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蕭殺 第十二章 瘟疫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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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國的君王大赦天下的詔令一下,天上消失的北鬥七星第一日就出來了第一顆。之後每隔七天出來一顆。而君子國,毛民國北齊之國的等人,則被流放到鬱水之北。雖然鬱水之南與鬱水之北僅僅隻有一河相隔,可是鬱水之北土地貧瘠,這些流民過著極為窘迫的生活。
如今蕙雪年方二八,正值豆蔻年華。河水清澈,蕙雪便除了鞋襪將雙足浸在水裏。聽著河水潺潺流過,偶爾傳來一兩聲水鳥的鳴叫,越發顯得此地靜悠遠。河水輕輕的從足間流過,陽光灑在水麵。光影之下,顯得那一雙纖纖白足越發的瑩白可愛。蕙雪拿一把木梳輕輕的梳理著垂肩的青絲,不遠處的荷花無風搖擺而且搖晃的厲害。蕙雪放下木梳伸手掬了一捧水,水麵螢光一閃,赫然出現了一幅十分香豔的影像。荷花蓮葉之下,停著一張竹排,竹排上鋪著一層荷葉,采君赤條條的躺在荷葉上。身體如同鮮嫩的白藕,她眼媚如絲,臉頰緋紅與羿主行那雲雨之事。這一副豔景恰如猛虎嗅薔薇。一絲絲的嬌吟隱隱約約從荷花間穿來,聽得讓人臉紅心跳。蕙雪將手中的水灑下,穿了鞋襪就往林子裏麵跑,卻不料在樹林裏與陸修遠撞了滿懷。溫香軟玉在懷,陸修遠聞得一股馨香之氣,混合著山穀間花木的清氣令人心魂俱醉。“師兄。”蕙雪微微有些惱怒的看著陸修遠:“你怎麼還這麼冒失。”原本皎白如雪的臉上染上兩片紅雲,平日澄如秋水的眼眸中此時也如春雪初融一般脈脈含情。陸修遠忙不迭的鬆開蕙雪,蕙雪也不理他自往樹林裏去了。蕙雪身姿如弱柳扶風,端的飄逸如仙。陸修遠呆看了半晌,回過神來忙向蕙雪追去。
蕙雪自顧自的在林子裏走著,心中卻是煩亂異常。有窮氏的人大膽不拘禮法,像采君這樣行雲雨之事的有窮氏人,自己撞見過多次。由先前的好奇漸漸地變為臉紅心跳。而且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練功的時候師父的影子總在眼前晃來晃去,自己再也靜不下心來。昨日,自己竟然看了師父一上午,晚上做夢的時候居然夢到師父抱著自己在做那種事。今早起來臉上潮紅一片,身體也在微微發燙。“瘋了,真是瘋了。我怎麼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蕙雪口中喃喃低語,“小師妹。”陸修遠跑到蕙雪眼前,“怎麼了?”蕙雪不解的看著此時說話結結巴巴麵紅耳赤的陸修遠:“小師妹,我喜歡…喜歡你許久了。”蕙雪驚愕的看著陸修遠,然而陸修遠卻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這五年,我一直在心裏默默的想你。最近師兄心理麵亂的很如果我,我再不說的話。我會發瘋的,我要和師父說我要和你成親。”陸修遠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陸修遠看著蕙雪,眼神熾熱,這種熾熱讓蕙雪扭開了臉。蕙雪低著頭說道:“陸師兄,待我是極好的。可是什麼是喜歡,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喜不喜歡陸師兄。”“沒關係。”陸修遠握住蕙雪的手,因為緊張陸修遠的手微微顫抖:“我,我可以等。”
紫宸定定的看著樹林,微微一笑。其實這樣也好,陸修遠對蕙雪的情意自己早就清楚,如果蕙雪也對陸修遠有那種情意那樣就再好不過了。以後陸修遠可以替自己照顧蕙雪那麼自己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然而紫宸心中卻升起一種悵然之意,“我是怎麼了?”紫宸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他信步走回了竹屋。晚間,陸修遠向紫宸告乏,向蕙雪一笑就去睡了。但是蕙雪卻坐在燈下愣愣的出神,“怎麼了?還不去歇息?”紫宸看著蕙雪。蕙雪咬著嘴唇,踟躕了一會:“師父,今天下午陸師兄說他想與我成親。”蕙雪不安的看著紫宸,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她希望師父可以斷然拒絕。然而紫宸道:“陸修遠很不錯啊。如果蕙雪願意的話,師父就讓你們兩個成親。”蕙雪心中的期待如同一盆火焰一般被冷水澆滅了,蕙雪看著紫宸,“什麼叫做成親。”紫宸一愣,然後說道:“蕙雪不知道嗎?”蕙雪壓下心中的煩亂的情緒:“我不知道,是像師父和那個女人一樣嗎?”話剛一出口,蕙雪心中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咬一般酸痛難耐。“蘭綺麼?”紫宸平靜的問道,“我和她沒有成親。我隻是和她有了夫妻之實。”他接著說道:“自從蘭綺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對於男女之情,我已心如死灰。”他看著蕙雪:“不過兩情相悅是成親的第一步。蕙雪你喜歡陸師兄嗎?”
