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睜開雙眼，又是新的一天。頭腦的清卝醒的同時，伴隨著的是強烈眩暈感和忽然襲向周卝身每一個細胞的寒意。
    “Snape教授？！”躺在床卝上的Harry本能的皺起眉頭，等到意識清卝醒的時候，沒有想到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
    Snape正坐在床邊的樓花軟椅上，神情嚴肅的盯著自己。，看不出喜怒的雙眼異常平靜。
    同時，另一個Harry站在床的另一邊，正看著“自己”躺在床卝上，他說不出這種感覺有多怪。就像是通過冥想盆觀看著自己的記憶。
    床卝上的自己伸出一隻手臂想要支撐著自己坐起來，沒有開口。Snape還是保持原樣。
    做了個招手的動作，似乎房間的兩個人都看不見自己，Harry開始放心的環視著周圍。沒錯，是Gryffindor的寢室。Harry還記得他因為Draco的話，大半夜的從那個房間裏“奪門而出”大步跑回來的情景。隻是…現在的情況，Slytherin的教授坐在Gryffindor空無一人的學生寢室裏……萬年不變的陰沉表情緊緊盯著還躺在床卝上的自己。這個未免有些太過詭異……
    “HarryPotter，那份可笑的地圖是不是很有趣？”緊抿成一條直線的教授開口。冷眼看著Harry還是僵直的躺在床卝上，語調裏帶上了掩藏不住的厭惡。
    “呃——”床卝上的Harry嚐試轉動脖子，他都能聽到頸骨發出“哢嘣”的脆響。下意識的也摸上自己的後頸。正想開口，喉嚨裏卻是幹澀的嘶啞。
    “看起來，一開始就不應該聽Lupin的話，居然相信能夠讓你去拯救我的教子……”Snape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嘴角，Harry還是躺在床卝上試著彎曲手指，頭腦裏開始有些混亂。
    “呃——Snape教授，我不明白……”生硬的張卝開嘴巴，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夠了，Potter。這些日子我簡直無法相信，你最好記住你的目的。”Snape站起身在狹小的寢室裏來回踱步，看起來他似乎隱忍了很久。“你已經睡了太久，這樣下去你和Draco都會有危險。如果你還是這樣……聽著，Potter！我要你在最快最短的時間裏……”
    “Severus！”房門突然被人拉開，Lupin迅速閃身進來打斷了Snape接下來的話。憤怒地瞪了一眼Snape，快步走到Harry身邊。
    ‘他們都看不見我……或許也聽不見我的聲音。’在床邊看著Lupin焦急的身影，Harry隻能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Harry……”Lupin怎麼也都沒有想到，Snape居然會趁著自己去照顧Draco的時間裏，擅自先叫醒了Harry。一切都還是按照他們計劃進行著，他們能做的應該隻有等待。他們為Draco和Harry建立起的深層鏈接雖然會讓Harry忘記自己原先的目的，但總是會想起來的。盡管不知道究竟會要花費多少時間去等他想起。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覺得是不是我忘記了什麼？”看著“自己”的眼底一片迷茫，看著Snape在聽到“自己”的話後，立刻露卝出的更為陰沉的表情。直接走向房間角落裏的冥想盆邊，抽卝出魔杖整理思緒。
    “Harry，你隻是睡了一覺，很長的一覺。直到現在，醒來後還沒有完全清卝醒過來。”Lupin開始對“Harry”進行“安撫”。很快，床卝上的自己就像是中了催眠咒，眨了兩下眼睛，又睡過去了。
    “Lupin，放棄吧。Potter不能拯救我的教子……”把“思緒”放入冥想盆中，Snape冷靜下來。
    “隱卝形”Harry心裏出現一絲不安。
    “Severus。在這之前你就說過，我們不能忽然打斷他們的鏈接。”Lupin幫“自己”重新蓋好被子，“再給他們一點時間。”
    “如果Harry能夠找到Draco身卝體裏僅存的一點自我的話，相信他們倆都會沒事的。況且Harry在這之前也被Malfoy那群老不死的公會帶走過……一定會沒事的……”
    “一個周期。還有最後一個周期的時間，如果Potter不能夠找到Draco的自我，我的教子會完蛋。這個躺在床卝上的黃金男孩，這個救世主也會作為代價把自己的命搭進去！”Snape看到“Harry”閉上眼睛，又一次進入淺睡眠狀態。快步走到藥櫃邊取出盛著魔藥的器皿，回到床邊熟練地掰卝開“Harry”的嘴唇把藥灌了下去。
    一股強卝製性地被人喂食舒緩劑和鎮定作用的魔藥。
    默默站在邊上的Harry感受到“嘴裏”的藥劑，也許是因為床卝上的男孩就是他自己。Harry開始感受到自己的身卝體忽然像是輕卝盈的飄離了地麵，房間裏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至少我們要找出Draco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
    “Harry被公會帶走後，到底經曆了什麼？”
    ……
    “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
    ======================================唉……唉====================================
    Harry似乎又回來了。
    擊卝打著耳膜的沉悶的噴水聲。
    Harry逐漸感受到自己的肺葉在凶猛地燃卝燒，僅剩的氧氣也被消耗殆盡。
    浸沒口鼻的冰水使他不能呼吸，昏迷在水中的他立刻服卝從求生的本能。
    搖晃著步子掙紮著從水裏站起來。
    急促的享受著陰冷的空氣，伴隨著自己不停劇烈的咳嗽。
    接著高處的窗戶上投過的月光，暗綠的眸子算是看清了周圍。
    還是這個奇怪的房間。高卝聳光滑的牆壁全繞出一個漆黑壓抑的空間。
    深呼吸一大口空氣，一口氣從水裏完全站起身。刺骨寒冷的冰水這樣看起來已經淹沒到了自己的膝蓋上麵。想要拿出魔杖，讓自己保持體溫。衣服裏魔杖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Harry看向四周的水麵，接著在水裏拖著步子尋找著。如果失去了唯一的武卝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如Draco被帶離他的身邊時一樣，慌亂的情緒染上了暗綠的眼瞳。
