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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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
“哎,主人啊,你要何時才知道愛惜自己呢?你應該知道我們看到你這個樣子很是心痛啊,還是你就是要我們看到你這個樣子,看到我們心痛、內疚、自責,以此來懲罰我們當年的任性……主人啊,你為何如此狠心,連自己都不曾放過……”歆瀾心痛地看著懷裏熟睡的身影,心中五味陳雜。就在這時懷中之人傳來悶悶的低咳聲,樣子十分痛苦。見狀歆瀾將懷中之人摟得更緊。
“咳咳……媽媽……再緊點的話,我就要被你摟的斷氣了……”紫冥突然低低的在歆瀾懷中調侃了一句,嘴邊甚至還噙著笑。
“啊!主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要不要吃點東西啊?”
“哎呀,媽媽呀,咳咳……我隻是一句玩笑話,至於緊張成這樣嗎?咳咳……我沒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歆瀾還是仔仔細細的把紫冥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檢查了一遍,確認真的沒事了才放心,但就是這樣,紫冥的身上還是多了兩條淡淡的被勒出來的淤痕。歆瀾看著眼圈就紅了,欲言又止,最終將紫冥緊緊的按在懷中。
“好了,咳咳……我……真的,咳咳……沒事了,不就是幾條青痕嘛,一會就消了,沒事的,乖,不要自責了,咳咳……”說著,輕撫歆瀾的背,示意她不用擔心。但是卻還是傳來陣陣壓抑的低咳。
“好了好了,我不自責,你不要再咳了,我去叫玄靖回來給你看看。”說著就急急要往外走。
“嗬嗬,這種事咳咳……不是我能控製的,咳咳……你不用去叫,咳咳……叫玄靖,我……沒事的……”
“都這麼辛苦了,還說沒事,你……你不知道我們看著你這樣有多內疚。你這樣是要罰我們嗎,那你大可用其他的方法,我們絕不會有半句怨言,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內疚多心疼!你不知道,你……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就隻知道他,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麼!這次出來的目的也是因為他,你可不可以為自己活一次,哪怕隻有一天也好!好不好,主人,求求你……嗚……不要再這樣了……“說到這裏,歆瀾已經泣不成聲,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咳咳……我不是在罰你們,我是在罰我自己……咳咳……你們根本沒必要自責啊,我……咳咳……況且這些年我真的過的很開心,真的。”
“主人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你……”
“知道嗎,當初他走了的時候,我真的是不想活,不想再一個走下去,那種孤獨與寂寞,我真的不想再嚐試一遍了,但當時我有孕在身,我不可以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念潁失去重生的機會,失去與愛人相遇的機會。所以我活了下來……到後來,你們那麼細心的照顧我,所有的事都為我考慮的很周全。看得出來,你們真的不希望我有事,所以我……我選擇活了下來,就這樣活著,因為不想看到你們傷心,看到你們難過。但是我又無法原諒自己,我真的……為什麼,如果當時我小心一點、謹慎一點、自私一點不讓他去,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是不是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主人,夠了,主人,不要再說不要再想了,不要了……不要了……”說著歆瀾將紫冥緊緊抱進懷裏。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況且我很快就可以再看到他了,我真的很高興,真的……”紫冥說完就沉沉睡去了,也不管歆瀾是否一臉擔心。
就在歆瀾心痛的看著紫冥睡顏的時候,外間的門被無聲的打開了,有人竄了進來。歆瀾並沒有出聲,而是迅速將紫冥放在床上放下帳幔慢慢的隱去了身形,想一縷青煙般消失在空氣中。
“請問有人在嗎?那個……應該是歆瀾姑娘吧,請問你在嗎?我可以進來嗎?”說著便往裏走,來人正是纏了他們幾天的端木雲霄。回應他的事沉寂,沒有任何人的氣息。於是端木雲霄鼓起勇氣往裏走,就在他還差幾步就走到床邊的時候一個絕對是零度以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主人還沒起身呢,有事和我說就是了,我會轉告的。”
“可是我想當麵與你家公子談談,恩,冒昧的問一句,不知你家公子名諱為何?該如何稱呼?”
