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主，找到獨孤小姐了。”
    “……”
    上官頓了頓，道：“獨孤小姐無大礙，公孫先生已經在看了。隻是……屬下們並沒有發現蒼意和月夕，隻發現這些……”
    “……”龍寒空掐了掐鼻梁，接過上官手上的東西。
    是幾節用過的針管，還殘留著，和黑色的竊聽器。
    “已經派人去化驗了，這藥水的成分，隻是結果還沒有出來。”
    這時，月夕小跑過來。
    “龍主，獨孤小姐醒了。”
    還是沒有找到蒼意，龍寒空心裏也沒底，原以為這是獨孤家的療養院，如果這件事是伊曼幹的，那麼蒼意必然是在這地下一層，如今看來是發生了什麼。
    “龍主。”
    上官推開門，龍寒空走了進去，一樣是四四方方封閉的空間，伊曼靠在床頭，抱著被子，臉色灰敗，眼神空洞。
    “公孫，伊曼怎麼樣？”
    這是龍寒空下到地下一層開口後的第一句話。
    公孫低聲道：“輕微的骨折，被注射了大量的鎮定劑，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情緒很不穩定。”
    龍寒空擺了擺手，示意了解。
    應是覺察到龍寒空走進來，伊曼轉過身，直直地盯著龍寒空，眼睛裏是種莫名的情緒。
    隨即，輕輕地哭了出來。
    “哥哥……蒼意……”
    快步走上前，將伊曼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都知道的，都知道。”
    同時，揮了揮手，讓上官他們先退出門外。
    伊曼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把推開輕拍著她的龍寒空，眼睛紅紅的，淚痕楚楚，甚是可憐。
    “你知道什麼，那是我哥哥，是我哥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他，又是因為我，因為我……”
    “伊曼。”龍寒空扶正伊曼，擺正她的臉，“看著我，我是龍寒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的，我什麼都可以解決的，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我們才能救蒼意。”
    “龍寒空……？蒼意？哦不，是我哥哥，是獨孤伊驀，他叫獨孤伊驀！”
    ……
    龍寒空握著門把手，消化著從伊曼口中得知的那些過往，冷靜了片刻，長歎了口氣，推開門。
    門外，上官等人恭敬站在走廊裏等候。
    “上官，動用四大家族的力量，不惜一切給我把蒼意毫發無傷的帶回來，也不必保密。還有，公孫去查那針管中的藥劑，必要時聯係國外黑市的幕後，盡快配出解劑。伊曼睡著了，帶回去好生照顧。至於花朝……”龍寒空看了眼低著頭的月夕，“找到之後，也先帶回來再說。”
    “是，龍主。”
    伊曼冷靜下來，講的很具體，可龍寒空回憶不起來，一絲一毫都回憶不起來，那些從伊曼口中說出的過去，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但蒼意是不同的，本性有些冷清的蒼意對伊曼的好，對自己有意無意的親近和疏遠，還有對自己的身份絲毫也不好奇，對發生那些不和常理的事也不在意，而那句無意中的“小軒轅”也正是他和姚政愷一起回去鍾離本家，希望借由鍾離家最為完備的資料庫，查出些什麼。
    當年獨孤家的意外，鍾離玉的死亡，獨孤晨變成植物人至今也沒有蘇醒，以及獨孤家少主的死，都沒有給龍寒空留下什麼印象，在獨孤家支離破碎的是偶，隻是借著多年的情分，照顧著伊曼。大家族裏的爭鬥，千百年來都未停止過，而他也就錯過了獨孤伊驀。那個對他而言，無比重要的獨孤伊驀，而如今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蒼意……但這一次不同了，蒼意，他愛定了。
    還要向他討回自己被他封藏的記憶，還要把握他的現在，還要擁有他的未來呢。
    坐在車後座，繼連著好十幾個小時的高度的神經緊張後，龍寒空閉著眼睛小憩。
    “龍主。”
    “恩。”
    “是第五家的電話。”
    “第五悠然？”
    “是的。”
    龍寒空接過手機，沉默著並不說話。
    “龍主，老頭這裏先給您賠不是了，小輩們不懂事，您千萬大人大量……”
    “說重點。”打斷了第五悠然的喋喋不休，龍寒空揉了揉太陽穴。
    “您要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不多廢話，龍寒空聽完後，對前座的上官命令道：“立刻掉頭，讓公孫先送伊曼回去。”
    驅車直到第五家在鬆洲市的別院，幾年不見的第五攸然依舊精神，雖是滿頭銀發，白眉白須，不過看得出這位百歲多的老人身體稱得上硬朗。
    但是，所謂“悠然”，此刻站在宅子的大門口，左手拿著手帕，不是擦過額頭的汗水。直到龍主下車，快步迎了上去。
    “龍主，都是老頭管教晚輩無方，有什麼事就怪在老頭這吧，您千萬別……”
    “好了，別廢話，帶我進去。”龍寒空顯然是沒有那麼多耐心，聽這龍頭磨嘰，徑自往裏走去。
    別院大廳，華風帆坐在一旁的紅木椅上，手捧著青瓷茶杯，麵色不佳。
    “這是……”龍寒空側過身，問第五悠然。
    “唉，龍主您別怪罪，這是我最小的外孫，太強了，喜歡演戲就進的娛樂圈，他父母都是搞藝術的，加上家裏寵著，也就答應了。”
    這邊，華風帆站起身來，恭敬地朝著龍主鞠了個躬，說道：“龍主，請跟我來。”
    一同上了二樓，跟著華風帆走向最裏的房間。
    “龍主，我喜歡沈蒼意，我不知您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喜歡他，所以……”他忽然停下，擋在路中。
    龍寒空麵露不耐，但還是耐著心接道：“蒼意變成這樣，和你也脫不了關係，楊鵬和弄不弄死，蒼意是不介意的，但林畫知會怪到蒼意頭上。而且，你救不了他。還有，讓開。”
    身後的上官走上前，攔下華風帆。
    轉動門把，蒼意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房間中央的床上，安靜卻不美好。
    這一瞬，龍寒空覺得心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