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東郡奇遇 七十、九尾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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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芙涓,以妖族之身,受吾主之治,誓曰追隨,誓曰忠誠,有生之年,絕無背言,如有背叛,願受誓言反噬之罰。”這就是妖獸一族與主人訂立契約的時候所念的咒文,加上之前用詭異字體寫下的自己的名字,說明了小包子要和我簽訂契約的誠意。
“吾名浣娘,以雙華之身,受汝誓言之誠,誓曰不棄,誓曰信任,有生之年,絕無背言,如有背叛,願受誓言反噬之罰。”同樣的咒文,我也是要念的,隻不過內容上稍有變動。我也同樣用自己食指上的血,在虛空中寫下自己的名字,完成了這個重要的訂立契約儀式。
手上的血光隱退,儀式正是完成。
“主人姐姐!你不是段家的大小姐段槿兒嗎?為什麼說你的名字是浣娘?段浣娘嗎?”小包子驚訝於我的名字竟然不是段槿兒。
“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我叫鬱浣娘,不是段槿兒也不是段浣娘!這件事以後有時間我會和你解釋。你現在有時間還不如趕快把你爹娘的狐丹吃掉,我的冰牆抵擋不了太長時間的!!”師父曾經告訴我,在用契約血咒的時候,必須用刻印在自己靈魂深處的名字。換句話說,段槿兒是我這身體的名字,卻不是我的真名。我用段槿兒的名字是完成不了契約血咒的儀式的。
“哦!”小包子也沒多想,現在的形勢也容不得他多想。
就在他吞下狐丹的這個過程中,我又對冰牆做了一次鞏固工作,能多抵擋一小會兒也是好的。
正當我手上不停忙碌的時候,錐心刺骨的劇痛不期而來,我一時沒站住,險些跪倒在地。回過頭去看小包子,他已經是疼的滿頭大汗,滿地打滾兒了。
“小包子……你堅持住!……”我想衝過去抱住小包子,卻腿上一軟,摔倒在地。
“……姐姐……你……也是……”小包子咬著牙說出了幾個字。
此刻的敵人已經放棄了用刀砍斧鑿的笨辦法對付我的冰牆,而是大量的使用火球術往冰牆上招呼,讓我那原本厚實的冰牆不斷地被削弱,甚至越來越低,眼看著就要防不住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我所依仗的冰牆,終究還是被攻破了。看見我和小包子兩個人虛弱無力地趴在地上,北辰教的人此時倒不著急了。他們停下攻擊,給大管事讓出了一條路,讓他一步三搖地晃到了我們的跟前。
“哎呦!這是怎麼了?偷東西分贓不均,打起來了吧。內訌了?打成重傷了嗎?”大管事掩嘴一陣竊笑。“你們兩個真行啊?居然偷了我們的鎮山之寶後,還能跑出這麼遠。我都要佩服你們了!你們要是能團結一心,說不定還真能逃出生天去。可惜呀可惜,你們這才跑出多遠啊?就自己跟自己打起來了。會落到這步田地,純粹是你們自找的!”
“小包子……小包子你怎麼樣了?”我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之前我覺得身上似乎有一股亂流在身體內橫衝直撞,撞得我好像五髒六腑都挪了位置似的,所以我立刻運起師父教我的內息調節之法來調整這股亂流。所幸夢夢他們兩口子平時雖然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著調,可是在教導我的問題上,一向嚴肅認真,尤其是這套調節內息的心法,夢夢講解的很詳細,對於我的練習,也督促得格外嚴格,我這才不至於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現在,這股亂流已經基本上被我吸收利用,身上好像有無窮的力量湧現了出來。
“…………”小包子依舊沒有回應,他緊閉著雙眼,不像是在調節內息,反倒是在做惡夢。
為什麼我們兩個人對於狐丹的反應不一樣?我的心裏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小子不是死了吧!”大管家在一旁幸災樂禍。“好了,丫頭,你們倆的這場內訌,算你贏了。怎麼樣,把我們的鎮山之寶交出來吧?我可以考慮暫時饒你一命,等著教主回來了再發落你。”
“您可真是好心腸啊!”我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跟大管事說話。以我現在的姿勢,看上去貌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實際上,我卻一直仔細聽著小包子的動靜。
“知道就好,饒你不死是本大人的善舉,你丫頭可不要不識抬舉。”大管事自稱本大人?你不好好呆在你的大人府裏,跑到這兒來冒充什麼山寨版山賊啊?