“與你有關嗎?我家主人的名諱你也配知道?不過你真的很有本事呢,我們到這的五天內,你把我們幾個全惹了個遍,就連好脾氣的玄靖和秦風也被你惹惱了,你的本事還不是一般的高呢。”歆瀾說著就突兀的出現在端木雲霄的麵前,驚得端木雲霄氣息一窒。從一開始就沒感覺到麵前這人的氣息,想他端木雲霄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身手在他之上的少之又少,這竹舞門的幾人看上去年齡都不及他,但似乎功力都遠在他之上。
“端木少俠,事不過三,我希望這種事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否則,我不敢保證下次還能忍的住。”
還沒等端木雲霄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紫冥的房門外了。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而已。
“哼!一個區區的竹舞門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我當上武林盟主,將整個江湖,不,是整個天下踩在腳下的時候,看你還怎麼拽!我一定要讓你們都臣服在我的腳下!”回到自己房內後,端木雲霄恨恨的想著,開始在心中進行著自己一統天下的計劃。可憐的他哪裏會知道他惹上的是怎樣的一群人,就算是在十幾年後不明不白的死在莫名的怪獸口下時都還不知道,當然這是後話。
端木雲霄惹上的正是竹舞門的慕容紫冥一行人,也就是當年救下司鋒淵的慕容紫冥。她們此行來到神兵塚的目的不是爭奪神兵也不是為了給神兵塚老莊主赫連煙賀壽,而是為了將一把扇子重新打造一下扇沿。一把通體紫玉的扇子,其堅韌程度不亞於任何千年寒鐵所鑄的兵器。最主要的是,製這把扇子的紫玉不是一般的南海暖紫玉,而是紫冥還是神者時體內的祀紫寶血凝成的紫玉。此玉不僅堅韌無比,還可以入藥解毒療傷,能夠百毒不侵,容顏永駐,是絕世難得的至寶。世上祀紫血玉為數不多,卻都在慕容家人的手上,分別是慕容湘婷的紫玉耳墜、慕容琳嵐的紫玉戒子、慕容紫冥龍笛鳳蕭上的鑲飾、慕容晨昕的紫玉珠鏈、慕容念潁的紫玉玲瓏發帶,還有一樣就是紫冥要重鑄的紫玉仙羽折扇。傳聞這紫玉仙羽折扇刀槍不壞,水火不侵,帶在身上還可防毒、增加功力,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寶物。但就是這樣一樣神兵一般的物件,卻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據說這扇會自己擇主,若是它不認,那便是有通天本領也無法使用,甚至會使用者走火入魔、筋脈寸斷而死。更有甚者傳言得此扇者得天下。
此時,紫冥一行人帶著這扇子來到神兵塚,還是如此招搖的陣勢,絲毫不把旁人放在眼中。因為這次的神兵大會的特殊,與會者的身份也都很特殊,甚至還有各國派來的使者。很多人對於此次神兵大會上展出的兵器勢在必得,可以說此次的神兵大會是暗潮湧動,但相互牽製之下,各方勢力又不敢妄動,於是這次的神兵大會氣氛可以說是詭異的很。而紫冥的馬車就是在如此詭異的時候,很是招搖的駛進了幽冥穀。更令大家好奇的是,神兵塚的當家赫連煙竟親自出來迎接,那恭敬的態度,可以說,還沒見過赫連煙對誰有這樣的態度,就連各國政要甚至是皇親貴族也不例外。如此可見這一行人的特殊。
“恭迎尊主大駕,”赫連煙帶著一眾仆從一早就在穀外候著,見到紫冥的馬車駛來就迎了上去,待馬車停穩才又說,“請尊主移駕。”話語中的恭敬語氣令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都在暗自猜測車上之人的身份。而之前在坪裏客似雲來見過紫冥一行的人,則紛紛猜測竹舞門和神兵塚之間的關係。
將紫冥迎出來的人仍是歆瀾,紫冥隻是膩在歆瀾懷裏不出來那姿態像極了一隻膩在主人懷裏的小貓。跟在歆瀾身後的三人每人手裏都有一樣東西,每一樣似乎價值不菲,不知道裏麵放著的又是什麼。
“很抱歉,赫連莊主。由於我家主人身體欠佳,再加上長途跋涉,怕是無法親自與您道賀了,還請莊主見諒。此次前來是希望您能幫我們打造一樣東西。”秦風站了出來,手裏捧著一個中等大小的盒子,用恭敬但不失威嚴的語氣說著。
“好說,好說。一切等安頓下來再說吧,住處老夫已經安排好了,還請幾位移步。”同樣恭敬的語氣。
“那就有勞莊主了。”
“無妨,無妨。請各位隨我一道。”
在幾人走了之後,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你看,那就是幾天前在坪裏以隔空攝物傷人的幾人。動手的就是懷抱少年那個女子,聽那少年似乎稱呼她為歆瀾。”
“就是,聽說來頭不小,好像是竹舞門的什麼人。”
“我看倒像是那家大戶人家,你看他們那行頭,少說也要好幾千兩黃金。尤其是那幾匹馬,如果沒看錯的話那絕對是萬中無一的極品汗血寶馬。一匹就至少千兩黃金呢。”
“你說他們那盒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啊,一個大的像個箱子,一個又小的比手掌還要小,倒更像是個首飾盒。”
“就是,如果是好東西的話,那赫連老頭子這次可就賺翻了。”
“我看未必就是給那赫連莊主的賀壽之禮。”
“哦,何以看出?”
