜷縮著身子趴在椅子上不時望望她的臉,又或是看看桌上的點心。陪著他一同望著今夜天空的繁星點點。
    子桑函煜找遍了書房、臥室均不見自家姐姐的身影,思忖片刻,便猜到了她可能的去處。隻是那珞曦苑中最高的亭台,一個冬季未曾打理,路上難免有些髒亂。
    待子桑函煜看見子桑函珞時,她正低頭撫摸著白狐的毛。函煜見狀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她對麵扶著紅漆闌幹坐下,遂而慵懶地倚靠著。
    子桑函珞從他方爬到這山頂就知道了,卻始終未曾言語。這半夜還來找她,怕不是說什麼順心的事兒。
    於是兩人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打算。
    片刻,子桑函珞舉起酒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上好的女兒紅,卻難得地品不出什麼滋味。而子桑函煜卻始終地坐在另一邊,瞧著她飲酒也不勸誡,許是知道說什麼都是無用,又或許打定了主意想讓子桑函珞先開口。
    子桑函珞看著頭頂的星空,眼裏流露著濃濃的愁色,若是讓他人看見了,定會覺得怪異。許久,她唇角拉起一抹清淺地弧度,頭也不回地淡淡說道:“怎麼?打算這般陪我坐到天亮?”
    “有何不可?”子桑函煜站起身,斜倚著亭柱,從高處俯覽下方,那遠在目之所及之處的青黑石牆仿佛與天空中皎潔的明月一般,遙不可及。
    夜深,山莊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就連下人居住的院落都已無星火。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他們二人站在這高處,獨自感受那份浸心的寒。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環境,他人隻看得見他們的好、他們的優勢,又豈能知曉他們的苦悶?終歸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便是連是非都有多種說辭。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子桑函珞才轉過頭來與函煜相視一笑,片刻,又幽幽啟口道:“嗬,這人許是還比不上這白狐。”
    “是嗎?”子桑函煜低頭看了眼蹭了蹭函珞手掌的白狐,淡笑一聲:“可就我所知,那人從未反抗過你。”
    聞言,子桑函珞略微一愣,眉頭卻蹙了起來。她知道他來這裏的用意,她這弟弟平日裏看起來很是無情,但其實最見不得別人傷害他的親人、友人。
    低頭俯瞰那夜幕之中若隱若現的高牆,她唇角溢出一絲苦澀:“為反抗又如何?終歸不是心裏想的那人,便是連替身,他都算不上。”
    一個玩物罷了,若真是想跑,不能殺,毀了便是……
    “如此說來,那葉軒,到當真是還慘了你。”伴隨著子桑函煜的話,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他跟葉軒也認識有好些年,知道他心裏有人,隻是那人,卻跟他視若親兄弟的安笑愚成了親。
    說起來,穀冰茗……
    那丫頭,害的又豈是那兩個男人?
    嗬,細細想來,也不知道她那份調皮與可笑,有何值得心係之處。
    “嗬,那你和南宮家那丫頭呢?”子桑函珞挑眉,別以為她這幾日情緒不高,就看不出來自家弟弟與南宮蕭諾之間的變化,那眉來眼去的樣兒,怎麼看都和去鑄劍山莊之前不同。
    況且,近日,子桑函煜寵南宮蕭諾在這山莊裏,已不是秘密。
    聞言,子桑函煜倒也不狡辯,翻到是笑了笑:“姐姐英明。”
    “嗯?”子桑函珞淡淡一哼,眼裏閃過一抹疑惑……
    她確實是不解的,她之前那般問,話語中多少有幾分調侃的成分在,可一看子桑函煜這副模樣,心裏卻染上了幾分疑雲。似乎,有什麼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變了?例如,函煜待南宮小姐已非女寵那般簡單?
    “無論如何,有個人伴著,還是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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