“你說的什麼寶物啊?太冤枉我了,不就是偷了你們一些金銀珠寶嗎?至於這麼小氣嗎?人家隻不過拿了些跑路的路費罷了,您大人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我當然不能承認,我們拿了人家的鎮山之寶。話說,北辰教把這顆狐丹看得還真重要啊。
“早就知道你丫頭貧嘴,沒想到你竟然小命兒都快保不住了,還沒忘了貧嘴。你不承認拿了寶貝,那你為什麼跟那個小妖精打起來了?為了一點兒不值錢的金銀財寶,你們倆都能打得你死我活的,到底是誰小氣啊?”大管事一撇嘴,根本就沒相信我的說辭。
“啊~~~討厭,什麼和妖精打架啊?這句話可是有歧義的!大管事大人,人家可是冰清玉潔的好人家的女兒,你可不要亂說話,壞人家的名聲啊~~~”打不過你,咱就改戰術,能惡心死你也是一大勝利。
“你不要胡亂打岔!”大管事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真的很純情,反正是漲紅了一張老臉,好像猴屁股。“快點兒交出雙靈狐丹!否則的話,我就先拿那邊的狐狸小鬼開刀啦!”
“您也真有意思,剛剛說我們分贓不均大打出手的也是您,現在那那個狐狸小鬼威脅我的也是您。我都和他大打出手了,還怕您拿他威脅我嗎?您氣糊塗了吧?”別說,我還真怕大管事那小包子來威脅我,不過咱不能讓他知道不是?
這個小包子怎麼回事兒?這麼半天都沒有反應,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可急死我了!
半天沒聽見大管事的聲音,我心道不好,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大管事,卻見他正弓腰查看小包子的狀況。不能再跟他臭貧了,讓小包子落入危險當中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像身上安了彈簧似的,突然從地上彈起,一拳襲向大管事。這個狂得二五八萬的家夥竟然不會武,被我一拳打在肚子上,飛出好遠。
北辰教的教眾被我的突然發難嚇了一跳,隨即全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而我也從河水中就地取材,做出了近千支冰箭對準了敵人。我們這樣兩廂對峙著,隻等其中一方先出手,就能開戰。
就在此時,沉寂了半天的小包子突然暴眼圓睜,大喊出聲:“啊…………………………”
“包子!包子你怎麼了?”我迅速地回頭看他一眼,卻發現他還根本沒有意識。
“啊…………………………”
小包子的喊叫越來越詭異,就好像是某種受了刺激的野獸那樣的叫聲越來越淒厲,也慢慢地越來越不像人的聲音。
他的樣子也在發生這變化。
短粗胖的小手小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爪子;圓圓可愛的包子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嘴突出的狐狸臉;小元寶似的小耳朵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狐狸耳朵樹在了頭頂。更有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花一樣的展開,身形也不是原來小巧可愛的模樣,而變成了比我個頭還高的巨獸。此外,小包子父母的特點也同樣展現了出來,琉璃色的眼珠晶瑩透亮,金黃色的皮毛上,四個爪子是雪白的,眉心還有一撮白毛,好像是多長了一隻眼睛。
“寶物…………寶物竟然被這個臭小鬼吃下去了?怪不得丫頭你跟我胡說八道地亂打岔,原來實在給這個小鬼吸收狐丹的力量在拖延時間!早知如此,我就應該直接殺了你們兩個小東西,以免後患無窮!”大管事的鼻子都要被氣歪了。這一次,他的跟頭可是栽大發了。
“哇!小包子,這就是你的真身嗎?太帥了!”我摸摸小包子身上柔軟的皮毛,美的不得了。我可是這個小家夥的主人,這身漂亮的皮毛就是我的所有物了。偷笑,偷笑……
“不對,這小鬼才多大點兒年紀?他不可能承受得了,那麼大的力量衝擊。不可能!!”大管事還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當然是因為我和主人姐姐締結了血咒契約!”沒想到小包子用九尾狐的真身還能夠說人話,這小家夥真是越來越神奇了。
“什麼?血咒……契約?怪不得!怪不得!”大管事的臉煞白煞白的,大概是被我們氣得心髒病發作了。
“包子小乖,咱不跟他們廢話了。你稍等片刻,等我做出個冰船來,咱們就離開。這空檔,你就負責防禦吧!”以我現在的靈力水平,做個冰船出來怕是比原來還要省些時間呢。
“姐姐等等,我還有話要問。”小包子似乎在某件事上糾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