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海西岸 雲崖五國 第五章 成為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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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癡可把我害慘了,眼見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上來,我越是摸不清方向,如果我坐在地上大哭是不是會引起軍隊的騷亂?但我的肚子真的好餓,我想吃又大又圓香噴噴的饅頭,還想吃油膩膩的雞腿,尤其是上麵那一大塊滴著油水的金黃金黃的雞皮,酥脆爽口,入口即化,唇齒留香,真是太美味了。
想著想著我更餓了,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哪個朝代,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版圖和現代的一不一樣,也有可能我已經穿到外太空了,這些還沒弄明白我卻弄明白了這裏的食物很美味,饅頭比家鄉的香甜可口,雞腿比家鄉的爽滑鮮嫩,所以肚子也極容易餓,我要吃!隨著自己的意念,嘴巴還向前咬了一口無味的空氣。
忽然看見前方火光四射,人聲也嘈雜起來,篝火晚會?這是沒經曆過任何戰事生在和平年代長在二十一世紀的我的第一反應,於是一個騰空箭步衝了過去,在我的腦海裏我是很大無畏地衝向了一隻在火上旋轉流油的烤乳豬,但後來我才知道我在別人的眼裏也同樣很大無畏,隻不過我是衝向了戰火的前線,衝向了奮勇殺敵的英雄光環。
當我想要一個急刹車掉頭往回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戰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到了我的腳下,敵人和敵人的馬已經嘶吼著朝我衝了過來,我意識到無數冒著火的箭矢正射向清河的軍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是打仗了吧?敵人采用的一定是完美的突襲,不然憑借清河帳下訓練有素的精兵是不會讓對方有可乘之機的,周圍各種喊打喊殺的聲音,我甚至親眼目睹了有人用帶血的鈍器連刺了幾個人的胸膛,野蠻殘酷,但看來襲之人的隊形他們並不敢深入營中,應該是怕驚動了真正的大將,隻敢在營帳外圍耀武揚威,但畢竟是戰爭,稍有差池人頭落地或是終生殘疾,在戰場上我又身無長處,嘴皮子功夫一點幫不上忙,但也不能眼睜睜地坐以待斃束手就擒,我可是從千年之後的未來行走時空穿越而來的足智多謀的現代人,我決定做點什麼,於是我頭一歪眼一邪,就地倒下裝起死來。
“那個人是裝死!我剛才明明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那發呆!”一個騎著馬的人居高臨下地說。
太尷尬了,真是太尷尬了,怎麼能如此不懂規矩又沒有禮貌地揭穿別人的裝死,他們不是在說我,他們不是在說我……我在給自己催眠。
“既然那麼怕死就把他俘虜了,到時說不定不需要什麼嚴刑拷打他就老老實實地全招了,哈哈哈哈……”另一個人的答話聲和歇斯底裏的狂笑聲,讓我感覺這人的口氣很大,而且全是臭的。
都被揭穿了還有什麼好裝的,於是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嘴歪眼斜也一下子被我治好了,順便視死如歸地拍掉了身上的泥土。
“大將,那還有個裝死的,他剛從地上爬起來呢。”又一個聲音傳來。
我回頭望去,他是指著我說的,難道剛才他們說的真不是我?我真是悲啊衰啊不被世界所容啊,這樣也能把我揪出來,於是我也灰溜溜地被他們俘虜了。
這夥人夜襲了清河的軍營,清河一整天沒找到我,應該也不會知道我被俘虜了吧,我呼救無門,還真就束手就擒了,也不知道他們和清河有什麼仇恨,會不會殺戰俘泄憤啊,雖然這是不人道的,但在古代“人道”這詞恐怕還沒成形吧。
他們將又粗又重的鐵鏈一圈一圈結結實實地纏在我的手上,看來你們是不缺鐵啊,我穿得還行,至少沒穿到青銅器時代,不多一會他們將我和其他俘虜綁在了一起,此時除了有火把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喊打喊殺的聲音漸漸被淹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能夠感覺到來偷襲的這一路人馬正在急速撤退。
我們被押解著一路狂奔,雖然腳上沒有被纏上鐵鏈,但手腕上的鐵鏈也足以使我失重了,十幾次都要摔倒,但俘虜們都被綁在一起,我一倒就倒在前後左右的人身上,大家都累到不行,我也隻能強力支撐著自己快點站穩,繼續奔跑。
隨著鐵鏈奏響死亡的節奏,我們仿佛是要無休止地跑下去,沒有人喊停,能夠感覺到的是無論是押解我們的士兵還是被俘虜的我們,內心都是充滿恐懼的,我們怕自己隨時性命不保,他們怕清河的部隊隨時追上來將他們統統斬殺。
