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沈琦白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說是誰？”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呂良斂了笑，定定地望了對麵的人一眼，自軟榻上支起身來，神色亦是嚴肅了幾分，
    “我知道你心裏必定有疑問，但是這是事實，當時不僅我就在場，月華樓的所有人也都看見了，如果你實在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他們。”
    對於呂良的話，沈琦白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搖搖頭，執了扇子在桌前慢慢地跺起了步子，心緒較剛才也慢慢地平複了一些，因為這其實根本就說不通，當然並非是他刻意想要偏袒江言佐，而是這其中蹊蹺的地方太多，
    “那月華樓被封是什麼時候的事？”
    看著沈琦白若有所思的樣子，呂良抬眼，一手撐著下巴，雖說不知道沈琦白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這也就輪不到他來管了，他就當是來湊個熱鬧的而已，
    “大概就是在你走的第二天。”
    了然的點了點頭，沈琦白抱著胳膊，扇柄輕敲著左肩，又問：
    “你可記得當日江言佐是否有跟平時有不太一樣的地方？”
    見沈琦白審視著自己，呂良摸著眉毛想了想，雖說他見江言佐的次數不多，但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嘖，這我倒沒多注意，不過真要說起來，隻是覺得他那時給人的感覺比平日裏更冷漠一些。”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另外就是手裏多了一支玉簫，因為平日裏沒聽你提過他會吹簫，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下。”
    沈琦白聽他說完，微不可聞的笑了笑，又接著問道：
    “那知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封了月華樓？”
    “這個嘛。。。”
    呂良輕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十分不屑地說道：
    “聽那個捕頭的意思好像是說有人檢舉月華樓虛抬物價，擾亂正常資金流動一類完全是狗屁不通的理由。”
    聽呂良說完，沈琦白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月華樓的標價高歸高，但並不強迫來人消費，你要是樂意你可以一擲千金，要是沒錢，坐那聽曲喝茶也沒有人會趕你走，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怎麼？這是想好怎麼給江言佐開脫了？”
    呂良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琦白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不禁心生好奇，
    “還是說你沈老板覺得月華樓即使被封了也無所謂？”
    “那到也不是。”
    悠閑地坐回了椅子上，沈琦白將杯子中的清酒一飲而盡，醇厚的酒香讓他忍不住讚了一聲好酒，才又眉眼帶笑地說了一句，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其實對於沈琦白來說，封了月華樓確實也並不是一件壞事，雖說多少對於各路消息的收集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就現在這個情形來說，即使他不主動去追究，也自會有人找上門來。
    而且既然他是月華樓幕後老板的事情已經被對方知曉，那麼與其日後讓人以樓裏人的性命相脅迫，還不如就讓他們待在呂良那裏來的安全。
    至於那帶頭來的人是太大意而露了馬腳還是刻意留了破綻給他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沈琦白可以肯定的是，明日，絕不會是個平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