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將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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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碧華睡的並不安穩,甚至發起夢來,這對於是碧玉蓮花化身的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卻清晰地感到自己是在夢中,與清恩帝衣衫盡褪,緊緊交纏,對方的氣息纏繞在鼻尖,朦朧卻炙熱地眼神帶著惑人的意味,似乎灼燒地自己體無完膚。
碧華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是夢,拚力將意識抽離卻越發的緊緊陷入夢境,對方有力的心跳好像撞擊著自己的心以相同的頻率跳動起來,眼角還能看到周圍是一片星空,他們就身在太空之中,耳邊是沉重喘息,溫聲軟語,繁星為鑒,宇宙為證,以最原始的方式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清恩帝並未睡著,他懷抱著碧華體內卻在運行著《如是伏心訣》將那股從心底蒸騰起來的邪火壓下去。運功七周天後,他就察覺到了碧華的不對勁兒,身為碧玉蓮花的化身,少年的身體一直都是微涼的,現在居然發起了汗,睡得也不安穩,呼吸漸漸沉重,渾身都發燙起來,清新的味道伴隨著濃鬱的靈氣彌漫道鼻尖,他搖了搖少年的肩,輕聲喚:“碧華,你怎麼了?”
少年的鴉翅般的長睫似乎抖動了兩下,眼睛卻並未張開,清恩帝瞬時擔心起來,將少年抱起瞬移到穿過村落的溪流邊,抱著碧華和衣坐到了溪流中,捏起手訣,施了個寒水咒,將周身溪流降到冰與水的臨界點,試圖將少年的溫度降下來。
也許是這個方法的確奏效了,少年在額間的汗漸漸地消失,頜動的唇也慢慢抿緊,縮在清恩帝懷裏睜開了眼睛,神情還透著剛睡醒的迷茫:“若淵……”
“我在。”清恩帝俯首輕吻了少年唇,稍觸即離,“這是怎麼了?”
碧華這才想起剛才明明知道是幻境現在回憶起來卻仿佛真實的夢,頓時有難為情起來,亂瞟了周圍幾眼,才了解了現在的處境,奇怪的問:“我們怎麼到這裏來了?”
清恩帝見少年無恙便放下心來,心中卻還是疑惑:“你剛才……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都燙的厲害。”
碧華頓時麵紅耳赤,泡在冰冷的溪流裏都覺得自己臉燙的厲害,突然記起自己清醒的瞬間耳邊仿佛看到創生之門上雕刻的生靈都動了起來,他耳邊甚至充滿了嘈雜的議論聲,迷惑的甩了甩頭,碧華穩定下心神才抬頭吻了清恩帝的臉頰,小聲說:“我沒事,隻是……有些熱。”
現下已經入秋,風正涼,清恩帝皺了下眉,俯身親吻了少年的臉頰,便抱著他出了溪流。
夜空玄月高掛,樹影婆娑,碧華卻不敢再睡,與清恩帝一起弄幹了衣服,回到漆黑的木屋繼續研習製符煉器和術法。
碧華自省之後發現自己紫府內的碧玉蓮花竟然變成了袖珍版的自己,小小的人在紫府打坐,座下是漂浮玉液之上的碧玉蓮台,他知道這大概是擺脫了先天至寶身份的緣故,這樣一來,他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行之途。
除此之外,碧華在研習典籍之時,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可以外放著查看四周情況,也可以禦劍乘風,對於靈氣的運用也極為靈活,甚至可以隨意施放,控製形態。碧華自然是十分開心的,雖然與清恩帝大乘期準天仙修為的控製能力相比是有些差距,但是他學習起製符煉器之術,進步可以說是一日千裏,甚至想重拾早就拋到一邊的煉丹術,最終在凝心黑著臉的瞪視和清恩帝的默許下,才抱著一次都沒有用過的金綠藥鼎遺憾地點頭放棄。
碧華與清恩帝坐在一起討論研究起來也是極其認真的,直到豔陽高照,被清恩帝的六嫂抱著孩子敲門打斷才停下來。
好在喝醉的人健忘,女子早不記得她自己昨夜做了些什麼,此來隻是請二人到家裏用午膳,碧華鬆了口氣的同時推拒不過隻好答應。
白家人戶戶都格外熱情,他們一餐一家,一行人在翼連山一住二十幾日都與白家人熟識起來,墨墨小食雖然想念白歆,卻還是與村裏的孩子混了個半熟,時不時一起追著山裏的珍禽野獸滿山亂跑,凝心也澤燁修複完隱匿大陣回來,宇修琁不知道哪裏不對勁日日抱著冰冰步步緊跟明流霜,把跟著竹行修行的明小公子恨得牙根癢癢,盯著靈體形狀的明流銀幹瞪眼兒,而白澤卻是一直沉睡在創世之門的幻境邊沒有醒。
