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4章 重回子桑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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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雪,已經隨著時光流逝消融。
山間,滿地春綠。
蕭諾再一次掀開馬車簾子看了看不遠處的子桑山莊,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福寶難得安靜地靠坐在她的腿邊,呼呼大睡著。這幾日匆忙趕路,小孩兒頭幾日還有些興趣趕趕馬車,可這回暖之際,時日久了,便也興趣缺缺。
“哈……”打了個哈欠,福寶翻了個身,伸出小胳膊重重地搭在蕭諾的肚皮上,忽而眯起眼睛,抬頭看了她一眼:“幹娘,還有多久才到啊?”
小孩兒揉了揉眼睛,自己個兒爬起來坐好,伸出爪子抓住桌上的小糕點“哢嚓、哢嚓”啃起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和言星姨姨說就跑出來了,也不知道言星姨姨會不會到處找他。
不過一想起南宮霸王的臉,福寶果斷地搖了搖頭,就霸王那人,別說找他了,估計著巴不得他走丟吧……
“想什麼呢?搖頭晃腦的!”點了點福寶的小腦袋瓜,蕭諾扭頭再一次看向窗外,子桑函煜騎著他的大黑馬從窗前走過,眯起桃花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這一趟去了將近兩月,蕭諾覺得自己什麼好處沒得到不說,反而失了身……
好吧,蠱疆女子並不像中原女子那般矜持,可是,也不代表她毫不在意啊!如今,她隻能不斷地安慰自己這殼子不是她的……
好在子桑函煜對她還算不錯,已經不想前段時間那般動不動就抽鞭子,罰做工了。
剛跳下馬車,福寶就來來回回、前前後後轉悠了兩圈,須彌,回身朝著南宮蕭諾撲去:“幹娘,大壞人是不是經常打家劫舍啊?”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南宮蕭諾聞言,趕忙朝著一邊臉色越來越冷的子桑函煜解釋:“這孩子還小。”
話是這麼說,蕭諾還是在眾人看不見的時候翻了個白眼,心裏暗道:這小子其實故意的吧!?就是想害死她!
“哎呀呀,幹娘,有銀子真好,以後幹娘是不是不用再去青樓賣唱了,看來大壞蛋還算是不錯,至少能好吃好穿的將幹娘養的白白胖胖,可惜福寶就沒那種好福氣了。”而後輕歎一聲,故作老成地點了點頭又接著甩出一句,“有錢真好啊!白花花的銀子啊……”
聞言,南宮蕭諾唇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臭小子,就是喜歡掀她的底嗎?還嫌她不夠倒黴?
什麼青樓賣唱!?那不是她好不好?她是迫不得已的好不好!?
不過,瞧著小孩似乎因為想起了什麼而變得濕漉漉的大眼睛,蕭諾便連一句罵語都說不出來了。說起來,這小孩兒的身世還真是夠詭異的,親娘是從風穀出來的尼姑,親爹卻是殺手組織的人……
這尼姑和殺手,怎麼看都不該湊到一堆去吧?
好吧,這爹娘都不正常,孩子能長成這樣真的不容易了……
思及此,南宮蕭諾撇了撇嘴,感慨道:“你這小子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瞧你一天多自在,那麼多幹爹幹娘,誰還敢招惹你?還不知足!”
福寶顯然對於此話略感茫然,於是疑惑地偏了偏腦袋問道:“難道幹娘不滿意現在的日子?有吃有穿,啥都不用你愁,大壞蛋不是挺疼愛你的嗎?”
“好啊,好極了,也是,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風雨露宿,更不用擔心什麼時候再也醒不過來了,忽,好吧,多少算新生感覺還真不錯。”言下,南宮蕭諾的眸中瞬間湧起一抹難言的憂傷,唇角微微勾起,滿是苦澀。子桑世家是風光,銀子也多的花不完,可她南宮蕭諾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現下,子桑函煜是寵她,可也不至於讓她忘記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便是連那些下人都知道,風光一時,最終也不過摔得越狠。
但那些人永遠不會知道,她其實很討厭這樣的生活,成為別人的玩物,喪失自由,就連說話的權利都隨時會被人剝奪其中的不甘和屈辱、辛酸苦痛又有誰會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隻需要富足的生活就足夠快樂了的。
拍了拍腦袋,蕭諾揉了揉他的頭發,嗬,她真是坐馬車坐糊塗了,這孩子才多大,她和他說這些幹嘛?
