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第五章 燕三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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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與溫和終歸下了山,望建康府一路而去。
不過,這條路並不好走。
常州城外。
天氣酷熱,驕陽似火,連尋常百姓家門口的大黃狗都不停的吐著舌頭,恨不得將舌頭吐出來一般。官道上的人來來往往,不遠處有一處小茶館,招子高高揚起,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這處小茶館顯然就是一個極佳的歇腳之處。
尤其是在這夏日晌午之時。
天氣將近早秋,可太陽不翻日曆,依舊無情的熾烤著大地,把黃土地都烤出一道道縫來。那些縫咧開笑臉,瞅著在他們身上行走的路人,不知是在譏笑日光的無用功,還是嘲諷過往行人的庸庸碌碌。
小茶館的茶博士忙得不亦樂乎,好容易將茶客一一送走,這才喘了口氣,喝了些茶。
他“咕嚕咕嚕”地將一大碗茶飲下腹中,隨意地將茶碗一擺,抬頭隻看見了一名青年人。
這年輕人一身青衣,腰裏別了一柄長劍,麵容瘦削,眼中閃爍著精光,看上去極其的精明。他的步伐健穩而有力,緩緩地朝茶博士走來。
茶博士閱人無數,稍稍一瞥就已瞧出這年輕人非但會武功而且不低,便連忙起身聲喏道:“客官,要點甚茶?”
那年輕人冷冷地斜了茶博士一眼,道:“這裏是誰開的小店?”
茶博士可以保證,那眼神當時讓他看得頓生寒意,炎熱的感覺已經徹底與他絕緣。
茶博士當下回道:“這小店是一武林豪客出錢開設,專供過往行人乘涼解暑之用。”
那年輕人道:“你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問的是誰開的,不是這店是為什麼開的。”
這下,茶博士真的害怕了,他從來沒看過這樣冰冷的人,隻好支支吾吾地說道:“小人。。。。。。小人不。。。。。。不知道。。。。。。”
那年輕人鄙夷了茶博士一眼,淡然道:“既然你不知道是誰開的,留你何用!”說著,左手一巴掌“刷”的就打了上去,隻聽“啪”清脆的一聲響,茶博士一下子被打出丈外,捂著被打腫的臉蜷縮在地上叫疼。
青衣人也不再理睬茶博士,隻是徑直走入店中,“錚”地抽出他的寶劍,“嘩——”隻見一道白光,青衣人左手邊一溜排桌子已被斬為兩塊。
忽聞有人道:“徐無害,誰給你的膽子敢來砸俺的店!?”這聲音爽朗而厚重,又聞有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正漸漸移近。
不用說,這聲音絕對是燕三的。
眨眼間,茶館前大樹轉出一名大漢,指著徐無害大喝道:“徐無害。你這廝是不是來捋虎須!”
徐無害隻是笑笑道:“燕三,要怪隻能怪你這是在將軍的勢力裏開店,將軍要砸就得砸,在下也沒法子。”
燕三圓睜虎目,大聲道:“楚衣辭這廝還要對付萬人敵?灑家看他是來對付俺的吧!”
徐無害道:“你們‘四大怪傑’除了任術近來風頭正勁,對付朱勔外;張狂一向低調做事,許我又不知到哪裏遊山玩水去了,就隻剩下你孤零零一個。現在你一個幫手都無,不要在將軍的地盤裏撒潑!”
燕三道:“撒潑就撒潑!你們將軍府自身難保,還敢來找俺!?”
徐無害道:“你不要逼我動手。”
燕三怒喝道:“動手就動手!誰怕誰!你這廝以為灑家當真怕了他楚衣辭!?‘三麵令旗’都敗在俺手下,你這無名小卒還敢來囂狂!?”
徐無害也並非籍籍無名之輩,燕三此言無非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徐無害怒道:“我宰了你!”
燕三忿恨,“虎”地就是一拳,似離弦的箭一般,霎時間就到了徐無害眼前。
徐無害也不示弱,將劍一橫,微微一舉,隔住燕三拳勢。
燕三也不慌,將拳勢稍微一轉,本來應該擊向腦袋的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徐無害腹部。
徐無害大驚,將劍一收,腳尖往地上輕輕一點,飛也似地向後退去。
燕三不舍,揮拳直奔徐無害。
徐無害隻覺必死之際,有一雙手攔住了燕三的拳頭。
他睜眼一看,隻見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站在他身前,以一對肉掌抵住了燕三的拳頭。
燕三很快收拳,冷冷地道:“燕趙!你來做甚?”
燕趙笑道:“特來勸架。”
燕三冷笑道;“即使你是俺的朋友,灑家也要打!”
燕趙微笑道:“現在不是打的時候。”
燕三倒是奇了:“為何?”
燕趙道:“你難道不知道張狂接下了平海王的一趟鏢,要經過將軍以及萬人敵的勢力範圍麼?”
燕三皺起了眉頭:“他來這兒幹什麼?”
燕趙道:“你同我一起去見他。”
燕三爽快地道:“可以。”忽然,他又以敵意的眼光看著徐無害,道:“但俺絕不同將軍的部下一齊走!”
燕趙唯有苦笑而已。
燕三那一拳燕趙也是很吃力才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