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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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園。
好久沒回到這裏了,自從十年前一別,竟有那麼久的時間不曾到過這兒。
不過,現在到來也好像不遲呢。這麼好看的桃花,嗬。
柳如煙自小便喜歡桃花,甚至於到了癡迷的地步。
桃花的花期一般都在三、四月,但據說,在七月十四日,也就是柳如煙出生的那天,全城的桃花竟在一瞬間都開放了,那盛世繁華的樣子,也隻有看過的人才說得出那種豔麗。
可是,在那一天,卻也有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那個人,是大慶最有名的占卜師。
據說,這個人行蹤不定,可遇而不可求。
但那一天,他卻突然出現了,出現在丞相府。
道士不顧柳丞相喜悅的心情,說著煞風景的話,“柳丞相,這個女嬰,留不得啊。”
一句話,震驚全場。
“你。。。你居然敢這麼說我女兒。”柳丞相氣結,“來人,把這個人拖出去打。”
但當來人道清身份後,卻由原先的憤怒轉為恭敬。繼而請他到房間細說。
“大師,您剛說這個女嬰留不得,是何原因。”
“柳丞相,本道昨夜夜觀星象,發現帝王星旁的紫熏星異常明亮,便知今天一有重大的事要發生。果不其然,貧道剛一到汴京,就聽聞丞相家喜得女兒,並且全城桃花一夜開放,此乃大凶之兆啊。”
“本相愚昧,請大師明示。”柳丞相的心都掉到嗓子眼了,生怕這個道士的一句話,便把自己的女兒打上死亡的符號。
“柳丞相,天上的紫熏星便象征著您剛出生的千金,若貧道沒算錯,這女嬰將來必定會覆了這天下啊。”
“可是大師,這娃兒隻是一介女流,怎可能會……”那句話,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怕給女兒帶來殺身之禍。
“這女嬰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貧道敢說,在令千金25歲之前,必定有人會為她而覆了這天下。丞相,您要知道,保一人而負天下,殺一人而保天下啊。貧道請丞相權衡輕重。為了這大慶,望您好好考慮。”
“可是,大師,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便殺死在繈褓之中。這個娃兒,我會好好看管,絕不會讓她危害到大慶的。若,以後她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我會替她贖罪的。”可憐天下父母心,此時的柳丞相,選擇了保一人而負天下。
“唉。丞相有所不知,這桃花在一夜之間突然開放,必定有它的理由的啊。”
那道士歎了口氣,似乎也早知道柳城不可能會對女嬰下手的。
“大師,可否道出其中一二?”
“桃花,其實是一種寂寞的花啊。它為動情之人生,為傷情之人開。這一樹的桃花,注定這女嬰的一生,必定會唱盡一曲芳華淒哀。今天這一席話,望丞相能聽得進去。如若丞相真的下不了手,這大慶,一定會因這娃兒滅亡的。”說完這席話,道士拂袖而去,留下柳丞相獨自一人在房間裏。
“若真的是這樣也罷了。這娃兒,一定不能夠有事啊。”柳丞相終究還是不忍心。
柳丞相走到女嬰出生的房間,看著她恬睡的臉蛋,雖還隻是出生不到一個時辰,那容顏,卻勝過任何人。柳丞相微微歎了一口氣。
“老爺,您來了。剛剛那道士……”張怡關心地問道。
“夫人請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柳城鄭重的承諾到。
若他知道他今天的一個決定,會讓以後的大慶百姓得到怎樣的後果,不知,還會不會做出現在這個決定。
“嗯,我相信你。老爺,你說,這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張怡問道。
“嗯……”柳丞相沉思了一會兒,“不如就叫如煙吧。”
“如煙?芳草天涯人似夢,碧桃花下月如煙。好名字,就叫如煙吧。”少婦微微笑了下,那絕色容顏,注定柳如煙長大後也必定是一個大美人。
“煙兒啊,以後你可要乖乖的聽爹爹的話哦。”
小小的柳如煙微皺了下眉,似乎是對少婦的回答。
這一天,丞相府發生的事,柳城把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打點好,不會有人透露出一丁點的信息。當然,這事連柳如煙也不知道。
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啊。
柳城最不想別人知道的,卻還是被一個人所知道。
而那個人,便是柳城的二兒子,柳如煙的大哥。
沒有人發現,在柳城和那個道士說話的時候,柳序會剛剛好在屏風後聽到他們的對話。
卻也因為這個,所以柳序自小對柳如煙異常疼愛。他不想自己的妹妹背上負國的名號。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寧願自己替妹妹去做。他寧可自己被天下人所咒罵。
然而一轉眼便過了十七年,柳如煙也早已長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柳城和柳序,雖為她高興,卻也擔心。
擔心那一天會到來。擔心柳如煙真的會做出對不起當今天下的事。
即便如此,這些事,他們也都未對柳如煙說起。他們希望這些事,可以永遠地埋在他們的心裏。
然而這注定的未來,豈會隨著幾個凡夫俗子的想法而改變。
既然已經注定了的命運,又怎會改變呢。終究隻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即使是柳如煙那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性子,卻也不得不聽信命運的安排。
時光飛逝,往事如煙滅。
柳如煙繼續欣賞著這滿園的桃花,絲毫沒發現有人走近了黎園,更沒察覺到有危險的氣息一步步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