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和管家交談的子桑函煜,幸好他沒有聽見這番話,否則,自己怕是免不了一頓毒打。
敏銳地察覺到南宮蕭諾情緒的變化,福寶也懶的在糾纏著他其實並不太明白的問題。過了許久,見南宮蕭諾沒有走的意思,不由嘟起了小嘴,拉著她的手甩了甩,撒嬌道:“幹娘,帶我去找師叔吧!”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千裏迢迢跑到這鬼地方是為了什麼,自家師叔失蹤了兩年有餘,說不擔心絕對不可能。
別看他小,可他福寶絕對遺傳到了風穀的護短精神!
“等會兒……”皆空一般不在醉倚亭,就在子桑函珞那兒,要是在醉倚亭還好說……
不然,她還真沒那個膽量麵對子桑函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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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此刻那位不可一世的殘暴大小姐卻正抱著酒壺,醉眼迷蒙……
皆空就守在她身側,子桑函珞不讓他走,他也不敢走。
“過來!”子桑函珞放開懷裏的白狐,朝著皆空招了招手,眼裏已經染上了朦朧的醉意:“跟我一起喝。”
“酒?”逸淩愣了愣,隨即猛烈地搖晃起腦袋……
好吧,雖然他已經成為了酒肉和尚,可並不代表他喜歡那些東西!他還是想當和尚的!他還是沒有忘本的!
可顯然,他的表現惹來了子桑函珞的不滿,旋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鄙夷啟口:“不喝?難道你更想喝毒藥?唔,讓我想想,有什麼是能讓你全身痛癢不堪的……”
皆空聽著這明顯威脅的語句,卻還是倔強地搖著頭,“就是喝毒藥都比喝這酒好!”
子桑函珞突然癡癡地地笑了笑,緩慢起身,走到一邊的架子前,打開抽屜從其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想試試嗎?刑堂那邊才弄出來的。”語畢,搖了搖瓶子,一把擰開蓋兒。
皆空一驚,驀然倒退兩步,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卻還是死咬著唇不語。
刑堂的毒藥,他以前也曾服過……
當真是讓自己痛苦不已。
子桑函珞微眯著眸子走回軟塌便,輕悠悠躺下,重新拿起酒壺,自顧自地喝了兩口,才繼續說道:“罷了,瞧你嚇得,今日不逼你了。”
讓一個不會喝酒的禿驢陪自己喝酒,那有什麼意思?
聞言,皆空險些就感激涕零了,他一個勁兒地點頭,傻傻地撓著腦袋笑著,忽而卻突然開口說道,“女施主今日心情不好嗎?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說起來,他鮮少看見這樣的子桑函珞,精致、妖冶而頹靡……
子桑函珞抬起眼,打趣地看向他,對於某呆子難得地精明,表現出一抹驚異:“哦?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嗎?連你都看出來了。”
皆空搖了搖頭,思忖片刻,還是決定老實地回答,“小僧並非感覺不到,隻是這紅塵之事,本就諸多煩擾……”
“夠了,別給我說你那些個佛家言論。”說著,子桑函珞撐起身子一把逮過白狐,親昵蹭了蹭它。片刻,才接著啟口,“好與壞又能如何呢?何況,何為紅塵事?莫不成,你們這些和尚就從未有過一點兒煩心事嗎?”
“女施主,還是莫在喝酒了,傷身。”此話一出,皆空立即意識到自己可能衝動了,估計又說錯話了。子桑函珞的事,他向來管不了,也不敢管,這蛇蠍女子心思太過陰毒,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惹禍上身。
“嗬……你比喝,又豈會知道這酒的好?”子桑函珞瞥了一眼皆空,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當初為何要留下他……
真是,怪哉。
響起之前管家就來通稟,說是函煜回來了。此刻又瞧著壺裏的酒沒了,子桑函珞慢悠悠地站起身。
可這才起身就覺得頭一暈,抱著白狐的手也是一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所幸皆空反應夠快,瞧著不對勁,立刻就伸手扶了她一把,子桑函珞也順勢跌進了他懷裏。
感覺到扶著她的那雙手傳遞而來的溫度和安心,子桑函珞難得地沒有發怒,卻是突然從皆空懷裏抬起了頭,下一瞬二話不說便吻住了那兩片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