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 第059章 往時往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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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發去日月組的人多了個南宮炎,寬敞的馬車內多了一個人也不顯得狹窄,青衛和鬱凡坐在馬車外駕駛,隻是手中的武器與來的時候變得不一樣了。在南宮炎解毒的五天裏他們兩人飽受老人的呼喚,老人鑄劍他們不停地拉火加燃料,老人毫不留情地喚使他們,從天沒亮做到淩晨,每晚隻休息兩三個時辰,日日如此。正當到了第五天兩人解脫的時候,老人卻亮出兩把不凡的武器在眾人眼前。一把是軟劍,劍身單薄卻銳利萬分,小小的身軀像觸發著無窮的力量,可隱藏在身體的任何一處地方纏繞,這是老頭為青衛量身定做的武器;另一把是重劍,與軟劍相反,重劍劍身厚重,花紋複雜,異常難控製,可運用恰當攻擊力比一般武器強大,這把劍由老頭親手交給鬱凡。
當時紫雅很不給麵子地輕笑起來,因為她覺得這兩把劍應該調轉主人才對,青衛五官輪廓堅毅,身材比較強壯,怎看都覺得重劍比較適合他;至於鬱凡長相偏柔和,骨架單薄,軟劍再適合他不過了。
南宮炎卻冷淡地為紫雅解答,他說青衛處於明暗之間,用軟劍才方便他行動;鬱凡則是實實在在的明衛,他控製能力異常於人的強悍,重劍應該是他武器的首選。
不過這些也是幾日之前的事了,現在他們一行人停在一座雄偉的建築物前,建築物占了大半個山頭的位置,入口處安排著十多個侍衛守著,其中一個領頭侍衛看見他們從馬車走下來便走前幾步恭敬地說:“幾位,請隨我來,首領正在等候著幾位的大駕。”
聞言,冷夜醉不可察覺地挑眉,冷晨曦則若有深意地瞥了領頭侍衛一眼不作言語。
南宮炎毫無表情,紫雅卻生起興趣地問:“你們首領知道我們要來?”
領頭侍衛依然低著頭回答:“首領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不敢多問。”
對於他的避而不答紫雅無所謂地聳聳臂,心想這個侍衛一點也不可愛,但很盡忠職守。
跟著領頭侍衛走了幾分鍾,曲曲折折的路美不勝收,兩旁的奇花異草在風中顫顫搖擺,冷晨曦發現其中有些花草更是可以藥用,如今用來觀賞未免有些可惜。
“幾位請。”領頭侍衛停在一道紅木門前,敲了敲門板,然後輕輕推開木門則退到門旁,側著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木訥的聲音溢出。
冷晨曦與冷夜醉並排跨進門檻,入目的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慵懶邪魅氣息的男子單手托著下巴閉目養神,他身邊安靜地坐著三個氣質各異的美女,絲絲光芒罩在他身上,墨綠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見他們嘴角似笑非笑地劃出一個弧度,悅耳的男音含著懶洋洋的語調道:“歡迎各位蒞臨日月組,請坐。”
王者見王者,冷夜醉與仇謹之並沒有想象中的互相排斥,恰好相反,他們兩人之間的氣場意外地相容,同樣冷酷無情、同樣邪魅慵懶,隻是冷夜醉前者外露後者內斂,仇謹之前者內斂後者外露而已。
冷夜醉修長的手提起連翹剛放下的茶優雅地過濾茶葉,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流溢著無形的寒氣道:“本尊要見令尊,仇組長可否通融?”
仇謹之眼中含笑凝望著冷夜醉,不知為何暗影樓每一任樓主都不會留下自己的後代,他們喜歡在自己的弟子中選擇一個最出色的作為暗影樓的少主,或許因為如此,暗影樓才能屹立百年而不倒,成為五大國皇室都要顧忌的組織。
“冷樓主還是直接叫本座的名字吧,這個組長叫得實在繞口。”仇謹之笑容不改地挑眉。
冷夜醉冷漠地點頭,卻沒再說什麼。
毫無話題的情況下,冷晨曦把紫雅剛才的疑問拋出,“為何你會預知我們會來此地?”直到目前為止他也想不通仇謹之為什麼會知道。
仇謹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一些前因先說明,“首先本座對之前派人追殺冷少主你們感到非常抱歉。”隻是他話中卻沒有抱歉之意。
“諸位都知道家父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一些蠢事,本座身為人子不得不為他做過的事情而做收尾,因此本座才會與那老女人合作,為的是讓你們兵分兩路,然後趁機把紫晟殺了,不過這件事已經被你們參透了吧?”仇謹之大方地承認自己曾經的計謀讓冷夜醉與冷晨曦都有些意外。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紫雅向來直言直語不懂就問。
仇謹之深深地看了紫雅一眼,若有所思的目光讓紫雅異常反感,她討厭穿透靈魂般審視的視線。可再紫雅生出厭惡的瞬間仇謹之又把視線收回,邪魅的音調溢出:“沒什麼關係,隻是本座臨時改變注意而已。與其與暗影樓為敵,本座還不如隔岸觀火,順便賣暗影樓一個人情,很劃算不是嗎?”
