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錦衣空醉(3)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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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後王氏五十大壽,帝率群臣於養心殿為太後賀之,左相宇文戰之妹淩陪於太後之側,賓主相談甚歡。是夜,左相與帝同飲!
    歌舞升平,雲鬢紅裳中,誰獨自品盡愁滋味,此愁若何?愛矣?恨矣?憾矣?明月當知?
    宴飲至子夜,太後稱鳳體微恙,早些安歇,群臣相送!群臣散去後,坐中三位最高貴的男子,寧熙帝靳瑜,左相宇文戰,護國將軍蕭重,互相勸酒,互相鬥飲,酒酣耳熱之際,宇文戰與靳瑜竟不顧君子禮儀,執劍持酒盞,舞蹈於養心殿,幸而群臣已散!
    零亂的舞步踩碎了誰的心,名曰憐心的宮女,一滴盈盈清淚,滴入殿外回廊下的湖,劃破一片寧靜!
    靳瑜舞步零亂,招不成勢,偏偏和宇文戰比劍,平日清貴高華的公子,此時也亂了分寸,幾招過後,靳瑜的劍落於地,靳瑜怔怔的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劍,又看著紫衣零亂的宇文公子,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到宇文戰身邊,貼著他的耳朵:“我怎麼早些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如果早些……”
    “我不是喜歡男人,我隻喜歡他,無關男女!”宇文戰打斷靳瑜的話,冷冷看著他,待他轉向蕭重時,眼裏升起濃濃的哀色和溫柔。
    他的神情靳瑜看在眼裏,眼裏滑過冷戾,冷笑道:“男子相戀,本就世所不容,你以為你們能長長久久?”
    “所以我放棄了,給他幸福和自由!”宇文戰被深深的痛楚所困。
    靳瑜狠狠推了一把,因為太用力,自己反踉蹌著倒在地上,看看孤零零斷在地上的劍,冷笑道:“宇文戰,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你敢,也能!”宇文戰淡漠說到,在靳瑜對麵席地而在,舉起酒。
    靳瑜手中寒光一閃,一柄淩厲而寒氣逼人的劍,直抵宇文戰的咽喉,蕭重的醉意嚇跑了一半,手生生捏碎掌中酒盞。
    靳瑜癡癡笑著:“我當然可以!殺你有何難,你的軟肋!”靳瑜眼睛挑著蕭重:“父親說過,人一但有了比性命更眷顧的,就隻剩卑微!”
    宇文戰什麼也沒說,隻是嘴角揚起一個冷到噬骨的弧度,靳瑜似乎被冷到了,身體輕微抖了一下:“可你不會傷害他!”
    直視著宇文戰:“我不能殺你,不忍……黎國一統天下的霸業,需你的扶持,我也需你……”歎口氣無奈的丟掉手中的劍。
    宇文戰眉心輕顫,心裏滑過一絲別扭和悲哀,很快又笑了:“看來微臣對陛下有些價值!”起身來到大殿前,清冷銀白的月灑下,宇文戰席地躺下:“看來在下不必擔心勁上腦袋了!”
    靳瑜走近他身側,宇文戰神情淡然如他們初遇,那時,在丹徒漫天花海中,這尊貴少年也這般懶散的躺著,手指一揚:“救下他!”
    花數間數條人影閃過,一片刀光劍影,追殺自己的人已屍橫於野,然後屍體又被利落的拖走,漫天花海中,隻有隨心所遇躺著的少年和驚魂未定的他。
    “怕了?”少年清冷的聲音如天籟般安扶了他的心,他狠狠點頭,又慌忙搖頭,抬眼看去,少年的目光並不在他臉上停留,一種莫名的不舒適,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紫衣漫展,黑發如墨,麵如暖玉,見過王府美人無數的他,第一次於心底感歎:“有美如斯,世間何及?”
    閉目的少年睜開眼,冷冷掃過他,複又閉上,他把手在身上擦淨,執起他一髻烏發,喃喃道:“靳瑜今日若不死,將來便娶你為妻!”
    少年怒目圓睜,翻身而起,狠狠一腳踢他身上,運起輕功消失在花樹間,怔怔看著那驚若翩鴻的身影消失的地方許久,靳瑜才想到,從聲音聽起來,他是男的啊!
    今夜的靳瑜走過去,如那時般在他身側坐下,執起他的黑發看著這張俊美成熟的臉:“如何才能將你的性命握在手中呢?”歪著頭思索:“種蠱?落毒?還有什麼更不恥的?”
    閉目的男子睜眼,美目中月華灼灼:“陛下都可以試試!”複又閉上。
    “哼!”靳瑜歎道:“我和他數年的生死之交卻不及你們一夜的恩愛纏綿!”說話時輕輕掃過殿裏的蕭重:“我嫉妒,嫉妒到隻想把這七尺劍捅進你的胸膛?”
    宇文戰側身,看一眼蕭重滴血的手:剛才捏碎的酒杯刺破的吧!回頭看著靳瑜:“隻要不傷害他,種蠱,落毒,把劍刺進我胸膛都無所謂!”
    “他對你,算什麼?”靳瑜認真的看著他。
    “比性命更值得眷顧的!”宇文戰閉上眼,感受月色的清冷:所以我卑微,你可以利用。
    靳瑜鬆開指間的發:這是我們最近的距離吧!
    那一夜,是醉?是醒?誰也不曾問起,帝相間依然微妙的若即若離!帝妃之選依舊不急不徐的進行著,朝堂之上依舊勾心鬥角,宇文丞相依舊隔三差五上次朝,隔三差五提點治國良策,引來群臣稱讚!
    朝臣提出皇族與宇文氏的聯姻,帝沒表情的點點頭,宇文丞相淡然清笑。
    皇家慣例的春色狩獵在上宛林場舉行,帝親率百官前往。
    獵場上,以蕭重為首的一幹武將彎弓策馬,縱橫馳騁,宇文戰則坐於文臣之首,靜靜觀看!三日狩獵,氣勢如鴻,場麵雖寒酸的可憐,氣勢卻遠勝往年,群臣頓首,皆曰:祥兆!
    第三日,正待班師回朝,宇文戰於上宛行宮安排各項回朝,宮女憐心匆匆而來,附於宇文戰耳畔:“宇文公子,我家少爺請您廣極殿下棋!”
    “好,我知道了!”宇文戰淺笑。
    這憐心據說幼年時就服侍於靳瑜身側,那時靳瑜還是永安王世子,是以稱少爺,這許多年,靳瑜已登基為帝,憐心卻一直尊其少爺。
    宇文戰隨了憐心一路而來,廣極殿外的流水回廊中,綠樹掩然,黎都鄴城本地處南方,兼之這上宛林場處鄴之郊,行宮所處有溫泉活水,景色自然是四時宜人!
    憐心停下腳步,回頭對宇文戰:“公子稍等,容我去通報!”轉身離開。
    宇文戰皺眉:靳瑜架子何時這般大了,從前喚他過來從未通報過!想歸想,禮數還是要到,宇文戰輕搖折扇,觀賞花木。
    半盞茶時,還不見有人來,宇文戰索性踱步到小橋邊,看橋下魚兒戲水,水波廉灩,魚戲蓮葉間,也別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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