    時間伴隨希望迅速流逝。角落裏斷裂的水管仍在瘋狂的噴灑著被鐵鏽染紅的冷水。水位在不算大的封閉的房間裏不斷漲高。
    Harry的每一步動作，都能逐漸感受到身卝體的溫度在被剝奪。負卝麵的情緒卻隨著水流不斷攀升。
    水位已經攀附上Harry的腰卝際。
    “……”
    筋疲力盡地倚靠在牆壁上，這段時間他已經嚐試了一切能夠自救的方法。魔杖消失了，隻是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的被囚卝禁在這個水牢裏。Harry或許確實是該感到慌亂。
    “不可以…不能呼救。”
    大腦不停對著自己的理智重複。Harry潛意識一直警告著自己。他總覺得著四麵牆壁外有著其他的眼睛正盯著自己，他們策劃參與著，正緊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水位沒到胸口。Harry明顯感受到呼吸變得困難，水壓使他胸口的起伏變得遲鈍緩慢。
    嘴邊無意識的呢喃出的名字，Harry下一秒意識到的時候，就笑得歡樂。“Draco…”Harry眯著眼睛看向麵前的牆壁，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裏就是浮現了這個名字。稍稍動了動身卝子，身後靠著的牆壁上的“凹凸不平”硌得他不舒服，伸手背到身後，阻隔開這個“不愉快”。
    眼看著水位就快沒過自己的喉嚨，Harry突然覺得無比輕卝鬆。背上的指尖描繪著牆上的“凸起”，‘這也許是個小花紋，而且雕刻的應該還很好看。’Harry大條的想著，自卝欺卝欺卝人的掩飾著難過和悲傷。
    “指不準我就會死在這兒。”Harry腦子裏不經意飄過這個想法。直到現在，他依然堅持著不出一點聲響，始終保持沉默。這一切必定是有人在幕後操控著，如果那個人確實想拿走自己的命，Harry隻覺得得到了解脫。Harry收回了支撐站立的力氣，讓自己隨著水流沉浮。
    因為Draco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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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Draco不在了！？”Harry被自己腦中如此自然帶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不在了。”Harry一邊碎碎念著，一邊無意識地走在3樓的走廊。“就算是他不在了，為什麼自己還要難過的跟著他殉情？……”打著哈哈對自己開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自從奔回自己學院後，這兩天Harry就一直沒敢回去。晚上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的時候倒是被這個夢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管怎麼樣，Harry都還是決定“忘記”那晚上讓他糾結的尷尬，過來看看。
    “該死的蟄磷草。”
    “請進。這是新口令嗎？”畫像上的女孩眨巴著眼睛。
    “一直不都是這個口令嗎？”Harry有些奇怪的反問。
    “這是我接到的第一個口令呢，先生。”女孩天真的語氣讓Harry有些不好的預感。
    大步走進房間裏麵。
    “Draco!Draco！你在不在？”掃過整個房間，兩三步跑上台階。掀起活門板就跑了下去，臥室裏也沒有熟悉的人影，整個房間整潔的就像是從未有人住過。“不著急，肯定是小精靈收拾的。Draco現在一定是在熬藥。”Harry安慰自己，撲向熬藥間的門板。空蕩陰冷的房間又一次澆滅了Harry的希望。
    “我莊嚴發誓我沒幹好事！”從口袋裏掏出羊皮紙，不等地圖顯示完全就開始翻卝弄尋找著Draco的名字。
    沒有！
    沒有！
    沒有！
    Harry不承認那個夢境會成為現實。
    跑出門外，一路上，不少學生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些同情和其他一些說不清的感覺。Harry這時候完全沒心情去在意這些，直奔Slytherin公共休息室大門。
    “Draco…你們見到他了嗎？”Harry大口喘氣忙不迭的問著麵前的兩個Slytherin。
    “Potter，”兩個Draco的跟班相互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Goyle用安慰的語氣小聲的開了口。
    “Draco已經被帶回Malfoy莊園了，不是嗎？”小心的用著反問句，Crabbe在一邊應和的點頭。
    “回莊園？他怎麼沒和我說一聲就走了？”得知Draco隻是回了莊園，Harry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Potter…你最好還是接受……我是說…”Goyle聽到Harry的回答又是一陣蹙眉，一臉難過和理解的表情看向麵前露卝出笑容的Harry。
    “Draco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知道的。”Goyle隻覺得現在自己要哭出來了，“我們也無卝能為力……”
    “隻是回莊園，總會回來的吧。沒關係，也許他是有些事情要做。”Harry笑的燦爛，轉過身對著身後兩人揮揮手準備回到自己的學院休息室。
    “一切會過去的。Potter，希望你能接受現實。”Goyle在身後說出一句安慰的話，就趕緊推著Crabbe閃身進了休息室。雖然他們關係並不是很好，但是這一次他希望Gryffindor的這個男孩能從陰影裏走出來，相信Malfoy也不會想看到他這樣的吧。
    Harry在收到安慰後卻沒有多想什麼，心底的一絲陰霾他絕對選擇忽略。不去在意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感，甩甩頭大步離開了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