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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裏搖下車窗,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陽光穿透瞳孔照射進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小亂,你是我一觸即發的傷。炎亞綸低下頭看到綠燈亮起,收回目光,車子漸行漸遠。
——楔子
“綸,我會陪你到最後吧?”入眼一片白色的,白色的牆、白色的床、白色的窗簾。一個玻璃娃娃一般的女孩眯
著眼睛,手緩緩的抬起,輕撫著炎亞綸的臉。
炎亞綸握住蘇亂小巧蒼白的手:“小亂,你會陪我到最後,這是你的誓言,不是麼?”
蘇亂用手支撐起柔弱的身子,貼近炎亞綸的臉:“那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清你的臉?綸,你知道麼,我好怕看不
到你溫柔的眼睛。”好看的鳳眼充滿了眷戀,微微低下頭,細長的黑發遮住了半張臉,忽又抬起,手再次撫上那張溫
柔到滴水的眼睛:“呐,綸,我要記住你的眼睛,永世不忘。”
炎亞綸寵溺的看著陶瓷般易碎的蘇亂,“小亂,你要休息了,乖,我哄你。”輕輕柔柔的歌聲從炎亞綸的唇中吐
出,溫柔無限,像是月光沾染的景色。
“為什麼?小亂的病沒有好轉的跡象?”炎亞綸煩躁的在院長室裏走來走去。
院長看著焦慮不安的炎亞綸,歎了口氣,“少爺,你先坐下,蘇小姐的腫瘤惡化的速度太快了,我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無能為力!好一句無能為力!”炎亞綸猛地站起身,顫抖著把桌上的東西都揮到地上。
急速的奔跑,陽光照在身上,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滴落到地麵,濺出美麗的水花,又快速的蒸發,快得讓人措
手不及,炎亞綸的耳邊回響著院長的話,他說:小亂,隻剩半個月、半個月。自從上次在訂婚典禮上暈倒,小亂就乖
乖的一直呆在醫院裏。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我們還沒一起去看海,她怎麼就要離開了呢?不是說好要陪我到永遠的
麼。炎亞綸蹲在馬路上,哭的像個孩子。人來人往,人們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這個眼淚也流越多的大男孩。
已是深夜,炎亞綸整理好思緒,回到醫院,堆開門就看到,蘇亂扶著床站在病房裏:“綸,是你麼?”
“恩。”炎亞綸急忙走過去,抱住蘇亂,他的小亂已經快眼看不見東西了。暗暗的下決定,要完成小亂想和自己去看海的心願。
火車上的蘇亂把頭靠在炎亞綸的肩上,安心的眯著雙眼:“為什麼,你帶我看海,會坐火車,你不是一直都很忙麼?”
炎亞綸輕柔的整理著心愛的人被風吹亂的長發,那細長的發絲纏繞著炎亞綸的一生:“小亂,對不起,我工作很忙,都沒時間陪你,現在我把公司交給我妹,我要好好的陪陪你。你不是很喜歡看風景麼,火車不是很好麼。”
“我愛看的風景是你。”蘇亂抬起頭,貼近炎亞綸的臉,鳳眼迷離,迷了麵前人一生一世。
海風的氣息蔓延,帶著淺淡的哀愁。炎亞綸抬起頭看著窗外,雨天,已經是第三個連續的雨天了,看著床上急速虛弱的蘇亂,炎亞綸有著無法言語的疼痛。剛到這裏的前十天,陽光明媚。如今,已接近半個月,他似乎聞到離別的氣息,雙肩被一雙蒼白的手臂抱住,頭緊貼著自己的背。蘇亂聆聽著炎亞綸的心跳。“綸,天晴了,陪我看夕陽吧。”
炎亞綸這才發現天已經晴了,他認為蘇亂自從患病以來,整個人的感官就變得敏感起來。抱起蘇亂,走出他們在海邊的家。剛下過雨的天說不出的透徹,西方已經被紅色渲染,美的像幅油畫。兩個人坐在沙灘上,安靜的連風吹過,都覺得寧靜。
蘇亂窩在炎亞綸懷中,嘴角掛著清淺的笑:“綸,這是我一生看過最美的夕陽。”抬起頭,看著炎亞綸的眼睛,手扶了上去:“這是我一生看過最美的眼睛,溫柔明媚。”
炎亞綸感受到懷中的蘇亂生命在急速的流逝,“小亂。”唇被柔軟的手指堵住。
“綸,你要……讓……我……說完。”話開始斷斷續續。“綸,原諒我……不能完成我……的誓言……我真的不能……陪你到最後……”蘇亂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向外湧出,蘇亂的手吃力的抬起,擦掉炎亞綸的淚:“綸,我……不在……也不可以……哭哦。”
“恩,我答應你!”炎亞綸緊緊握住蘇亂的手。
“綸,我愛……”蘇亂的眼慢慢的闔上,海風吹散未說完的情話。夕陽沉入海裏,見不到。炎亞綸抱著蘇亂靜靜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