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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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她眼前熱鬧的景象在離她而去,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視力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在她還有一絲意識之時,她蒼白的雙手觸到了一個冰冷的白色身影。。。。。。
她手上的那杯幹紅浸濕了櫻桃紅的地毯。琴聲戛然而止,餘希瑒快速趕到時,沈柒已經被送進車中。
病房內一片雪白,白色的被單,襯著蒼白而貌美的臉龐。床邊的心電圖依然微弱地跳動著。
門外坐著看似是一對夫婦的男女,他們的表情沉鬱著。腦裏,耳旁依舊回響著剛才醫生的話:“你們的女兒患心髒病很多年了,剛才是舊病複發。。。。。。而且已經到了末期。心髒功能衰竭,恐怕。。。。。。過不了今晚,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
長而寂靜的走廊上,響起了輕微的女子抽泣聲:“都是你!我把女兒給了你,你卻不好好照顧她!”
男子聽了這話,情緒從悲傷轉為氣憤:“到現在為止,你還怪我!要不是你,小柒會如此嗎?你不要忘記你曾對她做過什麼!”
女子瞬時啞口無言。
天色逐漸轉暗。
門外的一對男女幾次想進去,卻將到了門口的腳步收回,一個護士路過,理解了他們的想法,便說:“想進就進吧,反正就剩最後的幾個時辰了。”
於是他們輕手輕腳地來到沈柒的床邊。望著那張蒼白而無血色的臉,他們的鼻子又是一陣酸楚。
男子抬眼注視著波峰很小的心電圖,眼睛眨也不眨,恨不得自己立即鑽進去把那波峰抬高一些,這時,心電圖的那一串微小的波峰突然被拉得筆直,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他愣住了。這是幻覺吧,對!一定是幻覺!他在心裏安慰自己,但不知何時,心跳卻失去了節奏。
沈柒蒼白的手,已經開始發涼。女子慌了,她開始大喊:“醫生!。。。。。。來人呐,醫生!。。。。。。”聲音也幾近崩潰。
不一會兒,幾個身著白大褂的人匆忙衝進病房。醫生來到床邊,做了進一步確定,隨後,他將白色床單蓋上了沈柒蒼白的麵龐。垂著頭,表情沉重,搖了搖頭,便離去了。
頓時,女子抱著沈柒大聲痛哭起來,男子雙眼微紅,輕靠著牆壁。
入夜,病房再一次恢複之前的安靜。窗外突然亮起兩道光,最後衝進了病房,光消失了,但卻顯現出兩個身影。他們無言,隻是在等待。
不久,病床上有了動靜,沈柒的手指動了兩下,她伸手掀開白色的被單,坐了起來。她疑惑地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問:“我。。。。。。真的已經死了嗎?你們是要帶我走?”
幻和頊仍不語,隻是一起單膝跪地,莊重地說:“小神參見公主!”
沈柒更加疑惑了:“公。。。。。。主?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長話短說,我們是奉玉帝之命,前來請公主返回天界。”
沈柒的表情緩和了,又是一副冷漠的眼神:“那又怎麼樣?你們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們不是在騙我?”
“。。。。。。”幻皺了皺眉,“所以,請公主跟我們走吧!”
雖說,這一切來的是那麼令人不可思議,但沈柒此時卻寧願選擇相信他們。
剛走幾步,沈柒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來,問:“我要是走了,那我的父母怎麼辦?他們會著急的。”
“先上路吧,在路上我會慢慢告訴你。”
不過,說也奇怪。那晚的月光格外皎潔明亮,醫院安靜地隻聽到腳步聲,似乎這座大樓內根本就不曾有過人的痕跡。
幻告訴她,實際上,她的確已經死去,她曾經住過的那個時空被稱為三維空間,而現在她莫名的蘇醒,其實她已經通過時空之門來到四維空間。三維空間的自己將會被以正常的儀式為她舉行計劃中的葬禮。更確切地說,她的逝去,已經成為不可更改的曆史。而從今天開始,她將要經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路充滿荊棘的生活,但在她的心裏,卻更為樂意,說不上原因,明明自己是個喜歡清靜和孤獨的清高之人,她自嘲地笑了笑,在心中哀歎了一聲。
***
他們彼此安靜而沉著地邁著步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東方漸漸發白,沈柒感覺有些疲乏,正想要提出休息時,幻古銅藍的眼眸一亮,指著前麵一片竹林中的一群人說:“到了。”沈柒順著她的手指望去,表情有些啞然,怎麼?。。。。。。他們都在?
