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花流短文11——你說的懲罰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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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戰後。
    湘北以一分之差落敗。
    眾人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一個個悶悶不樂的拖著好像被灌了鉛的腳一步一步往家裏挪。
    其中最沈默的要算是櫻木了。
    他還沈浸在最後那一個錯傳到對方手上的球的內疚中無法自拔。
    雖然大家並沒說過一句責怪他的話,並且統一說這場比賽他的表現超出大家的預料,已經盡力了,就算那個球落到隊友手中,也沒有能將它在時間內投入對方球筐裏的把握。
    可櫻木還是內疚的不行,那種愧對大家期待的愧疚感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平日積極樂觀的他。
    因為敗北情緒的蔓延影響,那時誰也沒多餘的精力打起精神安慰同樣沮喪的隊友。
    直到隔天訓練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櫻木那看似大咧咧粗神經的性格其實也有纖細得不行的地方。
    從洋平嘴裏得知,櫻木不但沒來訓練,甚至把今天一整天的課都翹掉了。
    已經多少恢複了些自信的眾人用著嘲笑實則關心的口吻說著櫻木這麽死心眼,會不會從此意誌消沈再也不打籃球的時候,隻有流川自己知道他的手經意不經意的狠狠抖了一下。
    球自然還是以很漂亮的弧度進了籃筐,所以也沒人發現流川有什麽異常。
    連流川自己都在心裏自嘲說:不打就不打,少了個拖後腿的白癡比賽說不定還會輕鬆些。
    可那陣不安是怎麽回事?
    怎麽想也想不通透所以破天荒的,流川在訓練結束後沒有留下來繼續加強訓練,而是騎上自行車一股風似的衝出了校園。
    在那之前,他找準機會向安西教練問出了櫻木的住址。
    意外的,櫻木家跟他家離得還算很近。
    所以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櫻木的家,隻不過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而已。
    基本上,流川的思維除了在球場上之外幾乎呈直線,稍作考慮便停好車靠在櫻木家的鐵門上枯等。
    不管櫻木去了哪裏,他總是要回家的。
    再說,櫻木可能會去的地方他並不知道,與其漫無頭緒的四處亂撞,倒不如安靜的守在這裏等他回來。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流川的嗜睡症又犯了。
    奈何櫻木家門口連個可以坐下的地方都沒有,站著犯困雖說不妨礙嗜睡如命的流川,可時間久了脖子還是挺累的。
    看看烏漆抹黑的夜空,迷糊中意識到時間應該不早了,等下去也並不是辦法。
    何況下午還好好的天空,此刻開始綿綿密密飄起的細雨,被風帶著若有似無的朝流川的方向飄。
    因為沒來由的焦慮,流川在訓練過後並沒換上校服,就那麽一身短衣短褲騎著車衝了出來。
    再不回學校去取的話,再晚一些校門一鎖,恐怕隻能翻牆或者爬鐵門進去了。
    雖然以他的身高和身段爬進去並不成問題,可是太麻煩。
    流川一向討厭麻煩的事情。
    扭頭,下樓,開車,騎走,幹脆利落。
    雨勢已經開始變大了。
    剛剛還是綿密細雨,現在已經聽得到劈劈啪啪砸落在地上的聲音。
    在回學校三分之一的路途中流川就已經被淋了個透濕,等回到學校的時候,恐怕身上的布全都能擰出嘩啦啦的雨水來吧。
    死白癡。
    要是現在看到你的話,一定先好好的損你一頓再暴打你一餐。
    流川似乎沒有發現,剩下的路程他都是一邊咬牙切齒的叫著“白癡”一邊奮力騎回去的。
    平日裏已經很遙遠此刻顯得更加遙遠的校門終於出現在流川的視野裏的時候,他卻一個急刹車停在了轉角。
    同樣被淋得透濕的高大身影正緩緩從人行道的另一邊走過來。
    平日裏飛揚跋扈的紅發此時被雨水教訓得服服帖帖,乖順的垂下,讓平日裏從來都是氣焰高昂的主人此刻看起來顯得很落魄。
    落魄裏潛藏著的是一絲絲狼狽的味道。
    可就是這個畫麵卻讓流川滿肚子怒火一瞬間煙消雲散。