“當然,前提是暗影樓不追究日月組之前做的事。”末了,仇謹之又補上一句。
“可以,隻要把令尊交出,以本尊的名義起誓暗影樓既往不咎。”冷夜醉爽快地答應。
在這個世界的誓言具有龐大的約束,一般人是不會貿然起誓的,正如很久以前冷夜醉讓冷晨曦替銀雪起名字而不是訂契約同樣的道理。
“羅蘭,把父親帶出來見貴客。”仇謹之溫柔地拍拍正自己身旁在打瞌睡的美人,柔聲說道。
羅蘭睜開眼睛,眼底一副清明,站起身不雅地伸了個懶腰,不言不語地帶著爽朗的笑容離開房間,她給人的感覺就像無拘無束的大雁一樣,隻是大雁終究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你還沒說為何你會知道我們來。”冷晨曦淡淡地提醒。
“有很多問題隻有南宮炎才能為你們解答,其中某些問題一定會牽連赫氏被滅族的事。當然,這個劊子手便是家父與某位人物。然而本座猜測南宮炎定會發現家父還沒去世,而是被本座囚禁起來,那麼一切都能說通了。”說到仇穆啟被囚禁的事,仇謹之臉上沒有絲毫的尷尬,而是儻蕩無愧,不過在座各位都不是泛泛之輩,倒覺得仇謹之的做法沒啥不妥。
“對於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冷晨曦問題尖銳,完全不給仇謹之絲毫退路。
其實他的言下之意是,既然你如此了解當年的事情,那麼你現在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和幕後主使人有何關係。
仇謹之聞言,不免感興趣地看了冷晨曦一眼,原以為冷晨曦隻是個有點能耐但不至於非常出色的少年,相比於暗影樓二小姐經商的才能,新人少主擅武的才能顯得有些平凡,但他卻想不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能說出如此不露骨卻又暗藏隱性問題的話。
仇謹之動作優雅地換了個姿勢讓自己更舒適,不馴地輕笑一聲,語調不失認真地說:“冷少主看本座是如此愚蠢的人?改變世界,站在世界的頂峰這些不設實際的夢也隻有家父才會做的。至於那個藏頭不露尾的幕後主使人……本座倒也想見識一下他的廬山真麵目,如果不是他,本座也沒這麼容易坐上日月組的寶座上。”
當年仇謹之就是借用那人的名義把仇穆啟偏到後山禁地,然後等他的毒發作再一網打盡的。
冷晨曦覺得他們一路上好像被什麼指引似的,好像有人冥冥中安排好一切,等待他們的是必然的未來,路就在那裏,走或不走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
紫晟曾說過一個白色看不清楚相貌的少年,南宮炎也曾說過靈魂咒符是神之子交給他祖先保管的,那麼這兩個人又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當所有真相揭開後,他身邊周圍的事物又會有何改變呢?冷晨曦還是冷晨曦嗎?冷夜醉還是冷夜醉嗎?
一瞬間他想放棄所有不再走下去了,疲累的心想休息了,可是現實由不得他。正如紫雅所說的,累了就休息一下,休息完了再繼續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他知道他身邊陪伴他的人越來越多了,比起上輩子一個朋友一個親人也沒有的他,這輩子他都擁有了。
或者再過不久他可以嚐試接納冷夜醉對他的愛?
“怎麼了?”一把熟悉、令他放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冷夜醉淺淺觸眉地看著冷晨曦時而皺眉時而鬆眉的模樣,伸手揉著他的眉心,低聲地問道。
冷晨曦收回思緒抬頭看著他麵無表情的俊臉,心裏掠過一陣異常,冷夜醉的表情都不露於色,但是他卻知道冷夜醉此時正為他擔憂。
冷晨曦搖頭,淡淡地道:“沒事。”
仇謹之則一副戲謔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最後把頗有深意的目光停留在冷夜醉的身上,從冷夜醉對冷晨曦的舉動來看,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謹之,我把老頭帶來了。”悅耳的女生夾著不經意的嫵媚溢出打破房間中的寂靜,清脆的鐵鏈聲隨著滄桑無力的腳伐一步一步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