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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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嬈長這麼大,即使有委屈有難過,卻幾時受過如此的羞辱?呆愣了片刻,顧不上許多,林雨嬈反手一巴掌將麵前囂張的丫頭扇翻在地。
“你!你!”盧晶氣得幾乎暈厥,“還不把這個下三濫的野女人給我摁起來!”幾個粗使太監恍然回神,呼啦啦上來好幾個,抓胳膊的、抱腿兒的,把個林雨嬈摁跪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盧晶走上前去,雙手左右開弓照著林雨嬈的臉就是一陣狂扇,隻打的林雨嬈滿眼都是小星星,臉上已麻木無覺,隻是燒燙難當,嘴裏甜腥一片。
巧叮、小慶子見狀哭叫著甩開擋住的家丁,衝上來跪抱住盧晶的腿不斷求饒“王妃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王妃是菩薩般的人,手下留情呀!求求您了!”
屋中巴掌聲哭喊聲鬧騰一片,螢婉理理頭發,整整衣衫,徐徐起身走向鬧騰的人群。
剛走入眾人的視野,悠閑的表情立刻變得焦慮不安“王妃!王妃不要再打了!丫頭小不懂事,觸犯了王妃可慢慢調教。打壞了她事小,王妃您氣病了可就事大了!王妃,螢婉求您了!”說著便跪了下來。
盧晶手也確實打累了,見螢婉求情也就順著坡下了“妹妹怎麼替這麼個下流種子求情?罷了,今兒看在妹妹的份上就算了!”轉頭麵向已經有些遙遙欲墜的林雨嬈“今兒頭一回就饒了你,算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告訴你什麼叫規矩!從那麼個阿雜地方出來,別把王府都給我弄得烏煙瘴氣,出去出去!”盧晶說罷厭惡的轉過身,背對著林雨嬈甩甩袖子,猶如在驅趕野狗。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蘭軒閣的,林雨嬈隻覺得頭昏昏沉沉,臉上火辣辣的疼。忽而一片冰涼,清涼舒潤的感覺迅速沁入心田,難受的感覺頓時清減了不少。睜開眼,隻見巧叮和小慶子二人頂著包子似的眼睛一麵用冷巾給她敷臉,一麵擔憂的看著她。
“行了,行了,沒什麼!這下舒服多了。快去鏡子裏瞧瞧,你們的樣子可真難看啊,嗬嗬。。”嘶—嘴角一動,扯得林雨嬈整張臉都疼,連帶著頭也疼了起來。
“主子!”巧叮哭跪下身子“主子,都是巧叮不好,是巧叮忘記囑咐主子在沒有封夫人之前,在王妃麵前不得稱呼自己為‘我’,要稱名字或奴婢。主子!是巧叮把您害成這樣,請主子狠狠責罰奴婢吧!”巧叮已然泣不成聲,小慶子也在不斷磕頭。
“行了!你們就別再折騰我了,已經夠疼了!快起來!快起來!她看我不順眼,要撚我的錯總能撚出來,過了今天不就好了!反正以後我橫豎不出門就完了!多大的事兒!行了行了,都過去了!這個毛巾敷得舒服,換個涼的,再來一塊兒!”林雨嬈強忍著難受勸慰著兩個跪在地上慘兮兮的人兒。
頭有些暈,林雨嬈躺在床上半夢半醒。臉上陣陣涼意傳來,林雨嬈知道是巧叮和小慶子在不斷的換著毛巾給她冷敷著。有人心疼照顧的感覺可真好!
又是一覺醒來,天已經微微暗下來。林雨嬈自覺已經舒服很多。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臉,還是有些麻疼,不過似乎已經消腫的差不多了。“哎!我怎麼這麼倒黴呀!”林雨嬈心下哀怨,“不過和當妓女比起來,這可是已經強太多了!”林雨嬈回念一想點點頭,頓時覺得鬱結的悶氣也消散不少。
“什麼光景丫頭就睡了?你可真會惹事兒啊,頭一天就把王妃的貼身丫頭給打了?”暮燼汐懶懶的聲音由遠及近,林雨嬈心下一緊,迅速轉身背向裏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
原來在女人心裏,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到底是和別人不同的。“你緊張個什麼勁呀!”林雨嬈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
“怎麼?打了人脾氣還這麼大,連本王來也不待見了?”暮燼汐走至床邊坐下,語氣中並無半點責怪的意思。伸手想掰過林雨嬈的身子,卻發現她執拗的朝裏,怎麼也不肯轉過來。“丫頭的脾氣可得改改,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本王如此無禮的人呢!”