戰爭的一大致命之處就是這無聲無息蔓延至你周身的恐懼,那種直麵死亡的恐懼,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都逃不過去,戰爭,直到千年以後的今天仍然沒有熄滅它的火焰,有人在戰火中無辜地死去,有人在戰火中失去親人朋友甚至是一生的摯愛,戰場在我的眼裏無非是泯滅人性,踐踏尊嚴的地方,不知是否需要再跨越一個千年方能止息戰火,亦或者戰爭將成為人類永恒的話題,將是人類終究逃不過的結也止不了的夢魘。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這是瀕臨死亡才能看到的顏色,因為死掉的魚兒才露出這種白,我恐怕一秒也支撐不住了,但腳下仍然在運動,死亡的喘息聲離我越來越近,我才來古代幾日,竟然已不下數次地麵對死亡了,但這次比躺在黃土地上受盡饑寒交迫折磨而死更不如,我的眼前已經浮現出我的死狀,我在奔跑中忽然斷了氣一命嗚呼,而更不幸的是被跟我綁在一起的士兵們,他們還要拖著我的屍體繼續奔跑,但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體重應該比平時減輕了很多。
我口幹舌燥大口喘著氣,嗓子裏盡是血腥的味道。太陽在地平線上慢慢地爬升,卻沒有帶給我一絲關於生的希望,我仿佛要跌入萬丈深淵,也許重重的跌落對此刻的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停!”意識在這一秒漸漸複蘇,有人在我昏迷前大聲喊了一個字,就這一個字止住了整個隊伍的前進也止住了我正在傾倒的身體。
“一隊二隊隨我押解俘虜進宮,其他將士在外候著。”又是那人一聲令下。
進宮?是指皇宮嗎?我是被皇上給抓了,那麼清河他們……是叛軍?清河竟然是叛軍,這個事實真是難以接受,倒不是因為在我心中用美醜來規範善惡,隻是清河如此溫柔善良,是絕對的仁義之士,怎麼會做背叛的事情,所以結論就是——此乃昏君。
一會昏君會來親自審問我們,我才不怕呢,我要力挺清河。
現在已是清晨,霧蒙蒙的,我們大概有二十幾個人被俘,沒有傷勢太重的,大家都垂頭喪氣不說話,隻有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腦袋亂轉到處觀摩,古代建築果然鬼斧神工,看那巍峨群山之中環抱的宮殿,還有威風凜凜地蹲在宮殿上的火麒麟,瞪著一雙大眼睛,像是要憤怒地噴出火來,不遠處傳來流水的聲音,我側目,有溪流從山間冒出,這裏不像我印象中的北京故宮那樣規規矩矩,建在平原上,這座皇宮倒是很有仙境的感覺,群山之間,氤氳霧繞,漫野燦爛的花朵,雕欄玉砌的漢白玉石橋、柱子、拱門,都是那麼地具有詩情畫意,遠處的一座高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上麵就像盤踞著一條蛟龍,十分有靈氣,這昏君還真是會享受,找到這麼一處仙凡共妒的地方建宮殿。
最後我們被帶到一扇厚重的石門前,裏麵似乎有人能看見我們,我們一到近處,就像有機關控製一樣門便從裏麵被打開了,門開的同時從門內散發出來一股腐臭味,不用問,這一定是折磨死不少人的天牢,與這仙境一般的宮殿景色格格不入的天牢,我們被以極粗魯的方式推進了一間囚室,這間囚室我稱它為囚中囚,是在一間石壁囚室中用四麵鐵柵欄又圍了一個囚室,囚室應該是被打掃過,但地麵上和鐵柵欄上的鮮血新舊都有,怕是清洗不掉了。
我們二十幾個人擠在這囚中囚裏就像擠在上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車裏一樣,想轉個身都難。
我往旁邊一看,天,我眼睛睜得老大,對方睜得比我更大,是裴永!
“夫……”
“噓——”
我知道他要叫我什麼,連忙製止了他,被他叫出來那還得了,好的情況他們知道我將軍夫人的“身份”,拿我要挾清河付出點什麼代價,不好的話他們發現我是女人,專門拿出些古代大牢裏折磨女囚的陰損手法來折騰我,我還活不活了啊。
大家都落難至此,我望著他歎息一聲,又把臉轉到另一側,天,我再次大驚,對方愣了一下,也驚懼地瞪著我。
“淫……”
“噓——”
這次時我差點叫出聲來,卻被他製止了,此人正是那日醉醺醺的追我追到清河帳中的大淫賊大禽獸,他看了看我,苦悶地歎息了一聲,眼裏並不是那日色鬼上身的樣子。
我趕緊往裴永身邊靠了靠,離他遠點,他也不再看我。
我們三個都倚靠著鐵柵欄站著,這樣我才能勉強站住,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多長時間水米未進了,我想我很快就會撐不住了。
“叩見陛下!”隻見囚室裏的衛兵們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一個身著金色龍袍的人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與其說他穿著龍袍倒不如說他鬆鬆垮垮地披著一件薄薄的繡著龍圖案的衣服。
昏君就是昏君,都不懂端衣裝正朝綱的道理,於此地而言,這種穿著對俘虜也沒有威懾力啊。
“都起來吧。”他懶洋洋地說了一句,眾人才敢稀裏嘩啦地站起來。
他正好不偏不移地站在我對麵,我們之間三步之遙隔著鐵柵欄。
我餓得捂著肚子,沒心思抬頭理他,不想注意他也不想讓他注意到我。
“唔……好眼熟啊……兄弟!”這皇上端量了片刻忽然大叫了一聲。
我猛然抬頭,“是你!”那個養馬的,還好我當機立斷把後半句咽回了肚子裏。
“咳咳,”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假裝咳嗽了一聲,“把中間那個瘦瘦小小的給我拉出來,我要親自問話。”
我麵有喜色,因為我感覺到他不會為難我的。
“保護將軍夫人!”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衛兵快拉我出去的時候裴永一夥人衝了上來擋在我前麵,我鬱悶,我懊惱,老大拜托你們有點眼力價好不好,看不出來他們這是想給我放水讓我出來嗎?而且讓我很無語的是衝在最前麵用整個身子擋住我的就是那個大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