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正教堂裏的慘案 第七章 意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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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點鍾左右,哈迪爾往阿裏木江的房間打來了電話,“我們已經查到了艾裏甫的住址,他住在城東順心批發市場附近的一棟普通平房內,他好像已經結婚了,現在做賣羊肉的生意。”
阿裏木江匆匆的記下了去那地方的路,“你們警察會插手此事嗎?”
“那是自然,不過我們想先調查一下教堂附近的區域,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相關的證人。在此之前,你和張小姐可以先找他談談,別忘了告訴我談話的內容。”
“我怕我們會打草驚蛇,他跑了怎麼辦?”阿裏木江據實說。
“這你放心,”哈迪爾在電話那頭發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我們就怕他不跑呢!”
阿裏木江到張桂明的房間說明了情況,兩人迅速的下樓吃完早餐,便又開著哈迪爾局長的車子直奔城東的順心批發市場而來。昨晚的一場大雨使這個地區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好在今天天氣已經轉晴,天氣也變得清涼宜人起來。阿裏木江一路上都在聊他家裏牧場的那些綿羊,講著講著他忽然歎氣:“也不知道阿依慕在家裏忙成什麼樣子了!”
他們把車停在批發市場門口的泊車區,這裏離哈迪爾局長所給出的艾裏甫住址處很近。他們在周圍轉了一圈,在一處有三根木頭搭成的簡易殺羊架的門前停住,架子下麵的一攤血跡證明,這個房子的主人剛殺完羊不久。
“應該就是這裏了。”張桂明說,“哈迪爾不是說艾裏甫現在正做著賣羊肉的生意嗎?”
“你留在這裏,我先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阿裏木江說。
張桂明笑著邊上前敲門邊回頭小聲的對阿裏木江說:“幹嘛,瞧不起我?我可是堂堂重案組女刑警呃,上次被打暈隻不過是陰溝裏翻船罷了。”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的骨架很寬,身材壯碩,長著一頭烏黑卷曲的長發,脖子上戴著一串珠子。張桂明仔細的看著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像是一個維吾爾族的家庭婦女,倒更像是一個到處流浪、四海為家的吉普賽女人。
“你們找誰?”那女人問,語氣有幾分警惕。
“我們想找艾裏甫談一下,”阿裏木江說,“我是亞木古魯克村的阿裏木,這位張小姐是從廣州來的。”
“等一下,”女人關上門,不大一會兒,門又被重新打開了。“他現在身體不是很好,你們隻能和他談幾分鍾。”
艾裏甫正愜意的躺在一張睡椅上,閉目養神。他的氣色看上去很不錯,隻不過他身旁的桌子上卻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瓶。其中有幾瓶是阿裏木江認識的,如“心得安”是治療心律失常和高血壓的;“玉竹茯苓片”是治療糖尿病及其並發症的的。這些藥都是他常給自己患糖尿病的母親去藥店拿的。與此同時,阿裏木江還注意到,在桌子的旁邊有一把閃著寒光的獵槍。
“是誰讓你們來的?”艾裏甫突然睜開眼睛問道,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身材頎長,下巴上長滿了濃密而卷曲的絡腮胡子,他此刻正盯著阿裏木江看:“我好像認識你,你就是那個愛管閑事的阿裏木!”
“我是廣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組的張桂明。我們剛破獲了一個操縱未成年人犯罪的黑社會團夥,據他們的頭目艾克拜爾·艾買提交代,他曾經跟你做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艾裏甫苦笑著打斷了張桂明的話,“自從我結婚以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這些人聯係了。我正嚐試著做一個好人,靠自己的勞動吃飯。”
“我不是穆斯林,”那個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了,“我出生於吉爾吉斯斯坦的托克馬克市,我父親是吉普賽人,母親是當地的蒙古人。他的那些朋友得知艾裏甫娶了我而不是其他的維吾爾族姑娘後,就開始怨恨他,巴不得他倒黴。可我們一直過得不錯,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艾裏甫娶了我照樣會幸福!”
“你熟悉他的那些朋友?”張桂明問那女人。
那女人搖了搖頭,臉上表現出一副鄙夷的神色。“那群人除了罪犯就是婊子,沒一個好東西!”
“是哈迪爾局長給我們的地址,”阿裏木江告訴艾裏甫,“他一會兒會派人來詢問你關於再依娜甫被殺的事情。”
“什麼?再依娜甫被人殺了?啊,安拉!”艾裏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是在東正教堂裏被人殺害的,”張桂明說,“你最近見過她嗎?”
