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青絲三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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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父親,宇文戰心緒極為複雜,本來對父親是存了純粹的恨的,可想到自己,他又覺得這恨其實無處寄托,毫無道理,不恨,又覺得對不住已逝的娘親,憂心忡忡的走著,沒看到斜倚在一株海棠上的蕭音宸,被忽略的徹底的蕭音宸很是惱怒,一把梨花針隨手撒來,宇文戰尚未反應,已有一人閃身將暗器全數震開,冷冷看著蕭音宸,邃亮的眼眸中能噴出火來,蕭音宸在這樣灼灼的眼眸下,不禁打了個寒顫!
蕭音宸站直身子,不想狼狽樣還是被宇文戰看了去,心裏頗為惱怒,走過去狠狠盯著多事的黑衣男子:“蕭寒,不去做你的護國大將軍,跑來這裏搗什麼亂?宇文戰的事何時要你操心了?”說完瞪著宇文戰和蕭寒這塊硬邦邦的黑木頭。
“我………”我什麼呢?蕭寒噤了聲,難道要說:蕭重就要結婚了,我不放心公子你,過來看看!
“蘭陵差人送來今年的雪梅酒,挺香的,音宸有口福了!”宇文戰淡淡笑道,又轉頭對蕭寒:“你去安排一下,今日的午餐就來烤鹿肉下酒,正好落雪也在!”宇文戰吩咐的理所當然,真當他蕭寒還是他宇文戰的護法。
“就這樣?”蕭音宸瞪大眼睛。
“嗯!就這樣!”宇文戰很無辜的聳聳肩。
“你……”蕭音宸抓抓腦袋,是不是哪裏錯了?“他不是你的護法!”蕭音宸小聲提醒。
“哦!我沒當他是我的護法!”宇文戰答得理所當然。
………
“喂!你真要去幻化穀?”蕭音宸語氣不善。
“嗯!”宇文戰淡淡瞟蕭音宸一眼,小聲道:“娘親與我說過,宇文灝天的解藥在幻花穀,西門小夫人處!”
“你去了就能拿來解藥?”蕭音宸臉色不好看:“宇文灝天生你而不養你,他根本沒把你當兒子,他眼裏除了蕭晉玄能裝得下誰?!”
“我知道,我也沒當他是父親,隻是母親當他是良人,母親若在,必定不願看他有事,我權當是對母親盡孝!”
“她不是死了嘛!還盡什麼孝?”蕭音宸憤憤不平。
“嗬嗬……”宇文戰看看蕭音宸陰沉欲雨的臉,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長發:“我盡量避免和燁衝突!”
“……”蕭音宸抬頭看看他:“隻怕那個瘋子非要與你衝突不可!”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冊子:“幻花穀我知道的一切,如果……如果不能避免針鋒相對,一定要小心,他已經不是東穀的左燁了!”說罷眼圈已經紅了一圈,似不解恨似的,狠狠推一把宇文戰,咬牙切齒道:“幹脆一塊死了算了,我也好一塊收拾了,免得多一次多一份麻煩!”
“死了豈不是要傷了宸兒的心!”宇文戰輕笑著把蕭音宸拉進懷抱,輕輕揉弄他的長發,柔聲細語:“不是還有一個靳一和玉玲瓏麼?不要在操靳燁的心了,他的事自然有人想著呢!宸兒,回方國去吧!那裏或許更適合你!”
“不去,我好歹是藍教的教主,我還要守著祁芝山的一山夭桃發財呢!”蕭音宸樣子很拽的道,其實是卑微的,無論從前被迫留在祈芝山還是現在心甘情願,其實都是丟了尊嚴的堅持一份莫名其妙的堅持!
“西門語茉和宇文灝天欠我的,必需還!她想保全兒子,我偏不讓!”被西門小夫人擄去那兒,那女人總這麼說!
“語茉,你覺得你比我好嗎?如果你的兩個兒子相互殘殺那會多好玩啊!”西門小夫人像受了魔障般喃喃自語,那時他知道,除了蕭音漠他還有一個兄弟,或者那個人才是他唯一的兄弟,想著那人,對未來就多了幾份期待,學武也就格外盡心了幾分。
蕭音漠在靈門有個格外心疼的師弟,那是個常常能讓蕭音漠忘了自己的男孩,他會常想:如果我碰到了也會心疼他的吧!畢竟漠說他很好呢!
有時也會想:漠從來不這麼心疼自己!也會羨慕,但不嫉妒,理所當然的覺得,如果自己遇到他,也會格外心疼他吧!
在幻花穀遇到靳燁,很漂亮很冷漠的男孩,整日陰沉著一張小臉不理人,隻是看到他常常拿著一個漂亮的人偶發呆,蹲在他身側,忍不住問:“喂,這是誰啊,你喜歡她嗎?”