紫宸問過自己之後,蕙雪一直在想著這件事。采君抱著自己的小女兒在家中閑坐,“蕙雪妹妹來了?”采君笑著對蕙雪說道,“妹妹別來了。”采君半真半假的說道。“門後麵的劍筒裏麵全是我們有窮族的小夥子送你的畫箭。我們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采君起身用桌上的陶碗搖了一碗水遞給蕙雪,蕙雪說道:“陸師兄想要和我成親。”“那個又瘦又白的年輕人?”采君撇撇嘴:“他長得是不錯,可惜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選男人的話還是我們有窮族的男人最好。”采君真心的希望,蕙雪可以成為自己的族人。蕙雪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水:“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他。”“這很簡單。如果你喜歡他,那麼你做任何事情的時候他會總在你心裏出現,你會在夢裏麵見到他,而且你的眼睛會總是跟著他。”“那麼…那麼怎麼樣才能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如果他也時刻想著你記掛著你的話就證明他喜歡你。”這時,采君停止了話頭:“怎麼,你陸師兄不喜歡你嗎?”“我要去弄清楚一個事情。謝謝你采君姐姐。”
“陸師兄。”“怎麼?”陸修遠看著蕙雪。蕙雪澄澈的眼睛看著陸修遠:“師兄,我弄清楚了我不喜歡你。”陸修遠神色一暗,心中非常酸楚。他說道:“也許你太小。不懂得……”蕙雪踮起腳尖吻了陸修遠一下,陸修遠呼吸一窒,心髒劇烈的跳動著,蕙雪將手放在他的胸前:“你看,你心跳的這樣厲害。這是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對不起……”“我可以等。”陸修遠握住蕙雪的手:“我可以等到你喜歡我為止。蕙雪……”
哀嚎聲從密林外麵穿來,打斷了陸修遠的話。“怎麼回事?”蕙雪疑惑的說道,“蕙雪,你回去找師父,我出去看一看。”陸修遠拔劍斬去兩邊的灌木叢跑了出去。
有窮氏的人聚集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圓圈。陸修遠分開人群走了進去,一個有窮氏的少年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他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塊塊的黑斑。他的頭歪在一旁,旁邊是一堆他吐出來的嘔吐物,陸修遠俯下身子檢查了一番。然後臉色蒼白的起身喊道:“快離開他,將他隔離起來。”“不,不…他還沒有死。求求你救救他。”一個帶著獸牙項鏈的女人撲上來牢牢的抓住陸修遠的衣服,淚水漣漣的說道。“他得了疫病,不這樣做的話你們全族都會染上這種病的。”陸修遠說道,一聽說是疫病,有窮氏的人臉色大變。曾今有一次疫病蔓延幾乎滅了整個氏族。為了避免疫病蔓延到全族,已經有族人尋來柴火準備將還沒有斷氣的少年燒掉,女人抱著少年尖聲叫道:“不許你們碰他,要燒連我一起燒掉吧。”“啊!”采君尖叫了一聲,她退後幾步手指微微顫抖的指著那個女人。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起了幾團淡淡的黑斑,族人們丟下柴火紛紛向後退去。
“不要驚慌。”淡淡的語氣中有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定下來的力量,一個白衣男子向他們走來。“師父。”陸修遠上前對紫宸行禮。“這個少年染上了疫病,您看怎麼處理?”采君第一次看到陸修遠和蕙雪口中的師父,她愣愣的說道:“是,是天神嗎?”紫宸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白光,這光是如此聖潔似乎能消除一切的陰暗,讓驚慌的有窮族人平靜了下來。
紫宸的眉頭一皺,他從河中舀了一碗水令女人和少年喝下。不一會女人和少年的黑斑消失了。少年漸漸醒轉過來,紫宸問道:“今天你去過哪裏?”少年說道:“今早乘著竹筏去對岸和毛民們換了些獸皮。當時口渴就喝了他們的一碗水,結果回來就這樣了。”紫宸起身道:“修遠,蕙雪你們帶著竹筏和我過河看一看。”有窮氏的人自然是道謝不已,采君看見蕙雪看向紫宸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溫柔,眼睛特別的明亮。這樣的蕙雪采君還是第一次見,“難道蕙雪妹子喜歡自己的師父?”