“小七!”易揚眼快,第一個看到她,就快速跑到她的麵前,“我還以為他們是騙我的呢!沒想到,還真把你帶來了!”
“易揚,你們怎麼會在這?”她望了一眼滿臉擔心憂傷的易揚,後又將目光轉向易揚身後的秋絕,餘希瑒,趙雨澤,上官彥,莫蕭煜等人。
趙雨澤的那雙琥珀瞳,依然溫柔的使人心動,他嘴邊輕笑了聲,說:“當時你暈倒在大廳內,我們就遇到了他們,而且他們聲稱會把你也一起帶來,還說你根本就不會死,所以我們就跟著他們來到這片竹林。”
沈柒愣了愣。突然想起了剛才幻對她說的話,她此時也已猜到定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於是轉身看著幻和頊,問道:“到底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了吧!”
幻先是一愣,果然。那種冰冷的高貴,以及產生的那種,使人情不自禁就想甘願俯首,且為其赴湯蹈火的忠心,那麼深刻。眼前這個人,除了七公主,還會有可能是別人嗎?
她頓了頓,細語道:“幾百年前,你原本是天界玉帝的第七個女兒,叫做千葉曦,隻因公主在十五歲剛成年那年,遭遇了一劫,所以才流落人界,轉世為人。而公主你在人界已度過五世,如今正是返回天界之時,隻不過,返回天界需要恢複神體,因此,玉帝派我和頊前來助公主一臂之力。”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短短的幾句話給震住了。天界?公主?玉帝?這些詞原本隻出現在電視劇或想象中的,而如今卻活脫脫的在他們麵前晃動,怎能叫人心神安定?
可令人驚奇的是,沈柒的反應卻是一副淡然,就好像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她安靜地聽著,想著。
碧藍的天空,白雲有一絲無一絲的。漸漸的,在天空的南麵有一道白光混著一道金光一閃而過,什麼也沒看清,但卻清晰地聽到一段對話。
“青龍殿下,你可知這樣做的危險性嗎?”
“多謝觀音大士擔心,這是鷹自己做出的決定。”
“可是如果出了一丁點差錯,殿下就有可能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樣真的值得嗎?”
“為了小七,我什麼也顧不得。觀音大士應該清楚,如若當時鷹同其他皇兄皇弟一起下凡守著小七,就會忘記小七曾經的一切。就如同玉帝當初的做法一樣。雖然小七現在已不記得我們的曾經,但至少我記得,雖然我一直獨自痛苦而孤獨著,但我們曾經美好的回憶卻是我心靈的調味劑。”
“唉,又是一個情字。”
竹林中,幻簡而言之地介紹了一下沈柒的身世。此時,大家似乎略有些相信而明白了這一切。
這時,竹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身影立在他們麵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餘希瑒吃驚地先開口:“白翼?你是怎麼過來的?”沈柒轉身望過去,表情也有些吃驚,那張熟悉的,同餘希瑒略微相似的,有些稚嫩並俊俏的臉。
“表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一直尋著感覺走到這裏了。”白翼無意間將那雙黑色的瞳孔轉向沈柒清麗絕美的臉龐,白皙的臉頰突然泛起一絲微紅,但很快消失了。
餘希瑒麵對幻:“多一個人加入我們的隊伍,你不會介意吧?”
幻的古銅藍眼眸從閃著紅光的寶石上移開,嘴角扯出一個微笑,道:“當然可以。”她望向白翼,卻發現那張冷酷的表情很像一個人。
難道是他嗎?
同時,沈柒也不知道為什麼,白翼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從他那雙清澈的眼神中,折射出那種從容不迫,無欲無貪,純淨無染,無拘無束,寧靜安詳的氣質。使她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她又問幻:“依你所說,我有一部分靈魂遺失在前四世裏?”
“確切的說,是五世。”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收集到那剩下的靈魂呢?”
幻剛要張開嘴正要說時,空中突然閃出刺眼的光芒,說不上是白光還是金光,好像這兩種光已經合二為一,刺得他們的雙眼一時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