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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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我收到她的來信。我知道,以後她不會找人給我寫信了,這是最後一封。
我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在不知倫理的情況下,已經被命運的判官審判的體無完膚。在我身上,有死神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些彩線,是幽靈設計好的自焚方式。
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永恒的,日月會用他們的經驗告訴你,所謂的永恒不算什麼。
那是一封很短很短的信,一百字左右,每個字卻以不同的方式進入我的生活。我想,我應該喜歡過,不然,不會如此動情,如此用心的讀完它。
寒:
看了你的答案,我很傷心。
我希望你可以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晏月,讓它成為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往吧,你應該有很多過往的。
有人說,每一個男孩子的一生中都要經過很多個驛站,她是他們中途的停歇。
終於明白,我原來也是你的驛站。
昔日的:晏月
關於這一切,我一無所知,但我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去了晏月。
我還記得,第一次,她輕輕的用胳膊推推我,你看,上麵書模的照片怎麼樣?
我還記得,第一次,我對她說,這個結果真好。我摔碎了她的茶杯,她並沒有生氣,反而一個勁的道歉。
我突然覺得,道歉的人是我。
我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去偷瓜,她替我承擔罪名,引起眾多人的質疑,後來,我的愧疚由此產生。
我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去尋找四葉草,在後操場上碰在一起,她的額頭捧住我的臉頰,還被一個女老師看見,誤以為我們正在做什麼親密舉動呢。
那一天,我喜歡別人的議論,最好越深越好。
那一個人,她叫晏月,她真的是晏月。
我每天不停的寫信,想要把它們送出去,但又覺得不應該這樣。於是寫了又扔,扔了又寫。不知道了什麼時候,我起身離開,觀看窗外的天空。
一切都是灰色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灰色。
還說不在乎,其實我最在乎她,在我的書桌上有她送我的紙鶴。有女孩子問我時,我會很自豪地說,這是我女朋友送的。我把它帶在身邊,拖著它像以前那樣,靜靜的看,靜靜的想。
我想老師請了一個月的假,這是我第一次說謊。
四個小時以後,幾百公裏的千山萬水,如果災難也能以瞬間過往的形式連接大江南北,那麼,愛也會以同樣的形式複原著那些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