“哼,你看不出他是男孩嗎?”靳燁冷哼著奪走了木偶。
男孩啊?挺漂亮的!歪著頭想想:“誰說男孩子你就不能喜歡了?”蕭音宸一副不解的樣子:“如果是我,一定會特別喜歡他!”隻是單純的想安慰靳燁。
“不許!你會毀了他!你是魔鬼!”靳燁撲過來掐著他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要死了的恐懼!他定定看著掐著自己的男孩,一臉茫然:“我隻是說說,我才不喜歡他呢!我要取程叔家的碧荷!”
靳燁鬆了手,他趕緊挪得遠遠的,警惕的看著靳燁:“你喜歡他吧,我不會和你搶的!”歪著頭想想:“他是男的,你又不能娶他,喜歡了也白喜歡,真可憐!”蕭音宸很大方的表達自己的同情與憐憫。
“我沒想娶他!我望他一世快活就夠了!”靳燁嘴角輕輕勾起,由衷的欣喜:“他有那麼多人喜歡,才不差我一個!”
“他有那麼好?”許是叫那整日陰沉的小臉上陽光般明媚的笑容蠱惑了,蕭音宸小心的靠過去,小心的問。
“嗯!他很好!”靳燁看著靠過來的男孩,揉揉他的發,笑得很溫暖:“日後到丹徒,我帶你去找他!”
“丹徒有個宇文府!”蕭音宸小聲道,宇文家的小公子是他大哥蕭音漠格外心疼的小師弟!
“嗯!他是宇文府的公子!”靳燁目光飄向遠方:“他會在海棠樹下練劍,會在曉風閣讀書,會………”目光不期然間他定定看著掐著自己的男孩,一臉茫然:“我
靳燁鬆了手,他趕緊挪得遠遠的,警惕的看著靳燁:“你喜歡他吧,我不會和你搶的!”歪著頭想想:“他是男的,你又不能娶他,喜歡了也白喜歡,真可憐!”蕭音宸很大方的表達自己的同情與憐憫。
“我沒想娶他!我望他一世快活就夠了!”靳燁嘴角輕輕勾起,由衷的欣喜:“他有那麼多人喜歡,才不差我一個!”
“他有那麼好?”許是叫那整日陰沉的小臉上陽光般明媚的笑容蠱惑了,蕭音宸小心的靠過去,小心的問。
“嗯!他很好!”靳燁看著靠過來的男孩,揉揉他的發,笑得很溫暖:“日後到丹徒,我帶你去找他,他很好,他會在海棠花下練劍,會在曉風閣讀書,會………”目光不期然間落到幻花穀的主樓——半月樓,表情冷了幾分:“你還是不要見他了吧!”
“為何?”蕭音宸不解,他其實很想見那個人呢,說不定自己也會很心疼他呢!
“……”靳燁扭頭看他一眼:“母親把你帶到這裏,教你武功,是為了讓你將來殺了他的!”
“……”蕭音宸撇撇嘴:“我討厭你母親!”蕭音宸雙臂抱膝,把頭埋進去,聲音悶悶的:“我想回家!想去靈門!我不想在這裏!”靈門有大哥格外心疼的他的小師弟,蕭音宸想和他一塊練劍,讀書,玩耍。
“……”靳燁低頭看著腳邊的青草:“娘她不會放你走的!”
“我和宇文戰是兄弟嗎?”蕭音宸突然問:“那我和漠又算什麼?”
“你怎麼…”
“你娘對著花盆說的,她說要教我武功,要我和宇文戰互相殘殺,她笑得很恐怖的說‘兄弟相殘一定很有意思!’我不會去殺宇文戰,我寧願不要學武功!如果遇到他,我會很心疼他的!”像是許下一生的承諾般鄭重。
“我也不會背叛他!”靳燁握緊小拳頭,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背叛?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什麼叫背叛?你們倆個,活著的意義就是毀了宇文戰,毀了大黎的天下!”陷入瘋狂和絕望的女人。
“……”蕭音宸冷冷看著這個騙了他父母把他帶到這兒的女人,冷冷道:“那你把我毀了吧!”
“嗬嗬,宸兒,你在乎他麼?宇文戰!”看到他平靜的點頭,女人眼裏嗜血的瘋狂,狠狠掐住蕭音宸瘦弱的肩膀,厲聲道:“那就去找,找到一個比他更值得你去在乎的人,到時候你就不會覺得背叛他是一件痛苦的事。你就會明白,這是你存在的必要!畢竟,當初西門語茉放棄你選擇了他!”
找到一個比他更值得你在乎的人?
