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玉瓶，紅莫的手緊了緊，歎了口氣，將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掃進了芥子袋中。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第二日下午，東方堇果然來了，隻是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他的未婚妻姚筠。他的未婚妻真的很漂亮，也很有氣質，兩個人真的是郎才女貌。
    紅莫沒有去找東方堇，東方堇也沒有去找紅莫。紅莫隻是遠遠地看著東方堇走進了大廳去拜見鬼夢，而紅莫轉身往蝶穀深處走去。
    明日再見，為何要再見？早就覺得，再見麵我們不是敵人便是路人。
    紅莫是在晚飯時見到了與鬼夢笑談的東方堇，與他身邊帶著羞澀笑容的姚筠。
    東方堇看到紅莫時，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和勉強，紅莫隻是淡淡一笑，坐下開始吃飯。從始至終，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而東方堇隻是偶然看下他，也沒有和他搭話。
    紅莫吃完飯便回房，收拾了下行李。
    然後紅莫躍上屋頂，仰躺在那看著夜空，記得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他是躺在東方堇的懷裏對著流星許願，現在想想有點諷刺。看來幸運女神是不會眷顧自己的，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如此……真的很想漆墨和漆桓叔叔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突然，紅莫聽到身後有聲音，轉頭一看，竟然是東方堇。他很自然地在紅莫身邊坐下，但沒有多說話。氣氛很微妙。
    “聽老師說，你明天要出穀曆練了？”東方堇開口了。
    “是的。”紅莫答，“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東方堇聽聞，有點羞澀地笑了。這是以前從沒有見過的表情。
    “這個給你，”東方堇遞給紅莫一封信，“請你一定要在離開蝶穀之後拆開。”
    看東方堇如此嚴肅的表情，紅莫點了點頭，接了過來塞進了懷裏。然後，兩個人就那樣坐在那裏很沉默地看星空。
    過了很久，紅莫閉上眼看似睡著了。東方堇看著他很久，猶豫著輕輕親了紅莫一下，再抱起了他將他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出去了。東方堇離開之後，紅莫拽進了被子……
    第二日，東方堇沒有來送紅莫，他的未婚妻也沒有來。隻有鬼夢站在穀口，送紅莫離開，看著紅莫和藥叔一起騎著馬越走越遠，鬼夢看著紅莫的背影，莫名地覺得他很落寞。
    這是一年多來第一次出穀，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在等著自己。
    但是，東方堇，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希望我們不會成為路人亦或者敵人。
    “小紅莫，這是你這一年多來第一次出穀吧，接下來的一年你可能都將跟著鬼夢的第一個徒弟習清一起。你之後的表現都會由習清轉述給鬼夢，你何時可以回穀回地下宮殿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藥叔對紅莫說。
    紅莫沉默地點了點頭。
    紅莫沒有想到的是，習清所待的地方竟然是京都，也就是說……若東方堇回宮之後，就可能會遇到他？這是紅莫最不想碰到的事情……
    站在那間古樸簡潔的廳堂中，有一個清瘦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的身後是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女人，聽藥叔路上的介紹這個女人應該就是習清的妻子，而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習清了。
    習清一直對著紅莫笑著：“你就是老師口中的紅莫吧，久仰大名。”
    紅莫愣怔了下，略帶點羞澀道：“學藝不精，隻求在這兒能跟您學到點實打實的東西。”
    習清大笑了幾聲，便示意紅莫跟著他過來，然後又要身旁的一個仆人將客房收拾出來，並且帶藥叔去休息一下。
    “接下來，你就每天跟著我去問診，下午便可。早上晚上的時間就隨你自己安排了，是想出去玩呢還是自己去休息一下，我都隨便你，隻要不要惹事便好。對了，東方堇你認識的吧，他回宮之後應該會每日都來。”習清似乎是很不經意地透露了一些關於東方堇的消息，但其實是鬼夢叫習清盡量多告訴紅莫一些關於東方堇的消息。
    紅莫麵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心裏卻是波濤洶湧。
    接下來每一天，紅莫都乖乖地跟著習清出診，有時候習清的妻子玉兒也會跟著，但更多的時候隻有他們倆。
    然而有一天下午，沒有幾個人過來看病，紅莫在廳堂中擦著幾個大的藥瓶。一個長得俊秀的少年跨了進來，但是看他的樣子卻沒有要問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