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陣混亂，大家對賈非真的這種說辭很是不滿意，有人支持凡塵，有人支持涓涓，還有人主張平分這份獎金，議論紛紛不一而足。尤其是支持凡塵的凡塵黨和支持涓涓的涓涓黨，各持己見，毫不退縮，已經爭吵起來，幾乎就快要大打出手了。
    這時有人喊道，難道你們主辦的人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平手的局麵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要客官來替你們想主意？
    這種意見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讚同，紛紛譴責主辦方不負責任，甚至有人開始向台上扔果核。
    鬧場這種事，一旦有人開了頭，後麵就會有一大批的追隨者。打從第一個果核被扔上台，接下來就會有各種果核、果皮源源不斷地被扔上台。
    賈非真開始的時候還能躲兩下，可是台下坐的都是些什麼人？那些武林人士連扔個垃圾都扔不準的話還敢出來混嗎？賈非真想要退下台去的路被幾個飛起來帶著呼呼風聲的果核擋住後，就隻能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我站在台後麵冷笑不隻。主辦方本來就沒想過會出現可以和凡塵賽成平局的人，他們之前肯定調查過附近這些青樓的情況，知道沒有能夠與凡塵匹敵的花魁存在，所以才放心大膽的提出主辦這次比賽。除了讓周邊這些青樓的人對凡塵心服口服之外，還可以借機炒作一把，將凡塵的聲勢推向更高一個層次，順便還能額外賺上一筆門票費。這算盤打得噼裏啪啦山響，主辦人是誰不言而喻。
    我們家小包子畢竟是突然冒出來的，在主辦方的預計之外，花魁涓涓從前沒有在任何地方出現過，隻在這次比賽中一鳴驚人。我要得就是這種效果，俺家包子不出手，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黑馬！
    “各位客官請息怒！！各位客官請息怒啊！！”賈非真的身上見了彩，又無法退出場外，隻能站出來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各位客官請息怒，聽小人一言。小人有個法子，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台下的人起哄的成分居多，聽到賈非真這樣說，總不好不依不饒，於是便停了手。這些人一停手，立刻有幾個下人從台下衝上來，打掃戰場收拾殘局，以光速收拾完舞台之後，又以光速衝回台下。可能是害怕挨打，以生平從未有過的速度上來幹活兒吧。總之接下來的舞台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地隻剩下賈非真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比較有礙瞻觀了。
    “諸位客官，既然現在出現了嫣紅樓的凡塵公子和繪春樓的涓涓公子兩個人平手的局麵，那不如讓這兩位公子再一次上台來，露個臉兒，亮個相，讓大家再為他們打一次分，分個高下，定個輸贏。各位客官意下如何？”
    那當然好，要不然以後要看美人還要花錢。這一次比賽，兩位美人的身價也是水漲船高，往後要再看見兩位美人，還不知道要給荷包放多少血呢。廣大色狼筒子當然是舉雙手讚成，一致通過這項決議。
    凡塵和涓涓兩位不同風格的美人再次上台，並肩站在了眾人的麵前。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清冷沉靜，一個妖豔魅惑，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特色。但是放在一起卻並不協調，試想一下，國畫風格的潑墨山水和畢加索的抽象派放在同一個地方，看上去舒服嗎？兩個字，別扭！
    小包子不愧是天生的狐狸精，魅惑這種事用不著任何人教他。你說他站沒站相吧，偏偏就是那歪歪扭扭，好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站相，都能招惹的狂蜂浪蝶，讓台下的人想要上去扶著他，能讓這個美人靠在自己身上那才美呢。一雙朦朧的狐狸眼，帶著慵懶的光芒朝台下掃了一遍，立刻有一多半兒的人酥了骨頭。
    “那麼，請各位客官先為涓涓公子打分！！”賈非真不失時機地跳出來讓大家為小包子打分。
    評分結果是一百五十七票。這個結果不再預料之內，卻在情理之中。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拋開才藝不算，總是有人不好他這一口的。
    和小包子截然不同的凡塵，從一開始就筆直的站在那裏。不搖不晃十分端莊，而且還和之前繞場的時候一樣，目光隻以向下四十五度的角度盯著前方不遠處舞台的邊緣。待等到小包子的分數出來後，他突然有了驚人之舉，這個從來都麵無表情的冰山美人突然笑了。
    他目光上移，從舞台的邊緣落到台下觀眾的身上，從左到右掃視了一遍，然後在嘴角綻放了一朵小小的笑容。刹那間，就好像一池的冰山雪蓮都開放了，美麗中帶著清澈明媚，瞬間俘獲了所有人的心。
