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見  VOL.10 若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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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中旬,葉空蟬幾乎已經是不能出門了,發燒也是常有的事情。那芳華也趁機推掉了公司裏的事務來專心陪著葉空蟬,發燒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身體狀如牛的桑果唯一的發燒記憶是十三歲的夏天。安琦,楚朝夕和我一起在池塘邊釣麻蝦,結果我卻失足掉了下去。結果安琦隻是哭著找大人救我,而大我們兩歲的楚朝夕已經跳了下去把我從水裏撈出來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楚朝夕不會遊泳,幸好水不深和大人們來的及時才救了我們倆的一條小命,為此我發燒兩天一夜,不停的叫著媽媽。多可笑,我三歲的時候就沒了媽,有人說因為我和一個小孩同時落水了,但是我媽卻因為救對方而淹死了。可是,那是我媽不是嗎?為什麼救的人不是我?還是她根本就不愛我,我畢竟是偷情的孽種。
    我依舊往返於葉家與藝大之間,也從沒有表示說要照顧葉空蟬一類的。周末放假也約了安琦,或者俞理。我和安琦交往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我有一次打電話給外婆說安琦獨子一個人在外麵打工的時候還被外婆給臭了一下,說安琦才失去兄弟沒多久,怎麼不多看著她?我鬱悶,為難的是我們不住一塊,又不是一個係的。沒事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她就說忙,我能有什麼辦法,而且她做的決定都是很難做改變的。
    所以這個周末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安琦說在哪裏打工,我和俞理去光顧。安琦說了店名,我就約了俞理。一家衣飾點的導購,不過因為店夠高檔的緣故招聘的條件也夠高,工資待遇也挺可觀的。
    “你不是說,才找了一份家教,怎麼又在這兒?”前幾天明明聽她說在給一個高官子女補課的。
    “是啊,那是晚上的工作,這樣錢才夠用嘛。”安琦歪頭無辜的笑道。
    “那好吧,不要太辛苦了。錢實在不夠用的話我可以支援的,別忘記了,我可是一大款。”我眨眨眼得瑟道,記得以前安琦說要傍著我著大款了,現在有機會了,又因為一些原因不在一起了。安琦攬著我的胳膊曖昧的笑道:“得了,小土財主,我先工作了,不然要挨罵了。”俞理那小妮子竟然捂著嘴偷偷的笑。
    出來店門,俞理說每個周末她那表哥大抵都會在遊樂場那邊畫摩天輪,然後就拖著我去瞻仰她表哥的光彩。可惜的是,月光學長似乎給自己放假了,不在。我準備幸災樂禍的數落這個妮子卻在人群中看到了十分引人注目的藍顏和他的兒子。我死命的揮了半天手,才讓那廝注意到,擠到我們身邊來。俞理那雙眼都望直了,沒辦法,藍顏的人格魅力是無限的,到哪兒都大放光彩。我趁機奪過那小美人親個不停,我相信,這小不點長大了,肯定比他爸禍害人。
    藍顏淡淡的說:“沒想到你也會來逛遊樂場,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隻會逛百貨公司呢。”
    我嫣然的朝著小不點一笑,喜歡博得他的好感。隨後才對他爸說:“藍顏sir,現在看出你的眼光有問題了吧,我們能比一般女孩子嗎?對了,我旁邊的是我們係的係花俞理。”
    俞理特靦腆的低著頭道:“你好。”藍顏也點頭說:“我是桑果的朋友,藍顏。”
    “藍顏禍水的藍顏。”我急忙補充道:“你得小心點啊,俞理。再說了,他不是我朋友,是我姐的朋友。”
    藍顏白瞪了我一眼,我才轉移話題道:“藍顏sir,我怎麼逗你兒子你兒子也不說話呢?”
    俞理說是嗎?也幫忙逗著他玩,誰知道他除了怕痛之外幾乎就沒啥表情。甚至連叫都不叫,看的我和俞理麵麵相覷。
    “喬喬是腦癱患者,所以還不會做說話。”藍顏淡漠的打斷我們的話道。我們噤聲,良久,我們才唯唯諾諾的說:“對不起啊……”
    “算了,這又不關你們的事情,對了,桑果,上次我見你們在醫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是你姐……”藍顏遲疑的問。
    我一頓,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是空蟬姐啦,得了腦癌,還是末期的。現在她媽不讓她住院就找了家庭醫生自己留在家裏照顧她。”
    藍顏沉默的從口袋裏掏出煙,找了一角落又默默的吸了起來。這次我隻是抱著喬喬對俞理說我們到別的地方走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事情,但是一定非常的沉重讓人無從說起吧。
    俞理拉拉我的袖子撅嘴說:“怪不得到現在也不見你談男朋友,原來認識了那麼正的男人啊。”
    我掃了一眼那位非常正的男人搖頭道:“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聽說他以前是我姐的男朋友。”俞理了然的點頭道:“所以你姐發生了那種事情,他一定很難過。”
    “那你正好可以有機可乘,別說你不喜歡他哦,我剛看你眼都發光了。”我調侃的笑著。
    “是是是,我就是喜歡又怎麼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說隻能男追女。桑果,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俞理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麵的摩天輪前說:“我們就坐這個吧。”真是個小騷包,唉,現在的女生喲,膽子是一個比一個大。
    我笑著趕上去道:“你以為這孩子是在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雖然沒見過,但是他肯定是有母親的吧。”
    俞理聳聳肩,一屁股坐上去道:“不過他也真夠可憐的,這孩子這麼好看,竟然還是個白癡。”但這就是人生啊,不可能事事都非常的圓滿,順著自己的腳步走,而作為旁觀者的我們不知道自己也是其中最為可憐的一個。
    熟睡中的葉空蟬就像是一個無罪的天使,我做床邊上望著她一房間幾乎滿滿的擺著的毛絨玩具。想起這麼久來,我進入這個家以來,一直都沒送過一件像樣的東西給她。我對她的感情似乎一直是若即若離的,淡淡然。
    “妹妹,我渴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空蟬已經蘇醒,半張著嘴巴說的。她的膚色已經不是開始的半透明的顏色,開始慢慢的變黃。好像初次見她的時候我還羨慕那芳華有個像是神仙一樣的女兒呢。我摸摸她的頭已經沒有在燒了,於是笑著說,好,我給你倒水。最近好像笑的特別多,明明不是很開心,腦子卻命令自己一直在笑。
    卡司已經好久沒來看她了,但是空蟬最近也沒有提到卡司的事情,她似乎在很努力的想起些什麼。我把水放到她的手心,問,你在想什麼?
    她很純美的笑道:“我在想我這一生前二十多年是怎麼生活的。”我一怔,覺得她這句話說的太正常了。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驚訝道:“你還知道你多大?還記得以前的事情?”葉空蟬點點頭,露出困惑的表情,隨後又說,妹妹,我困了。
    我回房的時候路過那芳華的房間,她正挑燈夜戰的閱讀公司的卷宗。孩子難道對於母親就不是天嗎?難道自己的孩子對於自己像是生命一樣的嘛?我恨那個女人,記得曾經我一個同學說和家人看到一則母親救落水孩童的新聞,那個同學說,他的家人當時就覺得那個母親是個畜生,自己的孩子不救去就別人的孩子。畜生,我低低的念叨,畜生。就算她讓別人記住了她,卻讓自己的孩子懷恨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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