“哼!如果當真是送個那赫連老頭的話,來了就給了,何必自己抱著。”
“好像是呢?”
“不過真的很好奇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會讓連各國皇親貴族都不放在眼裏的赫連莊主如此低聲下氣,還不予理睬。倘若真的是傳說中的竹舞門的話,那赫連莊主與竹舞門究竟是什麼關係,竟讓他如此。”
“的確,看樣子這次的神兵大會應該很精彩啊。”
“看來要好好注意那幾個人了。”
來參加神兵大會的人一般都會安排在專門招待賓客的前院,而隻有極少的一些地位顯赫的人會被安排在與主人同住的後院。可以說,能住在後院也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紫冥一行人就被安排在了後院,而且臨近主人廂房。這足以看出赫連煙對於紫冥一行人的重視。
翌日,神兵大會之上。紫冥帶著秦風四人出現在大會之上,除了歆瀾之外的其他三人還是和昨日一樣,一人手裏捧著這盒子。
“赫連莊主,昨日的事很是抱歉,在此請受在下一拜。此次前來是有一事希望赫連莊主幫忙。”
“哪裏,哪裏,尊主嚴重了。這個老夫昨日已經聽青龍使說了,隻是不知是何事需要老夫的幫忙,如果能盡綿薄之力的,老夫定會鼎力相助。”
“那麼先在此謝過莊主了。”
“到底是何事,不妨先說來聽聽。”
“在下是希望莊主幫我重鑄此物。”說著示意秦風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頓時熒光閃現,置於盒中的正是江湖上隻聞其名的紫玉仙羽折扇。
“這……這可是江湖上傳聞的紫玉仙羽折扇?”赫連煙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顫抖與激動。
“正是,隻是很久沒用了,扇沿有些磨損,所以想重鑄一個扇沿。莊主可有不願?”
“哦,不是不是,沒有沒有……哎,你看我這一把年紀的,連話都說不清了。尊主不要想歪了,老夫的意思是沒有問題。”
“多謝莊主。既然如此,我希望三日後可以完工,可有問題?這些是要用的材料。”說著指向了玄靖和洸焱手中的盒子。
“沒有,隻是這都是……”
“焚炎手上的是玄武寒冰,玄靖手上的是朱金琉銀砂,鑄造的圖紙就在扇子下麵。”
“天!這個竹舞門主是個什麼人啊,那幾樣東西隨便哪一樣都是千金難求的無上寶物,在他看來好像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出手還不是一般的大方啊。”
“可是,尊主,這些太多了吧。”赫連煙看來一下眼前的東西,尤其是那一箱玄武寒冰,那分量絕對足夠打造三把絕世的寶劍。
“剩下的隨你處置。希望三天後能夠看到成品。”
“老夫定不負尊主重望!”說著便叫屬下接過了那幾個盒子,但就在他們接下焚炎手中的箱子時,那個箱子卻沉重的掉落在地上。由於箱子很沉,掉在地上造成了地麵的震動,更是將鋪滿青石板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再看看之前一直都是單手托著箱子的焚炎,眾人唏噓不已:此人不是天生蠻力就是功力了得,但看他的樣子,再看因之前客似雲來一事而聞名的歆瀾,看樣子後者的可能性較高。
“尊主……”
“嗯,莊主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隻是……這扇子似乎打不開呢,這樣沒法進行打造呢。”
“哦,這倒是我的疏忽,”說著便將扇子拿來出來,很輕易的就展開了,“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屬下這就命人拿去打造。”說著已經叫人將東西拿了下去。
看著赫連煙的一臉受寵若驚,和竹舞門一行人的一臉淡漠,似乎紫冥能展開折扇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眾人不禁猜測這折扇是否已經擇竹舞門尊主為主,想著那傳言,難道這天下要落入這樣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身上,還是行動神秘莫測、亦正亦邪的竹舞門尊主。即使這樣,這折扇還是成為了眾人爭奪的重點,尤其是參加大會的各國的權貴們。但礙於神兵塚的規矩,大家都沒有動手。
之後的三天都在表麵的平靜下度過。說是表麵上的平靜時因為這幾天裏各方勢力都在暗地裏試圖偷走那把折扇,還有就是探清紫冥一行人的底,不過沒有一樣成功了,無論是誰。三日後,試兵宴當天赫連煙如期將折扇打造好,並且與其他兵器一起在試兵宴上展示。折扇一經展出,便引來了眾人驚豔的目光,有如此光彩,不愧為天下第一至寶。甚至已經有人打算按照神兵塚的規矩找竹舞門進行商量。不過答案顯而易見,竹舞門是不會將其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