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東郡奇遇  五、心裏有數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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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段錦兒的不斷入夢相擾,我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我用看電影的形式把段錦兒從出生之日開始所有的記憶全都讀了一遍,並且選擇其中重點的內容記下來,轉換成我自己的記憶。雖然沒辦法把自己的性格也改得和段大小姐一模一樣,但至少,我不用裝失憶了。
    段家是個龐大的家族,世代以經商為主。不過由於分支太多,段氏子孫也多了不少自食其力從事各行各業的後代,其中更不乏走仕途當官的人。於是,在那個士農工商,商最末的年代裏,段氏這個大家族倒也稱得上是名利雙收。
    段錦兒父親這一支傳到錦兒這一代的時候,人丁並不興旺。兩子一女,錦兒是唯一的女孩,在這個家裏自然是倍受寵愛。父母倒還在其次,主要是兩個哥哥寵她寵得厲害,才會養錦兒有些霸道的大小姐的脾氣。
    錦兒有個心上人,名叫韓小齊。他原本是個小乞丐,是錦兒在八歲那年的元宵燈會上自己撿回來的,後來留在段行風的身邊作了小廝。
    錦兒對這個自己撿回來的小乞丐很感興趣。她先是很好奇,好奇世上還有乞丐這樣一個職業,後來逐漸被這孩子吸引,變得越來越喜歡他,以至後來放出非君不嫁這樣的誓言,把整個段家攪了個天翻地覆。
    眼下段家一切混亂的根由全都在此。
    韓小齊雖然出身卑微,卻有一身傲骨。他從來不會刻意討好什麼人,也做不出任何阿諛獻媚的事甚至表情。
    段大少爺一向很欣賞自己的這個貼身小廝,他覺得這孩子像個謎。
    韓小齊的學習能力很強,任何事務都能輕鬆上手,做得又快又好,而且經常會表現出一種小乞丐不應該擁有的華貴氣質。可是段行風能夠查到的,卻是和韓小齊自己敘述的身世完全相符的過往。
    但就是這樣的人卻深深吸引著錦兒,她花在韓小齊身上的心思遠比花在刺繡女紅上的心思要多得多。
    錦兒對韓小齊的愛是認真且執著的。韓小齊再怎麼天生冷傲,也畢竟還是單純少年,錦兒的熱情逐漸打動了少年的心,開始了他們注定坎坷的愛情。
    不用想也知道,千金小姐和下人小廝的愛情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段家的人交遊甚廣,從來就不在乎什麼門第觀念,隻要你有真才實學,段家並不在意對你加以培養,助你出人頭地。
    可問題出在段錦兒身上,她早有婚約在身。以段家重承諾的祖訓來說,不管段錦兒愛上的是什麼小廝還是王孫公子,都是不被允許的。
    依照段錦兒的烈性子,既然戀情受阻,那她也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了,她與韓小齊偷偷商議,作出了一個重要決定——私奔。
    兩個十幾歲的孩子能跑多遠?私奔的結果也可想而知。
    段錦兒被帶回段家,韓小齊被打的就剩一口氣後被丟在郊外,然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那一年段錦兒十四,轉年就要及笄嫁人。可也就是在這一年,段錦兒未來的婆家遠銘山莊因為偶然間得了個異寶招來了滅門之禍,一家幾十口人一夜之間慘遭殺害,隻有遊學在外的獨子袁慎逃過一劫。
    段家與袁家本就是世交,錦兒的兩個哥哥和她的未婚夫袁慎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
    遠銘山莊的滅門血案一度讓袁慎消沉,甚至提出了和段家解除婚約。此時的段家,老爺因病過世,已經是大少爺段行風當家作主的時代了。好友有難,段大少爺想幫忙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同意這解除婚約的建議?