窗外,天光大亮,蕭音宸茫然的睜開眼,身後的懷抱溫暖安寧,格外舒服,扭頭看看緊緊摟住著他的漂亮男子,和他其實有九分像呢!一樣英挺的遠山眉,一樣挺翹的鼻子,一樣誘人的水潤紅唇,暖玉般細致的容顏,其實這是自己最親的人啊!伸手,細細描摹他的容顏,蕭音宸歎息:這麼多年,終是沒有找到呢!
“……”宇文戰輕輕睜眼,看著蕭音宸近在咫尺的臉,笑得人蓄無害:“想什麼呢?”
“………”蕭音宸臉上一熱,趕緊扭過頭去,恨聲道:“宇文戰,你饑渴到這種程度了?連自己的親弟都不放過!”說罷,扭過頭,背對著宇文戰。
“蕭公子,你想多了!”宇文戰自身後抱著他:“我宇文戰還不缺男人!”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噴在他頸間,起了薄薄一層粉紅:“你整夜睡不安穩,一會兒又哭又笑,一會兒又喊又叫的,還說夢話!”
“我……說了什麼?”蕭音宸挪了挪身子,和他略分開些,對麵而臥。
“說什麼找到一個比他更值得你在乎的人!還有什麼找了半生都沒找到!什麼瘋子啊,傻子啊!混蛋的,很多!”宇文戰捋著他的發髻,小聲道。
“夢到一些少年時的往事!”蕭音宸裹了裹被子,春寒料峭啊!
“哦!漠說過,你跟他不怎麼親的!”宇文戰把他在摟緊幾分。
“你跟落雪和宇文旭親麼?”蕭音宸漫不經心的問。
“大概不親吧!我很早就知道,我有一個比落雪更親的弟弟,比淩兒凝兒都親,可是我找不到他,母親不讓找,母親說弟弟有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開心快活,我有他的畫像呢,他總是穿一身火一樣的紅衣,我讓蕭音漠的書童幫忙偷的!”宇文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宇文旭呢?”蕭音宸被他小貓洗臉一樣的動作逗樂了。
“他怕我,我答應了落雪照顧他的,把他當宇文府二公子!”曾經是承諾。
“我怎麼睡你床上?”蕭音宸看看魚貫而入的侍婢,極不情願的挪挪身子,讓宇文戰起身。
“這是客房,你喝多了,拉著我不讓走!”宇文戰起身,披上外衣。打開窗戶,一室微涼的明媚。
“去幻花穀時小心!”蕭音宸再往被子中縮縮,含糊其辭的道:“那女人是瘋子,靳燁是癲子!都不正常!”隨手丟來一個木製令牌的東西:“帶著,可能有用!”
推開門走出小院時,蕭寒站在海棠樹下,就像過去的無數個早晨,宇文戰拉開房門,總能看到影子一般跟著的黑衣護法!
宇文戰隻是愣了愣,便如往常般走過去,伸手揉揉他抱劍的手,調侃道:“挺早啊!這麼有雅興,大清早就看風景!”
“………”生硬的扭頭,不理他,先邁步走出去。
“……”宇文戰搖頭笑一笑,跟上去,快到書房時宇文戰笑了:“去喝酒!”笑得調皮而無奈。
“嗯!”蕭寒默默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默默替他拿上酒壺,就如幼時宇文戰受了夫子的責罵時,那般沉默的維護他。春寒料峭,可以大醉一場。
宇文旭的傷似乎好的很快,春寒料峭的清晨,拿一把秋水長劍,在海棠樹下舞的英姿颯爽。宇文戰無奈搖頭:“莫非我宇文府落魄到需要二公子親自看護庭院了?”此時,宇文旭抱著劍酷酷的站在主屋的廊下。
“可不是,小叔叔這幾日都很勤勉呢!”若蘭伴在宇文戰身側笑道。
“夫人過講了!”宇文旭行禮,他不叫若蘭嫂嫂,常常畢恭畢敬的一句夫人。
“大哥,幻花穀我隨你一道。”轉首對宇文戰。
“不行,你和淩兒帶了你嫂子,孩子和凝兒去東穀!”宇文戰一口回絕了,想了想交待:“我把蒼鷹交給你,看著點嫣然,別叫他胡來!順便盯著鄴都那邊!”想了想道:“我這次帶靈門的人去,西門小夫人對東穀比較熟!”
“……”
“………”怎麼了,宇文戰看著怔怔站在海棠樹下的宇文旭。
“……沒什麼!蕭重……”宇文旭覺得這事有些殘忍。
“他大婚時我會趕回來!”宇文戰輕聲道。
驍騎(ji)首領嚴宸帶來靳瑜:陛下邀宇文相青嵐穀夜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