艾裏甫搖搖頭,“自從我和瑪塔結婚以後,我都沒有去找過她。”
“那我們還是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吧,”張桂明說,“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幫助我們解救出這個團夥中更多的無辜孩子,幫助他們接受社會正常的教育。我想你們團夥的活動範圍遍及全國幾個省市,手底下控製的孩子應該不隻廣州那20多個吧。”
艾裏甫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說過了,我已經好久不和那些人來往了。在我得糖尿病前的這一年半時間裏,我一直在批發市場做羊肉生意。你知道為了保持羊肉的新鮮,我必須每天淩晨兩點鍾(*新疆時間與北京時間不同,為方便讀者閱讀,按北京時間來寫)就得起床殺羊、剔肉,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盡。前幾個月查出我得了嚴重的糖尿病,什麼活也幹不了了,連睡覺都得吃安眠藥!”
“醫生說艾裏甫要好好休息,”他的妻子瑪塔說,“這些天店鋪那邊的生意都由我來照看著,艾裏甫隻得躺下來休養一段時間。”
“那你們是幫不上忙了?”張桂明問。
艾裏甫痛苦的閉上眼睛,“我和這些人再也沒什麼瓜葛啦,他們巴不得我早點死!”
“你們倆昨晚都在幹些什麼?”
艾裏甫有氣無力地說:“昨晚我有些不舒服,瑪塔留在家照顧我。所以我們睡得很早,哪兒也沒有去。”
“那些討厭的惡魔!”她的老婆抱怨著,“我算出了就是他們的存在才讓艾裏甫的身體不得安寧!”吉普賽人是擅長算命的,尤其是吉普賽女人。
“真神安拉會保佑他的。”阿裏木江對她說。
“可那些人不也是你們真主的子民嗎?”那女人並不領情。
阿裏木江不想和他爭辯,穆聖(願主福安之)曾經說過:“你們(眾穆斯林)應當用優美的語言去宣傳你們的信仰”。伊斯蘭教徒對於那些由於無知而誤解他們宗教的人們向來是寬容和仁慈的。
“再依娜甫被殺害之前我們曾看見她和中山花園附近一家寵物店的一個中年男人在一起。”阿裏木江對艾裏甫說,“你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嗎?”
艾裏甫搖搖頭,“再依娜甫是個浪蕩的女人,他經常會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她的男朋友不計其數。”艾裏甫說這話時極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我聽再依娜甫叫他巴圖爾。”
“巴圖爾?他在這邊很多年啦。”
“這是他的姓還是名?”張桂明問。
艾裏甫聳聳肩,“你知道我們維吾爾人和你們漢人不同,是沒有固定姓氏的,巴圖爾隻是個名字,來自蒙古語。”
“再依娜甫好像在為他幹活。”阿裏木江說。
“喔,那可能就是再依娜甫去教堂的原因。”瑪塔說,“巴圖爾經常把他的那些小動物搬到那去買,直到晚上人都散了才離開。”
艾裏甫點頭表示同意,“那個教堂白天的人流很多,巴圖爾的小動物比較暢銷,還有可能賺到外幣。”
“你知道他住哪兒嗎?”阿裏木江繼續問。
艾裏甫想了想,說:“我平時隻在教堂和寵物店見他,除此之外,······應該就是清真寺附近了,今天是那裏趕‘巴紮’(*維吾爾族的傳統貿易集市)的日子,他可能去了那裏了。”
兩人從艾裏甫家出來,兩人直接驅車趕往“巴紮”的所在地。
“你相信他會在那兒嗎?”張桂明問。
“我相信,”阿裏木江說,“真神安拉不容許我們說謊的。”
該市的“巴紮”位於城區東南的喀什噶爾河畔。每逢星期日集期,都會有來自四麵八方的人流、物資在這裏雲集。從一般農副產品到價值很高的工藝品,應有盡有,並按種類分市排列。由於人流太多,車根本開不進去,他們隻好把車停在離“巴紮”中心區很遠的地方。這裏的大街小巷密布著形形色色的國營商店、個體手工業店鋪與攤販,經銷著各式各樣的國內外名貴商品。人們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張桂明發現,在行人中還有少數蒙著麵巾的婦女。開始時,兩人還找不到絲毫巴圖爾的痕跡,但就在他們來到一塊擠滿了牲畜的大場地時,張桂明忽然抓住了阿裏木江的胳膊,“看!那邊那個正在卸籠子的男人!”
“看起來像他,走過去看看!”
兩人迅速的走向前去,果然是那天在寵物店門口看到的那個男人。此外,阿裏木江還在他旁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昨晚戴金項鏈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