三人辭別了有窮氏人乘著竹筏向對岸駛去,剛一下竹筏。踏上岸時,三人麵前起了濃霧。“咳咳!”蕙雪被嗆得咳嗽起來:“好難聞!”一股難以言語的腥臭之氣刺的陸修遠和蕙雪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疫鬼!”紫宸揮了揮衣袖,濃霧散去了。一群似牛非牛的怪獸在鬱水之北的流民村落上空低低的飛著。鼻子中不斷的噴出濃濃的腥臭的白霧,那一群疫鬼用銅鈴般的眼睛瞪著紫宸。“誰放你們出來的?三青鳥做什麼去了。”紫宸平靜的語氣中有一種無形的震懾力,疫鬼們停止了飛行,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了一會。然後齊齊嘶叫起來,一團黑霧從最遠的君子國村落滾滾而來。一頭特別大的疫鬼出現在紫宸麵前,它粗聲粗氣的說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三青鳥的?”紫宸舉劍指著疫鬼:“你是怎麼出來的。”疫鬼暗暗打量了紫宸一番,覺得自己討不了便宜,便說道:“本來我們在石牢裏麵呆著,後來三青鳥睡著了石牢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我們被關了幾百年,出來透透氣也不過分吧。”紫宸對陸修遠說道:“為師現在教你攝魂禦鬼之法。”
紫宸舉劍齊眉,指點左目眥下又點在右鼻孔之下,聲音清冷:“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疫鬼們看到紫宸施法便暗叫一聲“不好”忙一飛衝天準備逃之夭夭。但是疫鬼們噴出的穢氣如同無形的鎖鏈一般將它們纏在了一起。紫宸劍尖一轉在陸修遠耳後一劃,左手捏井訣,意為關妖。疫鬼們變成一線濃霧刺入陸修遠耳後的傷口。陸修遠伸手向耳後摸去之間耳後的傷口已經結痂。
“自此之後,你就是這些疫鬼們的主宰。你可以隨意的驅使他們,但是更多是要看管它們不得令他們為禍人間。”“錚!”長劍入鞘。紫宸上前去為流民們治療疫病。三千流民跋涉到鬱水之北已不到兩千,瘟疫肆虐之後僅剩不到一千。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似乎是流民之首,他抱拳謝過了紫宸。看著老弱病殘的人民歎了一口氣:“想我君子國當日何等的繁榮,如今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紫宸說道:“為什麼不去鬱水之南居住。”漢子說道:“我們何嚐不想過去,隻是大巫在我們身上下了禁咒。若是離開了鬱水之北,三日之內便會五髒碎裂而死。”紫宸道:“這有何難。”他拔出長劍在地上畫出蛇形的文字,片刻之後。蛇形的文字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慢慢的扭動在整個鬱水之北遊走。“啊!”流民齊齊呼喊了一聲,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以往五髒之中一直存在的沉重感消失了。“好了,去鬱水之南。”紫宸在三國流民的呼喚聲中與陸修遠和蕙雪乘著竹筏向鬱水之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