“王爺來了,王爺萬福!”到外間換水的巧叮一進門見暮燼汐坐在床邊嚇了一跳,手中的麵盆差點兒跌落。
“免了!你們怎麼伺候主子的?這都什麼時辰了,也不伺候主子進食,任由主子就這麼躺在床上。第一天就惹了王妃生氣,說吧,如何責罰?”暮燼汐語氣淡淡的冷冷的,聽著卻叫人不寒而栗。
剛進門的小慶子和著巧叮嚇得慌亂的跪倒地上。
“不關他們的事兒!幹嘛要責罰他們?”擔心暮燼汐處置他們,林雨嬈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
林雨嬈的過激反應引得暮燼汐好笑的轉過臉來,在看清林雨嬈的刹那,笑容在唇邊凝結成霜。
林雨嬈嬌嫩的臉上道道指痕丘壑般密布,嘴角還留有幹涸的血漬。眼睛卻瞪的大大的仍是那麼清澄透亮。
暮燼汐的心似被誰擰了一下,他眉頭緊皺,抬起手輕拂過仍舊有些凸凹不平的臉蛋,怒氣驟然上衝,抓起林雨嬈的手就準備走。
“哎!哎!疼著呢!去哪兒呀!”
“是誰打的,你就去打回來!本王陪著你!”
林雨嬈心下有些感動。原有的怒氣已然消失不見。其實剛才在床上輾轉反側靜下心想想,自己不過是小三,擾亂了別人原本的幸福生活,破壞了別人夫妻間的恩愛,被打兩下。。。也就算了吧。如果此時還趾高氣昂的帶著別人的男人去打原配夫人。。。換作是自己,情何以堪。
“算了,我並不想破壞您們的夫妻感情,上次的一夜情實在是我被逼無奈,況且我也不知道你已經娶妻。你現在帶我逃離狼窩,我十分感激。不然我就在你府裏當個丫鬟吧!以報答你的大恩。”
“丫鬟?”暮燼汐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雨嬈“是你今天敬茶的時候王妃說什麼了?”
林雨嬈避開暮燼汐的眼光搖了搖頭。
暮燼汐沉思片刻,“是本王的疏忽,回來匆忙,沒來得及給你名分。小慶子!本王現在就封你們主子為花夫人,去知會一聲!”
“等等!”小慶子得令高興的起身便要走,卻被林雨嬈急急的召喚定在當場。
“王爺,不要!我。。。隻想做個普通的丫鬟,請王爺成全!”林雨嬈的道德觀不允許她破壞別人的婚姻,即使心中酸澀,拒絕的話還是衝口而出。
滿屋子驚訝的眼光灼的人眼睛生疼,四下一片死寂。林雨嬈示意巧叮帶著眾人回避,片刻間,屋中隻剩下她和暮燼汐兩人。
“我可以叫你暮燼汐嗎?我的名字不是翠花,我姓林,叫雨嬈。林-雨-嬈。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林雨嬈緊抓住暮燼汐的目光不放,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夠心平氣和聽她說完。
溫婉的聲音娓娓道來,林雨嬈不知道為何如此信任眼前之人,將自己的過往毫不保留全盤托出。不僅包括自己的身世、穿越、遭遇,也暢談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愛情觀,越說越起勁,完全忽略了這樣一個古代的男人是否能消化。滔滔不絕了將近半個小時,林雨嬈幹咽了一下,終於結束了慷慨激昂的演講。
暮燼汐是個很好的聽眾,從頭至尾沒有插過一句話,靜靜的聽完林雨嬈的話,眼裏滿是複雜。有驚訝、有同情、有疑惑、有質疑。。。最後卻轉為一片黯然。
“故事很好聽。。。你的腦袋瓜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真多!說了這麼多,就是不願意做本王的侍妾對嗎?你寧可做個丫鬟也不願做本王的夫人!”暮燼汐似乎越說越氣,已然忘記眼前的人還滿臉是傷。起身緊了緊拳頭,看了林雨嬈一眼,深深壓下心中的憐惜,轉身拂袖而去。走至門口腳步略頓,“本王。。。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