    “那麼……請……請各位客官為凡塵公子打分……”賈非真的魂兒都要丟了。
    打分的結果出奇的並沒有滿票而是僅僅比小包子多了兩分，一百五十九。
    如果說我家包子沒得到滿票是因為台下有嫣紅樓花錢買的托兒在，那幾個人故意沒有給包子投票的話，我們可沒有多餘的錢去請人在底下玩兒花樣。其實才藝比試的時候，他們就不應該給包子投票，可是俺家包子表演的那麼出色，他們不給投票都不好意思。
    也就是說那三十個沒給凡塵投票的人是真的看上我家包子了？不行，不行！得抓緊時間帶包子離開這個地方，否則的話包子的貞操可就要有危機了。要不然讓他變成寵物？就這麼定了，這一回他怎麼反對都無效了。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散場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台下的客官大部分都回到自己的宿處，一少部分人還要到嫣紅樓去繼續消遣。而青樓的各位，則要連夜趕回自己的地盤兒去，在後台忙亂的收拾著東西。他們可不能住下等天亮了再走，誰讓他們的作息時間與普通人不同呢。
    比賽結束了，獎金一共一千八百九十兩銀子，全部落入嫣紅樓的腰包，把個嫣紅樓的老鴇樂得合不攏嘴。這不是，別人都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唯獨嫣紅樓的老鴇七娘領著其他幾個臉上掛著假笑的青樓老鴇一步三晃地來到了繪春樓眾人的麵前。
    “靈泉嬤嬤，您大喜呀！竟然找來這麼個能和我們家凡塵分庭抗禮的搖錢樹，您繪春樓馬上就要生意興隆啦！”七娘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是眼睛裏卻射出了嫉妒的光芒。其他幾位嬤嬤也隨聲附和，說著一些著三不著兩的廢話。
    “喜什麼呀！我們繪春樓馬上就要關門大吉了！”靈泉接道我的眼神示意，掛上一副苦相，開始演戲。
    “您可別這麼說，不就是一千多兩銀子嗎？您也不至於這樣，怎麼涓涓公子不肯在您這裏呆下去了？”七娘眼睛裏冒出了幸災樂禍的壞水兒。
    “這涓涓啊，是我去年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孩子，當初剛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我一想著要指著他救活我們整個繪春樓，就沒讓他早早出來見客，而是花了不少銀子，費了不少力氣用心栽培他，幾乎把全部身家都搭在他身上了。實指望，他能一鳴驚人，出個彩，我們往後也能有好日子過，誰料想，今日還是敗給了凡塵公子。這還不算，涓涓他…………”靈泉把話說到一半故意停了下來。
    “涓涓他怎麼了？”七娘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靈泉。
    “涓涓他……已經給人贖身了！”靈泉說出的話震驚了所有的嬤嬤們。
    “什麼？贖身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七娘那表情，就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她身上狠狠地割了一下子似的，疼啊！！
    “他贖身是比賽之前的事兒，對方財大氣粗，我們實在是不敢得罪。好說歹說也隻勸人家主家放他參加這次比賽。本來還說若是贏了，能掙下這一千多兩銀子，不行我們在買一個孩子回來，重新培養。可是…………現在好，我們是分文沒有了，這下連遣散樓裏姑娘的散碎銀兩都沒有了。”哭窮，這是必須的，何況繪春樓本來就是真窮。
    “難道說你沒跟涓涓的主家要贖身錢？怎麼也不至於分文沒有啊？”七娘說著話的時候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這不是都用在比賽上了嗎？您瞧瞧我們那幾個螢石珠子也該知道啊！反正也是要當掉的了，其他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值得一當。”螢石是偷的，當然還要金老大抽時間還回去，否則官府會來抓人的。
    “哎呦呦……哎呦呦……真是可憐啊！”七娘用扇子擋住了自己的嘴，“這種事情，別人也幫不上什麼忙，靈泉嬤嬤您節哀啊，節哀…………”
    七娘不敢再跟靈泉聊下去了，這要是再說下去，她不得出點兒血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啊，她才不幹呢。
    “那什麼，我們那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啊！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七娘偷笑著快步離開，其他嬤嬤也轉身走了，不過那腳步，都有點兒不急不忙的。
    “靈泉嬤嬤！”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突然轉回頭來，快步走到了靈泉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