    於是,袁慎和段行風之間便有了這樣一個約定。段行風為袁慎提供幫助,讓袁慎重新建立遠銘山莊,期限是一年時間。如果袁慎不能在一年之內重建遠銘山莊,給段錦兒提供安穩的婚後生活環境,兩家之間的婚約就徹底終結,從此以後不再提起這樁婚事。反之,如果袁慎能夠重振家業,則按照原來的預定照常舉行婚禮,讓錦兒成為堂堂正正的袁家主母。
    不得不承認這個袁慎是個很有本事的人,雖然有段行風從旁協助,僅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重建山莊這件事還真讓袁慎給辦成了。
    袁家原本其實隻是個種田收租的普通小地主之家,袁家父母也經常樂意下田耕種,享受自然生活的樂趣。隻不過袁慎的父母年輕時都曾經闖蕩江湖,薄有聲望,才使得遠銘山莊不至於籍籍無名。
    而袁慎重建的遠銘山莊卻拋開農事,轉而經商,他非但在短時間內重建家業,甚至還更勝以往。這個昔日隻識聖賢書的儒雅青年將仇恨轉變成了重建家業的力量,發揮出了驚人的才幹,才能讓他完成了與段行風之間的一年之約。
    遠銘山莊華麗麗地重建了,這其中包含了袁慎怎樣的心思,我不願意多想。隻不過這六月的婚期近在眼前才應該是我最關心也是最頭痛的事情呢。
    沒錯,我在段家的三個月時間已過,六月的婚期已經近在眼前了。
    如今我在段府裏閑逛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一些虛幻的景象,不過是段錦兒和韓小齊花前月下,互贈小信物之類的畫麵。
    如果不是這身體本身擁有的記憶太過深刻,那就是段錦兒刻意想讓我看到這些,以達到她說服我不要另嫁他人的洗腦目的。
    段錦兒在我夢裏囂張的很呢!
    不準說韓小齊不好;不準嫁給袁慎;大哥二哥逼她嫁人,是壞人,不準和他們說話……
    那種任性的態度充分的說明了,段家大小姐根本就是被寵壞了,隻是沒想到在婚姻大事上,完全由不得她大小姐做主,才讓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好爛的劇情!我在心裏撇了撇嘴,這種故事早就被古今中外的說書人講爛了,就連那些花前月下的鏡頭也是一樣,且不說電視上的偶像劇成天沒完沒了的都在演這些事情,就是隨便找一所大學拐到花園樹蔭這樣的地方去轉一圈兒,也同樣會收獲不小,甚至還有可能會看到更刺激的景象。虧得錦兒在夢裏一提起韓小齊來還是一臉的甜蜜的樣子,純粹就是一個戀愛中的小白癡,讓人受不了。
    至於那些甜甜蜜蜜的畫麵……老實說,身為旁觀者,既然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曆,又哪來那麼多地感同身受?隻怕段錦兒的一番苦心是白白浪費了。
    袁慎這個人,我遠遠的見過幾次,對他的評價也頗高,這種人生在現代社會也必定是個社會菁英。撇開英俊的外表,文雅的談吐不說,一年之內就能在商場上站住腳跟,就算有段氏兄弟從旁相助,他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樣的男子在任何的時代恐怕都會是嫁來做丈夫的上好人選,段錦兒若真的能愛上袁慎也應該會一生幸福,隻可惜愛情這東西半點也由不得人去支配。
    我的這種想法想當然是被段錦兒所唾棄到底的,在她的觀念裏,喜歡就是喜歡,無須任何理由和條件。錦兒既然認定自己喜歡的人是韓小齊,那麼就算讓她跟著韓小齊沿街乞討,也是她的幸福。
    反觀我的那些想法的的確確沾染了不少世俗的功利心態,但人畢竟是生活在社會群體中的,這種不染俗塵的純潔愛情未必能適應社會環境,那麼段錦兒和韓小齊的愛情會遇到阻礙也就是在預料之中的,恐怕從一開始也就隻有段錦兒和韓小齊這兩個傻孩子認為這段愛情會有完美結局。
    上麵那個最後的結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錦兒那個小丫頭知道的,否則她天天在我夢裏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好戲可不是鬧著玩的,因為在夢裏,我恐怕是連想找個藏身之處躲躲清閑都不大可能,到時候用不著段錦兒怎麼大力反對,袁慎也不願意娶一個帶著國寶熊貓眼的新娘子過門。當然,這個主意也不能讓錦兒知道,因為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不用嫁給袁慎的主意,絕對要執行到底,到時候難受的是現在這身軀的主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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