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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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標誌性建築----富豪大廈第29層,企劃部部長室。
“林雨嬈!你的腦袋裏是被灌了水泥嗎?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你完全不是一頭人,你是一個豬呀,是豬!”
幾乎完全禿頂的企劃部部長情緒那是相當的激動,操著上海普通話的口音,聲調抑揚頓挫。滿臉橫肉呈波浪性滾動。在頭頂精心盤了一圈並以發膠固定的長發隨著腦袋過於頻繁的振動,硬梆梆的成條狀稀稀拉拉垂了下來,露出油光發亮的腦門心,如同超現實主義派另類藝術台燈。
林雨嬈被部長的暴怒嚇得往後一個哆嗦。木然抬頭,正巧對上部長的拉風造型。林雨嬈此刻真想爆笑,卻又沒這膽子,臉上扭曲的表情十分怪異。隻得又重新垂下頭去,咬緊下唇,雙肩微抖,忍得異常辛苦,連眼淚都逼了出來。
“哭?哭有什麼用!這是連豬都想得明白的事情!一個樓盤二十八棟樓房、加上綠化、配套。。。整個工期4天?你是怎麼寫上去的呀!你以為你是誰,超人?外星人?你真真奧特了啦!”部長的手不斷拍打著桌麵,娘娘腔的聲音震耳欲聾。
地板有些微微震動。抬起頭,林雨嬈極力擺出一幅深刻領悟、痛改前非的聳樣兒,剛想解釋一番,又被部長野蠻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用解釋!我不需要任何解釋!這份報告要是出去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你知道我們公司要因此賠償多少錢嗎?就是把你渾身上下所有的零件一個一個拆下來拍賣也不夠零頭!幸而被我們偉大的、寬容的總經理發現了,也沒有多加追究。否則不光是你死,我們全部的人全要跟著活埋,活埋!”部長情緒失控,歇斯底裏,聲音已然分叉。
全景落地窗上玻璃有些晃蕩起來。林雨嬈不著痕跡的向後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直到站在被認為是完全安全的距離內,才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那張可憐兮兮的臉準備慷慨激昂立下新一輪的革命誓言。
“什麼都不用說了,去把企劃書重新做一遍。再錯一個字,我就將你從這裏直接扔下去,扔下去!”
終於結束了!林雨嬈忙不迭的點頭哈腰,淄溜一聲竄出部長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隔壁秘書科的磨人精老處女逮住。
“你這腦子成日裏都在想些什麼?燭光晚餐?ooxx?虐待?雙飛?我拜托你工作的時間就好好工作!”老處女留著長長指甲的食指不斷點戳著林雨嬈的太陽穴,戳得她的頭那是前點後晃。
時鍾指向十一點,總算,酷刑完畢。林雨嬈將企劃書抱在胸前,灰溜溜的走出辦公室,結束了這連一句台詞也沒有的舞台劇。部長、老處女堪稱最佳男女主角,簡直是聲情並茂。而自己呢,太陽穴上密密麻麻的指甲印,有的已經拱起了紅苔。可以評上最佳配角獎吧!或許最佳道具獎?
“老處女、死變態!”林雨嬈站在電梯間抬起手輕輕摸著太陽穴上的凸起“我這麼純潔的宅女一枚,居然跟我說ooxx、虐待、雙飛。。。靠!您老的腦袋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呀!難怪沒人要!”林雨嬈鬱悶的吸吸鼻子。
“難道就不允許人犯錯嗎?誰叫你們讓我一個人趕這份企劃書,不眠不休一幹就是4天!這不是欺負人嘛!”林雨嬈心裏嘟囔,嘴上卻什麼也不敢說。哎!人生不是那麼容易地!
“叮”的一聲,紅色熒光數字顯示29。電梯門開了,裏麵空無一人,林雨嬈如慘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拖著腳步走了進去。
沒好氣的按下數字10,電梯門在眼前一滑而過,優雅的如同王子在邀約著華爾茲的舞伴。
頹廢閉上眼等待電梯下行。半響,電梯卻無半點反應。2秒後,隻聽“叮”的一聲,電梯門又打開了,仍是林雨嬈孤零零的杵在那兒。
無奈,歎口氣,林雨嬈再次關上電梯的門,可是靜待兩秒門又開了,電梯仍舊是一動不動。
林雨嬈氣悶的將門關了它又開,關了它又開。。。直到林雨嬈滿腹怨氣終於爆發出來“連你也欺負我是吧!老娘今天還非坐你不可了我!”說著,使勁兒踹了一腳光潔如鏡麵般的電梯門,再次狠狠的摁下電梯門開關。
這一次,電梯門果然沒有再打開了。
林雨嬈凶神惡煞的指著電梯“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是叫欠揍呀!”
電梯緩緩下行,熒光燈剛顯示27層,電梯就走走停停,磕磕巴巴,最後幹脆罷工不幹了。
林雨嬈摁摁開門沒有反應,摁摁關門也沒有反應,摁摁別的樓層,各個樓層的按鈕忽然覓紅燈般閃爍跳躍起來,顯得格外詭異。
“今天我怎麼這麼倒黴呀!”林雨嬈發自肺腑的哀號在電梯小小的空間中環繞。
“好電梯,乖電梯,剛才踢你是我不對,我是小人,欺軟怕硬,就別生氣了哈!要是您老實在走不動了,請將門打開,我自個兒步踱下去!”停下撫摸電梯門的手,林雨嬈滿懷期待再次摁了一遍電梯內設置的各項按鈕,依然無效!按警鈴,連哼也沒有哼一聲。摸摸身上,手機也沒帶!怎麼辦?被關起來了!
正在懊惱萬分之際,電梯突然又向下運行起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唔哈哈哈。。。”林雨嬈得意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顯露出來,卻突然發現電梯向下越墜越快,越墜越快,已然演變成了自由落體。所有的燈光驟然全部消失。漆黑一片中隻聽得林雨嬈殺豬般的慘叫。
“啊!救命呀!我幹嗎非得坐你不可呀,我錯了還不行嘛!給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