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青帝賜了不少玉石金器到柳府。
    自打我爹老狐狸柳三變從西征軍退位歸老回到帝都傾城之後，青帝雖然以禮待之，可是那份殷勤已大不如從前了。之所以這樣重視我的婚事，不外乎一個原因，那就是要將我柳家馴化成尚書府一派，也就是青帝的兄弟，勢力稍弱的白王一派。大概，老狐狸手上，還有除了負責帝都守備的錦衣衛外值得青帝看重的力量吧。這一步棋，青帝下得算是明顯了點。為了均衡朝中幾個親王的勢力，他也是用心良苦。
    但也反麵證明了，君王這回事兒，並不是人做的活兒。
    老狐狸對這些表現得不甚在意，原因不明，他的心思，連先帝也是未曾琢磨透徹。
    我更是不在意，因為小女子我將要開始逃婚大計了。
    ……
    臨近傍晚，殘陽伏青燈。
    小狐狸火急火燎地跑到我房中，抹了額前的汗，就開始道出全盤大計。
    他言語速度而清晰，我也不敢落下半個字。抗旨逃婚的戲碼，演起來可容不得一點馬虎。
    大計是這樣的。我按兵不動，等入了夜，大作聲勢的迎親隊伍全數到達府前之時，小狐狸會派人做一些亂子，我趁亂從後門逃走。那時小狐狸安排好馬車就會在那裏等我。此後再也不要回頭。
    最後一句是小狐狸的原話。
    聽得我有些冒冷汗。
    眼眶又是酸酸的。
    我深吸一口氣，對小狐狸說：“小狐狸，我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他驚奇地睜大好看的眼睛，輕輕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說：“恩……你覺得呢？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間。我說的，別人說的都不算。二哥先前的確想錯了，這樣看似順理成章的喜事，居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合理。不過，還是那句話，在你一念之間。”
    “嗬嗬。”我搖頭，笑自己怎麼臨事就愚笨了，“沒事。一切都會沒事的。”
    此時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隻好奮力擁抱他。
    “這麼大了，還撒嬌啊？”他說。
    “恩，撒嬌。”我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說。
    “……”
    ……
    然後接下來我把一堆要幫我梳妝換衣的人都鎖在門外。任他們敲門踢門，我死都不開。
    然後自己開始畫妝。
    不出一盞茶，我就把自己畫成了猴子。
    對著鏡子沉默半晌。
    洗臉。
    畢竟喬裝打扮，不是去奇獸園蹲籠子。
    磨磨蹭蹭。
    自己折騰自己，折騰了半天，都是因為緊張吧。長這麼大，哪裏逃過婚。不像某些人那麼有曆練，逼婚都幹過。
    最後還換上了嫁衣，自己欣賞一番。雲紋繡鳥，大片濃烈的紅色，風過便是輕紗飛揚，這樣美好的嫁衣，幾個女子沒有在夢中見過，我終究還是沒辦法穿上。不過人不對，衣服也就不對了，沒什麼可惜的。心思纏繞，什麼時候才能遇見對的人啊。
    我對鏡放空。
    遲遲才看見窗外暖光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