    剛剛一路上還想著狠狠K這人一頓的他,此刻腦中卻很努力的想著該怎樣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去讓那家夥打起精神來。
    看著那個身影進入籃球館的方向,流川推著自行車慢慢的走到停車棚,慢慢的上鎖,再慢慢的往那人走過的方向走去。
    緊閉的更衣室前,流川的手放在拉門上好久卻始終沒一鼓作氣的拉開。
    壓抑在喉嚨裏的嗚咽讓他不得不考慮拉開門後該怎麽去麵對櫻木的眼淚。
    不是沒見過櫻木哭。
    相反的櫻木哭得稀裏嘩啦的樣子見過都不知多少次了。
    隻是,對於喜怒形於色的性情中人而言,那隻是一種表情,所以能夠毫不顧忌的眾人麵前嚎啕大哭。
    而背著眾人的眼淚......恐怕是因為由心底而發的真正的脆弱,所以才會在即使是空無一人的更衣室也壓抑在喉嚨裏吧。
    指尖又開始微微發顫了,流川有些搞不懂今天的自己。
    拉開門站了半晌,那抱著籃球縮在牆角的身影還是沒反應,流川不得已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突如其來的光線微微刺痛了已經熟悉了黑暗的眼睛。
    那一瞬間的對視讓流川有些亂了手腳,原本想要說的話竟然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可是就這樣走出去又顯得很奇怪,情急之下,隻能拉開自己的衣櫃拽出毛巾一點一點擦拭頭發,臉上和身上的雨水。
    用一種擦拭汗水的方式。
    並不長的沈默,可流川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第一次覺得太安靜其實也是件很難以忍受的事情。
    外麵的空氣比較好,所以他轉身往外走。
    他一向都不是屬於主動打破沈默的那種人,不過也許平日那一刻都閑不下來的人會抓住這個機會。
    果然,一連串的質問和自責迎麵撲向流川。
    思緒僵硬了很久的流川也終於在櫻木震耳欲聾的怒喊中恢複了一向的“毒舌”。
    於是兩個爭著把過失往自己身上攬的對手兼隊友在體育管裏展開了驚天動地,暢汗淋漓的動物大戰。
    沒有隊友的勸說,沒有隊長的阻攔,憋了一肚子悶氣的猴子和狐狸痛痛快快的展開拳腳把對方揍了個鼻青臉腫。
    卻意外的發現,敗北的不甘和悔恨的沈重感在一拳一腳招呼上對方的同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散了個無影無蹤。
    等兩人都無力了,呼呼喘著大氣麵對麵坐在地上終於宣布休戰。
    惡狠狠的盯著對方,企圖用眼神繼續幹架,卻發現對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得很是滑稽,忍不住櫻木先笑出聲,結果扯到嘴角的傷口邊笑邊呼痛的好笑樣子終於讓流川也在不經意下上揚了嘴角的弧度。
    正值年少的純真孩子們是沒有真正的仇人的。
    水火不容如櫻木和流川也一樣。
    大戰過後,兩人居然可以心平氣和的討論和反省海南戰的失誤。
    櫻木死腦筋的直到最後都在說什麽“不讓自己受點懲罰還是會很自責,無法從那錯誤的記憶裏走出來”之類的。
    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的流川沒好氣的丟下一句:“大白癡,既然這樣你就把頭發剃光以表反省好了”後,回更衣室拿上書包校服回家了。
    誰知道第二天出現在體育館的櫻木居然真的把一頭柔順的紅發剃了個精光,紅紅的腦袋可真讓三井,宮城他們差點沒把肚皮笑破。
    流川則是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說的話,他其實很喜歡櫻木那頭紅發的,特別是打籃球隨著汗水飛揚的時候。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也不可能了,所以也隻好長歎口氣,無奈的說聲:“那隻猴子...真拿他沒辦法......”
    這句話其實還有後半截,不過除了跟流川開始交往的櫻木和流川本人知道以外,其餘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從櫻木聽到後半句以後,就再也沒剃過光頭,也沒再對其她女孩子笑得一臉花癡樣,包括曾經暗戀過的晴子。
    或者,流川的那句話是“早知道你會聽我的意見,我就說讓你不許對著隊長的妹妹笑得那麽燦爛好了”吧?
    不過管它是不是呢。
    幸福就好了啊,不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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