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承言出了袁府，就直接來到了芸香閣，很久都沒有來了。
    奇姐親自為向承言安排了一個雅間，命人點上暖身的熏香。又讓人拿來了暖胃的酒菜。
    “奇姐，不用這樣，你這樣倒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將軍不用客氣，奇姐還是那句話，沒有向將軍你，也就沒有現在的芸香閣。”奇姐頓了頓，“而且，將軍最近來我們芸香閣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再過陣子，恐怕將軍就不在這京都之中了。”
    向承言明白奇姐的畫外音，抿了一口酒，“奇姐你真是一個奇女子，若是你願意，你在京城裏擁有的絕對不止芸香閣這片小小的土地。”
    “擁有的再多又如何？最終不過是虛妄而已。”
    “奇姐，我不得不承認，你是為數不多讓我從心底裏欽佩的人，世間能夠像你一樣放得下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將軍言重了，芸娟縱使三頭六臂，不過是女人而已，背負太多，太重，終究是承擔不來，就索性全部丟掉，重新活過。”
    “而且，我努力過，盡全力爭取過，不過能夠敗在將軍手中，我沒有遺憾。”
    “其實東國不是滅在芒國的手中，它是滅在自己的手中。”
    奇姐倚著窗戶，看向雪花深處，一片明媚的潔白。
    向承言看著現在的奇姐，突然發現自己腦海中那個戴著麵具，馳騁沙場的身影已經模糊了。
    東國曾經是一個強國，也許是印證了那一句盛極必衰，後來讒臣當道，許多忠心耿耿的大臣受到禍害，紛紛被誅了九族，就連三朝為官的老將軍也在受盡極刑之後含冤屈死在冷冰冰的牢籠之中。
    戰爭之時，東國的國君才發現朝廷之中已經沒人了，就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突然殺出一個戴麵具的女將，帶兵領將，努力的守護著這片搖搖欲墜的國度。
    最終，定局就是定局，向承言帶兵圍住了她，在遠處看著她身邊的人馬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看著她一個人戴著殘破的麵具，不顧自己的傷口，浴血奮戰；看著她在看到城門上上吊自盡的東國國君時，徹底心灰意冷的絕望。
    向承言阻止了手下的士兵，放了這個女人一條生路。
    她叫芸娟，舊時東國的長公主，現在芸香閣的女主人。
    曾經兵戎相見，如今對酒當歌，人生反反複複，真真的永遠出其不意。
    “奇姐，你怨過嗎？”
    奇姐喝了一口酒，看著酒杯上紅紅的唇印，“貪嗔癡怨，將軍難道沒有過嗎？”
    從芸香閣裏出來，雪已經停了，天也有些放晴了。向承言看著從家裏溜出來的在大街上打雪仗的孩童們，心裏一陣溫柔。
    回頭看看被雪覆蓋的芸香閣，也許奇姐現在這樣真的很好。
    “將軍，我年長你一些，見的自然也比你多一些。我見過東國的興盛，也見過它的沒落；我經曆過錦衣玉食，也經曆過饑寒交迫。人生兜兜轉轉，也不過幾十年。大半生的虛妄，一小半生的領悟，最後一點歸於柴米油鹽，平平靜靜。也許這就是我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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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越雪去外麵奔跑了一圈也已經回來了，在自己的馬廄裏梳理著自己的毛。
    向承言走過去，摸摸它受傷的腿，“疼嗎？累了嗎？”
    越雪咬了一下向承言的手指，留下一圈指印，向承言笑了，“不愧是越雪，即使是虛妄，也要讓它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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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琴惜和爾釧準備的是烤肉，爾釧還特別準備了南國特有的醬汁，烤的嫩嫩的肉再加上這種醬汁，尤其適合這種飄雪的夜晚。
    向承言剛吃了一口烤肉，小龍就來通報，老爺和夫人來了。
    然後一大家子連同小龍一起坐下了，男人們喝著酒，女人們忙著為男人們烤肉，溫馨的奢侈。
    最後，向承言親自送他們上馬車。
    向夫人已經上車了，向老爺站在馬車外，看著自己的兒子，“承言，萬事小心。”
    “爹，我知道的。”
    “這次需要多久？”
    “至少兩年，他們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向老爺神情複雜的看了向承言一眼，嘴巴蠕動著，發不出一個音。
    “那我走了，你，你，你也早些回來。”最終也隻能這麼說。
    “我會盡量速戰速決的，爹，你放心，我不會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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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那52天的小侄女來了，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啊，於是本來的二更現在變為一更了。。。