碧華本以為他們會在翼連山半修行半散心的住上一陣子,不想清恩帝卻遇上了一隻五彩斑斕的飛鳥。
這鳥碧華極為眼熟,似乎是與心形耳朵的藍老鼠一起自白然的自然居裏被天溪順回來的,而它的腳踝上被銅環扣上了紙條。
拆開來看,上麵隻寫著八個字:“太子大婚,五國朝會。”
碧華凝神沉思,清恩帝搖頭歎息道:“說是不久就要再見,還真是不久。看來,我們要離開了。”
眾人不明所以,碧華卻是猜出了個大概,太子大婚大概是指天溪將要和親到西涼嫁給涼靖杉,而五國朝會便是西涼以此為借口邀五國天子齊聚了,碧華歎氣,看來涼茉清是已經回國,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清恩帝在她離開的當日便說不久便會再見,怕是早就料到有此一天了。
清恩帝拆了紙條,便放了那隻五彩斑斕的鳥,然後對凝心澤燁說:“墨跡未幹,人應該就在附近,你們出陣接人去吧。”
凝心滿臉的不情願,卻不能反抗,冷哼一聲便帶著澤燁離開了。
碧華看了看飛到樹間的小鳥,愈發肯定了這是白然那裏得來的鳥,想來這鳥一開始就是白然從翼連山裏帶出去的,然後被知道情況的人用來傳信,如此一來,碧華大概猜到來人的身份了。
不出碧華所料,不多時凝心澤燁便帶著人瞬移回來了,笑得清冷的祈天彥和英俊張揚的祈天睿,卻還有一個是碧華不認識的。
二人見到清恩帝都俯身行禮,清恩帝卻一挑眉:“怎麼來得匆忙?竟然成了這副樣子了。”
碧華這才發現來的三個人似乎都很狼狽,衣衫都沾著浮灰,麵容也都有些無奈和苦澀。
凝心在一旁嗤笑,澤燁也跟著呲牙,祈天睿歎息:“別提了……這山下怎麼還出了個鬼鎮?我們的船都丟了也出不去……父皇再不派人接我們,估計我們也成了鬼中一員了。”
“你個烏鴉嘴趕緊閉嘴!”碧華不認識的那個人開口罵道,“我受夠你說什麼什麼靈了!”
濃眉大眼,英挺俊朗,身材高挑,衣著華貴,二十左右年紀,卻十分白皙,碧華打量著那人,清恩帝眼中也帶著詢問,祈天彥見狀在一旁道:“他叫雪映,我們在山下鎮子裏遇到的。”說起鎮子他不由歎息,“怎麼回事?白然不是曾說山下有個翼連山補給的鎮子和渡頭嗎?現在怎麼成了鬼鎮了?”
“鬼鎮?”碧華疑惑,與清恩帝相視一眼,他們來的時候還在那裏遇到了涼茉清,在鎮中客棧住了一夜,那時鎮中是一派繁榮和了景象。
凝心也很是疑惑:“說起來也奇怪,我們當初住在那兒地時候,鎮中還全是大活人,現在去看,一個都沒了,飯菜還都放在桌上呢,除了這三個,連個鬼影兒都沒一個。”
“那船呢?”碧華驚訝,“我們來時渡頭不還有很多漁船嗎?”
“都沒了!”凝心翻了個白眼兒,“也就能看見幾片碎木板飄在岸上!”
“沒錯。”祈天彥苦笑著點頭,“還有更玄的呢。自從收到了五國朝會的消息後,四哥便把我們倆打發出來送消息了。我與六哥是循著暗衛查到的線索來的,沒想到在接近鎮子的時候,船莫名其妙的沉了,我與六哥費盡力氣才遊到岸上,結果卻發現鎮中一個人都沒有……這衣服還晾在繩上,飯菜都還擺著,我與六哥也不敢隨意亂動,轉了數日,最後隻遇到了雪映一人,說是與我們同樣的經曆……唉……最後六哥才想起來這隻鳥能夠傳信,便把它放了出來,結果他好麵子,卻不肯把遭難的事情說出來!”
碧華聽得皺眉,凝心卻笑了起來:“哈哈,正是,我和金毛犼去的時候,這三個倒黴孩子正做飯呢!”
祈天睿尷尬地咳了一聲:“我想鍛煉鍛煉嘛,鎮子裏的東西也怕有什麼古怪……自己抓了魚蝦煮著吃……哈哈,沒想到沒人會生火。”
祈家兄弟們才剛築基,自然沒有辟穀,飯也要照吃的,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們哪能會生火呢,想來著滿身黑灰便是廚房裏弄的吧。碧華歎氣,忙招呼著小食和墨墨給這三個人拿點吃的出來,小食自從花朵下掛上了腰扣,把所有它認為有用的東西都塞了進去,最多的就是各種吃食。
三個人捧著吃的,就算是吃相優雅也稱得上是狼吞虎咽,碧華不由歎氣,他們才從鎮中離開二十幾日,怎麼會變成這種情形,而且這段支流平穩,又沒有暗礁,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沉船?
他看了旁邊席地而坐,大吃特吃的雪映一眼,來曆不明,看到小食也沒有一絲驚訝,就算是沒有惡意,也是相當可疑了。
清恩帝似乎是知道碧華心中所想,揉了揉少年的頭,歎息:“這大陸,看來還是安穩不了。”
碧華無奈,心中卻沒來由的想起從第一天起就不曾露麵的白戚瀛,白家族長終生不得出翼連山,若是涼茉清回國後不自己回來,他們是終生都見不了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