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聶小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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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采臣的書齋在偏僻的郊外,他讓人在書齋附近選了塊吉地重新為聶小倩築墳立碑。碑立好之後,他祝禱說:“如今將你遷至我的書齋附近,你不用再擔心被妖怪欺侮了!”說完擺上鮮花果品便轉身離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采臣大哥,等等我!”寧采臣望去,隻見小倩肌若流霞豔麗非常。小倩高興的對寧采臣施禮:“如今小倩得以脫離苦海,全靠寧大哥如今為報答大哥的恩情。我願意做個丫鬟服侍您。”寧采臣正色道:“我救姑娘並無半分私心。”小倩神色淒然:“如今小倩是個孤魂野鬼。若是大哥也不收留我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寧采臣沉吟片刻,“既是如此,容采臣先稟告母親再作打算。”
見過母親之後,寧采臣將近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並道:“小倩的處境極其可憐,若不是小倩。兒恐怕早已葬身在妖鬼的手下了。”寧母道:“不是為娘不想收留她,隻是人鬼殊途啊。況且你媳婦還病著呢,這事以後再說吧!”這時小倩翩然而至,對寧母端莊優雅下拜行禮:“我遠離父兄,如今多虧大哥才脫離了苦海。承蒙大哥的恩德願意服侍他照顧她。”寧母初見小倩有些害怕,但是看到小倩模樣溫柔美麗,語氣誠懇。才說道:“姑娘願意照顧我的兒子,我很是高興。可是我隻有這一個兒子還要靠他傳宗接代,不能讓他娶鬼妻。”小倩溫婉的說道:“小倩不敢存有這樣的奢望,您若不信,我就在您身邊早晚服侍您。”寧母點點頭。小倩提出要去拜見嫂子,寧母道:“你嫂子病的昏昏沉沉,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小倩拜謝了寧母,便下廚做飯,穿堂入室的操持家務。天色漸晚,寧母有些害怕,小倩便道:“請您早點歇息。”福了福身子便離去了。路過書齋,她想進去與寧采臣說話,卻又像是在害怕什麼。寧采臣出門道:“進來坐會吧!”小倩期期艾艾的說道:“房中有劍氣,令人生畏。所以一路上不敢與大哥相見。”寧采臣將劍囊掛在了別的地方,便又回書齋讀書。小倩道:“小女小時讀過《楞嚴經》現在已忘了大半,若是大哥方便的話,您教教我吧。”寧采臣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遞與小倩。寧采臣讀至入神處,伸手去拿茶壺。卻發現小倩捧了一壺茶從屋外走了進來,她為寧采臣到了一杯:“菊花決明子茶最是明目,大哥不要看到太晚。”小倩拔下發髻上的玉簪將燈芯挑亮,轉身便飄然離去。小倩早晨向寧母請安,操持家務。怕寧妻顧忌自己,便將飯做好交與服侍的丫鬟送進去。自從媳婦病了之後,家中的大小事少不得要自己一一打理,如今小倩來了寧母覺得輕鬆了很多。到了晚上,小倩便陪著寧采臣讀書,二更左右便離去。寧母很感激小倩,慢慢的竟然忘了小倩是鬼。全心全意的將小倩當做女兒來看,晚上也不忍讓她離去。
寧妻也知道了此事,一日,她將寧采臣與寧母請來。滿目含淚道:“兒自從嫁到寧家,雖然盡力侍奉母親、夫君,隻可恨自己一直病病怏怏的。讓母親勞累夫君擔心實為不孝,如今兒聽聞母親與小倩姑娘相處甚好,而即便是死了也放心了。”寧母也流淚道:“別說這些,先將養好身子再說。”寧采臣握緊了妻子的手:“娘說的對,至於小倩我隻當她是妹子。你不要多想。”
寧妻歎了口氣,讓丫環送走婆母和夫君。便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丫鬟下去後,寧妻試探的喚了一聲:“小倩!”“嫂子喚我何事?”一個白衣麗人出現在房中,婷婷嫋嫋的向自己走來。寧妻強撐著坐起身,小倩忙道:“嫂子仔細身子。”寧妻喘息了半天方開口道:“姑娘的事我也聽說了。姑娘待婆婆和相公這樣好,我真的很感激。”她仔細的打量著小倩,臉上泛起悲涼的笑意:“也許就是命吧,我和夫君的緣分僅僅隻能到這一步了。夫君和婆母對我都很好,隻是我福薄罷了。”小倩安慰道:“嫂子應該凡事都往好處想。”寧妻抓住小倩的手道:“我此生最遺憾的是沒能為夫君生下孩子,我將夫君和婆母都托付與你了,請姑娘千萬不要推辭。”
半年之後,寧妻病逝。寧母想收小倩為兒媳婦,但有怕她對采臣不利。小倩猜到了老人的心思便道:“我與您和大哥相處一年多了,您知道我並不想加害任何人,采臣大哥光明磊落使人敬佩。小倩並不敢想嫁與大哥為妻,能為妾侍給大哥鋪床疊被侍奉母親便也心滿意足了。”寧母道:“你的心思清楚,隻是我怕他無後啊。”小倩道“子女是命中注定的,不會因為鬼妻而無後。大哥有福相,將有男孩三個。”寧母很高興,便讓下人準備喜房和一係列的婚禮用具。采臣回來後,寧母對他提及了此事。這半年相處下來,寧采臣也對聶小倩很有好感,便應允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